誰知道周瑾的話音剛落，集螢就冷“哼”了一聲，道：“你就忽悠我吧？你今年幾歲？一個十字針法就讓你學三個月，這一套針法學下來，還不得你七、八年？你看你現在做的東西，竟然能和南屏不相上下……”說著，舉起自己繡的東西仔細地看了幾眼，然後頗有些得意的道，“不過，我覺得憑我學針線的時間而言，我做得也真是不錯的！”

周瑾哭笑不得。

集螢就催：“你快裁雙子我試著做做！”

周瑾也不和客氣了，道：“你現在還得練段時間才能行。”

“我給我自己做雙子也不行嗎？”

“行啊！”周瑾笑道，“隻要你穿得出去。”

“有什麼穿不出去的。”集螢不以為然地道，“難道誰還會看我的腳不？”

周瑾嘻嘻地笑，就給裁了雙子。

集螢很認真地低下頭做針線。

周瑾也笑著坐了下來繡給郭老夫人的壽禮，一轉頭就可以看見雪球乖乖地趴在籃子裡，正用它黑溜溜的大眼睛著。

心裡隻覺得暖暖的，笑容一直掛在邊歇不下來。

周初瑾看的樣子就知道和集螢和解了，也暗暗替妹妹高興。

集螢子直爽，妹妹有這樣一個玩伴，應該也開朗一些。

還特意選了個集螢過來的日子去了周瑾的廂房，和集螢說了會話。還賞了很多的糖果糕點給集螢。

集螢禮數週到，笑語嫣然，可不知道為什麼，周瑾直覺集螢不怎麼喜歡姐姐。等姐姐走了，問集螢：“你這是怎麼了？我姐姐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冇有！”集螢聳了聳肩膀，無奈地道，“你姐姐很好。可我總覺得你姐姐和南屏像的，都太規矩了。我通常和這樣的人都合不來。”

“這是什麼鬼話。”周瑾瞪了一眼，道。“難道我就不規矩？”

集螢當著周瑾的麵就把剛纔周初瑾賞給的點心匣子給撕開了，拿了塊糖塞進了裡，道：“你那不是規矩，那是笨！”

周瑾氣得不行了。

集螢哈哈大笑，道：“你有冇有聽說過‘笨有笨福’這句話？我這是在誇你有福氣呢！”

如果有福氣，前世怎麼會被人害得那麼慘！

周瑾訕訕然。

集螢就小心地道：“生氣了？”

“冇有！”周瑾悵然地道。“就是想起些從前的事，有點慨。”

集螢不以為然地撇了撇，道：“我給你講個故事。”然後也不等周瑾說話，自顧自地道，“有個小孩子很傷心地坐在臺階上，有路過的看見就問他。你這是怎麼了？你猜那小兒怎麼回答？那小孩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我在想我小時候的事。”

這算是什麼故事？

周瑾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敢集螢這是在笑話啊！

不由推了推集螢的肩膀。道：“好啊！你居然笑話我，我以後再也不讓廚房裡做你喜歡吃的鍋了。”

集螢哈哈直笑，道：“你這反應也太慢了點。當初程子川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我說你笨，你還不承認。”

周瑾愣住，道：“原來這故事是池舅舅給你講的。不過，池舅舅為什麼要給你講這個故事啊？”

想像不出來池舅舅講故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集螢聞言竟然臉一紅。輕輕地咳了一聲，道：“程子川這人不就喜歡刺人。我哪裡還記得那麼清楚。”

周瑾本不相信。

要是記得不清楚，怎麼會拿了這個故事來笑話？

不過，集螢當那時肯定很狼狽。

周瑾不是那種喜歡揭人傷疤的，冇有追問，隻是抿了笑。

集螢就輕輕地歎了口氣，了周瑾的頭，道：“你脾氣真好，也不知道誰家的公子有這樣的福氣娶了你去。”

周瑾不想說這些，岔開了話題道：“池舅舅應該從淮安回來了吧？淮安那邊的事還辦得順利嗎？”

“程子川親自出馬，還能不順利？”集螢毫不在意地道，把了寸長的子遞給周瑾看，“怎麼樣？應該還可以吧？”

針腳雖然還是參差不齊的，但也算得上是有模有樣了。

周瑾歎道：“你學得真快！”

“那當然。”集螢不客氣地道，“我從前……手很穩的，所以學這些東西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真是的！”周瑾扶額。

很想問問從前怎麼了，纔會手很穩，但想了想，還是冇有問。

集螢道：“我明天給你帶些茶饊來吃。”

周瑾道：“茶饊是什麼？”

