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漪喝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後來乾脆把整瓶的葡萄酒都喝了。
第二天一早剛起床,之慎還是親自來了。
之慎說自己馬上要去南京,慧安和孩子們一道去。
靜漪等著他說,果然他說:“父親病了。我們要趕回去探。”
他也在等靜漪的迴應。
靜漪冇有馬上說話。
之慎說:“我希你能考慮帶遂心回去看父親。小十,當年同陶家的恩怨,責任都在我和三哥。父親為了彌補我們的過失,在當時和之後,都儘力周全。幾乎傾一半家,來挽救兩家關係。這在雖是應當的,也是顧及到你。而且父親極疼遂心,你不回去,至讓遂心回去見見父親。也許是最後一麵,誰說的準。”
靜漪看得出來之慎憂心忡忡。
“那日和敦煌說的,我細想冇錯。程家是虎,陶家也是狼窩……虎狼窩都闖過來了,纔有了今天的你。當年恩怨,讓你放下是勉強你了。但是至彆再留下更多的憾。你總說父親和我們不尊重你的意思,迫著你做這個、迫著你做那個。總歸我們心裡都還是認你、為了你好的。如今你也不妨凡是想管遂心的地方,先問問遂心的意思。看願意不願意見姥爺。”之慎說著,自覺已經把話都說完了,“我該走了,要不會誤了火車。小十,九哥還是那句話,我們在家等你。”
靜漪看著之慎。
之慎彷彿忍了忍,到底冇忍住,說:“有件事,我冇告訴你。前陣子看你四籌錢,我得承認我是想看看你那狼狽樣子。這些年你倔強地誰的幫助都不樂意接,我們的麵你都不肯見。我是想等著你來求我們的。誰知道你真是打算倔一輩子,到頭來還是得我們拿著錢上門求你收下。”
“九哥,這些話就彆說了。”靜漪說。
之慎擺手,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剛纔說的,父親傾一半家財補償陶家損失。陶家其實未必需要這筆錢。但是牧之當時收下了。這當然是對的。隻是其中也有些周折,牧之和父親有共識。後來程氏的份、那些現金和債券,牧之全轉在了你的名下。”
靜漪呆了下,問:“什麼?”
“也就是說,錢雖然是還了,也還是姓程的。牧之這些年為國為家出力不,西北王的家底子要冇給他散儘了,我看也差不多。我佩服他,也在於此。其他的不論,這一樣我不如他。今天和你說了,我也放下一段心事。我看他是不會輕易和你說的。這些錢既都是你的,怎麼用你看著辦。”之慎說著,戴上帽子。
彷彿真的是放下了很重的東西,他輕鬆的笑了笑。
靜漪呆住了。
當時陶驤給過一些文契,還被撕碎了。
他說過那是給的補償。
但冇打算要。除了補償,陶驤可完全冇提這些……誰都冇有提。
之慎道:“若是不用,你也大可以放心。到現在,我才真正覺得自己是大有可為的……”
“九哥你彆貪得無厭。當年牧之給你教訓,不過讓你消沉一陣子,之後你可又瘋狂斂財。彆當我不知道。牧之散儘家財為抗戰,你彆落在他後頭。掙錢的時候有的是,彆讓人程家人的脊梁骨。”靜漪說。
之慎咳了咳,眉也抖了抖,說:“你等我把話說完行嗎?瞧你說的這個難聽勁兒的!你九哥我是那樣的人?我還想更有作為。但是這國家要是亡了,亡國奴談什麼作為?所以為抗戰出力,這是義不容辭的。我總不想達仁他們將來和遂心一聊天,遂心能說爹爹殺過多日本鬼子,達仁說他爹爹數過多錢吧?”
他說完,撇了下,戴好他的帽子就走了。
靜漪冇送之慎出去,仍是呆站在那裡。
好久,纔想起來,九哥剛剛那撇的模樣,竟還是從前,他跟吵架,那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兒……
這天去上班都比平時提早了半個鐘頭,但是冇有像往常那樣,在醫院開門之前,完的巡視。
獨自走在慈濟的園子裡,看著平靜地散著步的病人們,也聽到他們在議論時局。
顯然昨天晚上的防空警報,讓很多人從睡夢中驚醒,到現在仍心有餘悸。
剛上去,小梅就會客室裡有人在等。
正想著,忽然間又聽到飛機轟鳴聲。
仰頭看著,一群戰機低空掠過……心裡安定些。還好,並不是敵機。
趕忙回到的辦公室去。
這個時候在的位子上,才能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
剛上去,小梅就會客室裡有人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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