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察覺到謝嫮的不對,遂問道:
“阿瞳,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謝嫮沉默的放下了筷子,隻覺得心裡堵得厲害,對謝莘莫名說了一句:“姐,你糊塗啊。三夫人為什麼要帶你去京兆府?又如何會這般巧合在史家出現?你這一去……可怎麼辦啊?”
謝莘不解的看著謝嫮,又看了看雲氏,冇等說話,雲氏就開口了:
“阿瞳,你怎麼了?到底想說什麼呀?”
謝嫮心如麻,大大歎了口氣,說道:“咱家要出大事了。”
說完這句話,謝嫮就急急的轉,離開了餐堂,往謝靳的書房走去。
謝嫮到的時候,謝靳正在吃飯,邊吃邊看著書冊,見謝嫮突然闖,不解的放下筷子,問道:
“怎麼了?”
謝嫮徑直走到了謝靳書案前,正說道:“爹爹,兒問你一件事。京兆府尹羅大人對你可有用?”
謝靳蹙眉看著眼前這個纔到他腹高矮的兒,實在提不起興趣和說這些事,冷麪道:“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回去吧。”
謝嫮卻倔強的不走,用通紅的雙目盯著謝靳,一字一句的說道:
“爹,今日姐姐被三夫人帶去了京兆府,和府尹羅大人還有他的姨娘打了一個下午的牌,我那日在定國公府偶然聽人說了,京兆府尹想要續絃,這個時候三夫人把姐姐帶過去……我怕……”
謝靳聽完謝嫮的話,也是蹙起了眉頭:“你說什麼?三夫人帶你姐姐去了京兆府?”
謝嫮連連點頭:“是。剛纔姐姐纔回來,我想起那日聽到的話,心裡害怕,就來找爹爹了。那話我冇敢告訴姐姐和孃親,您說現在該怎麼辦呀?”
謝嫮裡這麼說著,心裡暗自祈求謝靳千萬不要是那種賣求榮的人,知道,京兆府尹羅大人的親兄弟是吏部侍郎羅玉良,上一世雖說是被迫,可是,肯定也是謝靳想藉此求上一個職位,想著對方好歹是三品大員的正妻,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冇有進行多抗爭就把謝莘嫁了過去,可是如今,謝靳已經了吏部,隻希他不要再重蹈覆轍,為了職而罔顧親生兒的一生幸福。
謝靳良久都冇有說話,看著謝嫮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對謝嫮說道:
“這事兒也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樣,你冇告訴你娘和姐姐是對的,不過是偶然間聽到的話,不能太當真。”謝靳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然後又像是給謝嫮寬心般,追加了一句:“就算是真的,爹爹也不會袖手旁觀的,你先回去,彆想太多,萬事有爹在。”
謝靳的一句‘萬事有爹在’確實讓謝嫮的心平靜了一些,想著就是自己現在急死,也無可奈何,還是要靠謝靳去爭取,頹然的點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麼,行禮後退了出去。
***
整個夏天,謝嫮都在為謝莘的事擔心,可是自從三夫人把謝莘帶去京兆府之後,整整兩個月都再冇有任何靜,眼看炎熱的夏天就這麼過去了,就連謝嫮都不懷疑,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九月底,秋老虎還在肆,中午的太依舊很火熱。
今日的侯府二房中迎來了一位客人,吏部侍郎之妻王氏,三品誥命夫人,雲氏雖嫁了侯府,但相公級不高,自然是比不了誥命夫人的,在耳房親自奉茶接待了,兩人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到了中午的時候,王氏才從耳房出來,雲氏失魂落魄的將送到門口,王氏牽起了雲氏的手,輕拍了兩下,笑著說道:
“這是多好的事啊。彆這樣的神,盯著那個位置的人可多著呢,原我也覺得這位置不該落在二姑娘頭上,可偏生我家大伯卻像是迷了心,對二姑娘了真了,怎麼勸都不聽。”
雲氏被王氏抓著手,連忙出,雙手齊搖,說道:“不,不不不。這事兒可不能兒戲,我,等我們二老爺回來,我再問問他,這畢竟是姑娘一輩子的大事,不能兒戲,不能。”
王氏瞧著雲氏回的手,角勾了勾笑,說道:
“那是自然要與二老爺商議的,我今兒來就是傳個話兒,要是府上同意了,年前就把事兒辦了,聘禮絕對不會虧待了二姑娘,畢竟是侯府的姑娘,嫁過去是做的嫡妻,現兒的三品誥命啊。”
雲氏還是搖頭,完全就被王氏說的這件事嚇到了,王氏今日隻是來說,所以並冇有帶什麼信,隻是在看來,這門親事還是大伯虧了的,一個才十五歲的小姑娘,憑什麼一嫁就是三品大員,做的還是正妻,若是份能耐些也就罷了,可偏偏雖出侯府,親爹卻是個小品,這一嫁倒好,大伯那個年齡還得喊個小品做嶽丈,簡直太虧心了。
不過,這些隻是心裡的想法,王氏自然不會說出來了,畢竟這裡是侯府,不看僧麵看佛麵,也不好把話說的太過了。
王氏走後,雲氏也冇能緩過神來,謝莘和謝嫮見坐在園子裡發呆,走過去問,雲氏一驚,看到了謝莘,眼淚珠子就跟斷了線似的掉下來,抱住了謝莘怎麼都不肯撒手。
謝嫮見雲氏這樣,心中大覺不妙,先前隻聽說雲氏在會客,還在心裡嘀咕,誰會來找雲氏際,如今看雲氏的表,恐怕就是想的那件事了。
對雲氏旁丫鬟問了一句:
“先前來的是誰?”
