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嫮的話讓趙三寶為之愣了好久,像是看怪般的盯著謝嫮在看,竹比趙三寶反應要稍微快一些,欣喜若狂的推了推依舊在發愣的趙三寶,後者才反應過來,然後垂下眼瞼,還是有些不確定夫人對他說這話的意思,轉頭看了看竹,這個傻丫頭正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如果自己還是從前那個自己,在麵對這樣一個真實意的好姑娘時,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一定會接,然後給一輩子的溫暖的,可是,如今的自己,畢竟已經是個不全人。
竹見他發愣,乾脆手在趙三寶的胳膊上重重掐了一下,趙三寶才吃痛的了一聲,然後纔在竹威脅的目中,對謝嫮說道:
“呃,夫人說的話,小人也能聽懂,能明白。可是……”趙三寶看了一眼竹,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彆過了眼,堅定的低下了頭,說道:
“竹是個好姑娘,應該有比我好的男人去疼,我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
說完這句話之後,趙三寶便對謝嫮磕了兩個頭,然後就想站起來去拿柺杖,可是手剛到柺杖前,還冇抓到,就被一旁突然竄出來的竹搶了過去,在手裡,趙三寶不敢去看竹此刻的表,隻盯著淡藍的襬出神,回想兩人從前花前月下,私定終時的甜好,見竹良久不說話,趙三寶纔敢稍稍抬起了目,看著竹著柺杖的手指,似乎很用力的再,就連指關節都有些泛白,手背上著青筋,這是竹憤怒至極的表現,趙三寶忍不住再抬頭一看,就見竹正流著兩行清淚,痛苦的看著他,那目中包含著太多指責,令趙三寶無地自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嫮也不打擾他們,就那麼坐在石桌前喝茶,等待他們自己消化,然後給一個確切的說法出來。
“趙三寶,我今天總算是認識你了。你從前怎麼跟我說來著?我雖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可好歹也是黃花閨,你從前對我說的那些話,我都記著,也上了心,我當真了趙三寶,你現在卻跟我說不想耽誤我?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我告訴你趙三寶,如果你不要我,我待會兒就在這院子裡撞死,我活著的時候你不要我,那我就去死,死了之後,你總不能趕我走了吧。我就是做鬼,也要纏著你一生一世,你聽清楚了冇有。”
竹說完這些話之後,就泣不聲。趙三寶看著哭泣,心裡也難極了,搖頭說道:“竹,你這是何苦呢。如今夫人在這兒,你隻要好生與夫人說一說,將來還是可以找個好人家的,何必在我這個廢人上浪費大好的青春呢。我,我真的配不上你了。”
趙三寶的話很誠懇,可是卻依舊冇能打竹的心,隻見那丫頭心意已決,對著謝嫮連磕了十幾個響頭,然後纔拿著趙三寶的柺杖就站了起來,一把拋在了地上,說著話的功夫就要往廊下的梁柱子上撞去,謝嫮大驚,正要出聲阻止,卻見趙三寶整個人飛出去,一把拉住了竹。
謝嫮這才放下了心來,拍了拍桌子,佯作怒道:“好了,你們這是乾什麼?竹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現在就是你趙三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竹對你的義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趙三寶抱著不住掙紮的竹,似乎是牽了他的傷口,額上出汗珠,可是卻依舊不肯放開對竹的鉗製,生怕再做出傻事來,聽了謝嫮的問題,趙三寶這纔看著故意彆過頭去不看他的竹,在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到時候可彆後悔!我的話要是說出去,今後就是你後悔,我也是不依的!”
竹訝然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目灼灼,立刻堅定的點頭:“我當然不後悔!我連命都不要了,我還有什麼好後悔的?”
得到了竹這句話之後,趙三寶便鬆開了對的鉗製,牽著的手走了謝嫮跟前兒,雙雙跪下,趙三寶朗聲說道:
“夫人,小人先前說那番話,是違心的,小人與竹姑娘兩相悅,若是冇有出這檔子事,我今年年底也是會向夫人求娶的,先前是真的怕耽誤了,不想讓跟著我這個廢人,可如今小人也想通了,與其讓嫁給一個不知道對好還是壞的人,不如讓嫁給我,就像是夫人說的,一個男人是不是男人,與冇有關係,隻要夫人同意讓竹嫁給我,那麼小人與夫人保證,這輩子都會對好,一輩子疼,憐惜,不讓半分委屈。求夫人全我們。”
竹聽完這番話之後,又哭了,不過和先前的惱火不同,現在的哭則是喜極而泣。
謝嫮看著跪在眼前的兩個人,又一次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他們的關係。
回到主院之中,花意正帶著康寧在院子裡玩跳跳,見謝嫮回來,花意立刻湊上前去問道:“夫人怎麼樣?竹什麼時候回來呀?”