“淮安的一種小吃。”集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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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我覺得還不錯的。”

周瑾笑道：“是池舅舅帶回來的？”

集螢撇了撇，道：“你覺得你那位池舅舅是乾這種事的人嗎？”

不像！

周瑾搖頭。

“那不就對了。”集螢道：“是秦子平帶回來的。他和程子川去了趟淮安，程子川先回來的，秦子平是昨天回來的。”

秦子平？

周瑾道：“他和秦子安是什麼關係啊？”

集螢知道周瑾見過秦子安，笑道：“是他的弟弟啊。秦家三兄弟，老大秦子寧，老二秦子安，老三秦子平。是秦大總管秦守約的孫子。”

周瑾道：“那你有冇有聽說過個秦大的？”

集螢想了想，道：“冇聽說過。不過。如果你想知道，我幫你去問問。”

周瑾連聲道謝，道：“冇想到秦子平還細心的，去了淮安還給你們帶東西吃。”

“他哪是給我們帶的，他是給南屏帶的。”集螢一點不領，道，“他帶了四匣子過來，其中兩匣子是給南屏，其他兩匣子是給我們分的。”

周瑾很是意外。道：“秦子安有多大了？他送南屏東西，池舅舅知道嗎？”

集螢撲哧一聲笑，道：“你想哪裡去了！南屏是秦子安的嫂子。”

周瑾訝然。

集螢就歎了口氣，道：“南屏和秦子寧青梅竹馬，可惜訂親冇多久秦子寧就去世了。程子川和秦大總管的意思，等過幾年秦子寧的事過去了。再給南屏找個好人家。可南屏不願意，說是要給秦子寧守著。你舅舅也不好勉強，就這麼一直拖著了。秦家見了，不得要照顧一二……有時候我想想，覺得也可憐的。我應該讓讓，可我實在是和說不到一塊去。最多兩、三刻鐘就會不歡而散。”

難怪南屏那麼大年紀還冇有嫁人。

周瑾在心裡唏噓了一番，想到集螢進府的時候都有十八歲了……不由道：“那你。在家的時候有冇有訂親？”

集螢神一，拿針的手微微地了，笑道：“小姑孃家的，管這麼多做什麼？”笑容卻有些勉強。

周瑾有些明白。

集螢在家裡的時候肯定定過親了，可要在池舅舅邊當十年的丫鬟……那邊就算不跟解除婚約，恐怕也難以守如玉地等十年……集螢雖然是自願代哥哥進府的，可理智是一回事。又是另一回事。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顯得非常的浮燥呢？所以纔會那麼拒絕做婢應該做的事呢？

周瑾道：“你中途難道就不能回去看看嗎？我邊的丫鬟除了那些從小就被父母賣了，本不知道家在哪裡。或是路途遙遠家中已冇有了什麼至親的，每年都會給幾天假讓們回去探父母的。小山叢桂院是誰管事啊？你可以跟他說說啊！再不濟，你也可以跟池舅舅說說。我覺得池舅舅不是那麼不通理的人。”

“真是個笨丫頭。”集螢聽了笑著要去周瑾的臉，周瑾想避開，集螢的手卻快如閃電，立刻就把給住了，“要是我能隨時回去探父親，那還是什麼賭約啊！你不會是想替我向你池舅舅說吧？我看你上次闖進清音閣的時候就理直氣壯的。”

周瑾生氣地打落了集螢的手，道：“你再我的臉，我以後做了好吃的都不留給你了。”

集螢哈哈大笑，道：“你每次威脅我都是不給我吃的，你就不能換點彆的？”

周瑾訕然，道：“我纔不會去幫你求呢！自池舅舅管了九如巷的庶務，九如巷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他肯定是個很厲害的人。他既然和你父親打了這樣的賭，一定有他的用意的。我纔不中你的激將法呢！”

“看不出來你有時候還聰明的！”集螢又損。

周瑾不理。

集螢又哈哈大笑起來，哪裡還有一點點和周瑾剛見麵時的冷漠和孤傲。

施香進來給們換過茶，重新換了果盤。

集螢就挑了個秋梨吃。

周瑾就問：“那你父親和哥哥能來看你嗎？”

集螢沉默了一會，道：“那得看程子川的心好不好了……”

周瑾很想說那你就聽話點，乖點，說不定池舅舅心一，就讓你回去探你父母了。可念頭從腦海裡掠過，又及時地打住了。

以集螢的子，要讓像那些格順的丫鬟一樣低眉順目，恐怕比殺了都讓難吧？

周瑾隻好道：“要不，你多寫幾封信給家裡人……寫信應該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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