丫鬟明心,伺候雲氏多年,是個有分寸的,對謝嫮說道:“回五姑娘,來的是吏部侍郎的夫人,是來……來……”
明心先前在裡間伺候,自然是知道事的,可是不敢說,謝嫮卻隻聽了來人,心裡就拔涼了一片。
當雲氏把王氏的話告訴了謝莘之後,謝莘整個人也呆住了,再好的修養也架不住心急,幾乎是立刻跳了起來,道:
“我,我不嫁!羅大人都五十多歲了,他都和老侯爺一般大了,做我爺爺都夠年紀,我如何能嫁給他呢。”
雲氏更是泣不聲:“我可憐的兒啊。不嫁,咱們不嫁!們埋汰人,我的莘娘才十五歲,們太欺負人啦!
謝莘被雲氏染,豆大的眼淚珠子也從眼眶裡掉落出來,母倆抱頭痛哭起來。
謝靳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雲氏和謝莘哭的肝腸寸斷,謝嫮沉著一張漂亮的小臉站在一側,他一進門,三道目就投向了他,先前在所中聽到府裡的小廝來報,他的心也沉了一半,如今回來見家裡愁雲慘霧,心中更是不好。
不等雲氏說話,謝靳就把謝莘喊道麵前,鄭重問道:
“爹隻問你,你可願嫁?”
此言一出,嚇了謝嫮和雲氏一跳,兩人正要上前說話,卻被謝靳抬手攔住,他現在隻想聽謝莘說話,就見謝莘低下了頭,果斷的搖頭,說道:
“爹,如果要兒嫁給羅大人,兒寧願去死!求爹爹救我!兒不想嫁給他!”
說著,謝莘的眼眶裡又掉下了眼淚,謝靳抬手替了淚珠子,咬的下顎說明瞭謝靳此時的覺。
那些人,真的是欺人太甚了!手心的拳頭了又,卻不能在家人麵前表太多,看了一眼謝嫮,隻見大大的眼珠裡也盛滿了恨意,臉上呈現出這個年紀所冇有的沉穩和練達,謝靳深吸一口氣,沉著聲音對謝莘說道:
“彆哭了,爹也不怕實話跟你說,這回你是一定要嫁的。”謝靳的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謝嫮忍不住上前喊了一聲:
“爹!”
雲氏和謝莘麵如死灰。
隻見謝靳又大大的撥出一口氣,說道:“你是要嫁人,但不是嫁羅大人!爹早在兩個月前就給你好了一個人,他赫峰,二十歲,辛酉年中的舉人,如今在吏部做門下郎,七品編製外,那孩子人品不錯,也冇有妻妾,父母都不在了,有個十歲的弟弟,由他照顧著,是個有擔當的好男兒,你若願意,今晚我便喊他府,你們見上一見,若是同意,擇日就親吧。”
“……”
整個廳中的氣氛又沉默了,雲氏想想還是要哭,謝莘卻是冷靜點了,謝嫮也是難以置信的看著謝靳,隻覺得眼眶也有點發熱。
原來他那句‘萬事有爹在’是真的。謝莘嫁給一個謝靳手下的有為年輕人,總好過嫁給一條邁進棺材的老頭子,隻是不知道爹爹將謝莘匆忙嫁掉,這之後,他又該如何應對羅大人那邊的迫呢。若是因此毀了前程,謝嫮不知道謝靳到時候會不會後悔。
正胡思想之際,就見謝韶從外頭走了進來,見屋裡愁雲慘霧,首先收住了腳,站在門邊想了想,是不是自己犯了什麼錯,可想來想去,他最近都聽安分,冇犯什麼了不得的錯,心中大安,這才走了進來。
謝靳冇想要瞞他,就讓謝嫮把事都說給他聽了,當謝韶聽到是三房夫人帶謝莘去的京兆府,這才引起的禍端時,氣憤的一拍桌子,怒道:
“三房欺人太甚!我這就去踢了那毒婦的麵門,再敢噁心人!”
謝靳沉聲喊道:“回來!坐下!”
謝韶對謝靳還是很怕的,一聲怒吼,就能夠把謝韶功召回來,氣憤不平的坐下了。
謝靳人把門關上,屋裡就剩下二房的五個人,謝靳心十分不好,語氣也是冷酷的。隻聽他說道:
“這筆賬我記下了,用不著你去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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