謝嫮看了一眼花意,知道這丫頭從小和竹一起長大,兩人是姐妹,而也不能明白竹對趙三寶那種竇初開的,所以,纔會覺得自己的姐妹不能配給一個不健全的男人,謝嫮明白的意思,可是,今天竹的反應也看在眼中,並不是一衝之興,而是真實意的想要和趙三寶湊在一起過日子。
冇有回答花意的話,隻歎了口氣就去抱著康寧回到了房裡,冇想到今天沈翕這麼早就回來了,正在小書房裡看書,謝嫮走進去之後,沈翕就放下了手裡的書,康寧看見爹爹就往他的方向歪著子投奔,謝嫮將他放在地上,兩條小短就蹬蹬的往沈翕跑了過去,裡還聲氣的喊著:“爹爹,爹爹。”
沈翕從書案後走出,一把抱住了向他飛奔的小康寧,把他抱起來,讓他摟著自己的肩膀,原本是想和他玩一會兒的,可是瞧見走近的謝嫮臉上有些不高興的神,這才走近,牽著的手問道:
“怎麼了?這小臉都快下雨了。”
謝嫮抬頭看了一眼沈翕,心更是沉重的不行,著他的手,往旁邊的太師椅上一座,然後悶悶的說道:
“你知道竹和趙三寶的事嗎?”
謝嫮這麼說是想把這件事告訴沈翕的意思,可是冇想到沈翕卻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淡定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啊。”
謝嫮大驚:“夫君你知道這件事?”
沈翕點頭,謝嫮就更加不解了,重複問道:“我說的是,他們倆之間有那種愫關係的事哦。”特意加重了‘愫’二字,以為沈翕說的不是這個,誰知道沈翕再次點頭。
“我知道,他們倆之間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事啊?”
得到了沈翕的肯定回答,謝嫮便坐直了子對他問道:“那這件事,夫君你怎麼看呢?”
沈翕在旁的太師椅上坐下,讓康寧坐在他的雙上,和他玩兒起了騎馬,顛顛兒的,逗得康寧咯咯的笑,像個小公似的,把兒子逗高興了,沈翕纔開始對謝嫮說道:
“能怎麼看?這事兒當然還是要看他們兩人的啊。”
謝嫮聽到這裡,又撥出了一口氣,一腦兒的對沈翕說道:“唉,原本這也是一件好事,竹是我的丫鬟,趙三寶替你做事,兩人要是好了,今後他們一家都會在咱們邊,好照應,可如今趙三寶了傷,傷了那裡……竹還執意要嫁給他,我怕他們今後要後悔的。到時候親家不冤家,那可如何是好?”
沈翕聽了謝嫮的擔心,卻是不以為意,說道:
“我覺得這事兒本用不著擔心,橫豎都是他們倆自己選擇的路,就是今後誰後悔了,那也是他們倆的事。再說了,我覺得吧,這回事和其他什麼都冇太大關係,錢財,名聲,地位……呃,還有健康,這些都不是能夠遏製的東西。趙三寶雖然了傷,但是,我相信他不會虧待竹的,至於那方麵……”沈翕說到這裡卻是頓了頓,然後似笑非笑的盯著謝嫮看了好一會兒,把謝嫮定的有些不好意思之後,才說道:“我問你,如果今天不是趙三寶傷到了那兒,而是我,你會離開我嗎?”
謝嫮愣愣的看著沈翕,果斷的搖頭,說道:“當然不會!”
沈翕是的夫君,不管他今後變什麼樣,是好,是壞,這輩子都冇法再離開這個男人了!
沈翕得到了妻子肯定的回答,也是滿意的笑了,低下頭和康寧親了親之後,然後便不再說話了。留給謝嫮一個自己思考的空間。
謝嫮似乎能夠明白沈翕的意思,趙三寶於竹,那就等於夫君於,如果趙三寶這件事是發生在夫君上的話,那謝嫮怎麼可能對他就此拋棄呢?而竹也是如此,既然已經認定了趙三寶這個男人,又如何會因為他了傷就放棄他呢,如果真的放棄了,那纔是說明,對趙三寶的不是真摯的。
沈翕見有所明白的意思,勾笑道:“明白了?”
謝嫮點頭:“明白了!等到趙三寶把傷養好之後,我就替他們把這事兒給辦了。”
沈翕勾,但笑不語,心中依舊很甜的回想先前謝嫮毫不猶豫做出選擇的樣子,看著正在把他的當馬騎的兒子,沈翕又一次出了開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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