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芃過去後,秦銘也還在,李淑招呼著秦芃坐下,隨後有些忐忑道:「其實這事兒……我也不知道當不當說。」
「母后您說。」秦芃喝了一口茶。
一般說當不當說的話,都是不當說卻想說的。秦芃也不攔著,李淑舒了口氣道:「銘兒今年也滿十歲了,他打小聰明,也不是一無所知的孩,你是長公主,但早晚……這朝廷還是銘兒的。」
說著,李淑抬眼,有些忐忑打量了秦芃一眼,見秦芃沒有什麼緒,李淑才接著道:「銘兒是你弟弟,無論怎樣,你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富貴榮華。」
「母后,」秦芃出聲,李淑抖了抖,秦芃有些好笑,無奈道:「有話直說吧,阿銘是齊國的皇帝,我如今也不過是因他年管著,日後他長大了,我自然會退開的。」
「那……我聽說兵部缺了幾個人……」
秦芃一聽便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母親有合適人選?」
「就是你有個遠方小舅……」
李淑說得艱難,秦芃點了點頭,便道:「他過來瞧瞧,能用便用,這與他是否是我小舅舅沒多大關係。」
「還有阿銘,」秦芃轉頭看向秦銘:「你若有合適的人,也可以告訴我。」
說著,著秦銘的髮,溫和道:「你也不小了。」
一般人家十歲孩子自然還是捧在手心的孩。可皇家從來不是。
當年趙鈺十歲的時候,已經能和合謀出冷宮了。
想起趙鈺,秦芃有些恍惚。看著面前秦銘,心裡不由得有了憐:「姐姐如今都是在為你鋪路,你明白嗎?」
「明白。」秦銘點點頭,認真道:「阿銘必然不會辜負姐姐。」
等到夜裡,李淑便將人送了過來。
秦銘掃了那位遠方小舅「李程」一眼,又看了秦銘舉薦的幾個人。
秦銘舉薦這幾個人年紀都不大,但條理清晰,看上去便知道是可造之材。而李程雖然膽子小了些,但做事穩妥,倒也是能用的。
秦芃將人安置好了以後,回了屋裡,便看見秦書淮在等。
他眼睛已經差不多好了,秦芃看著他亮晶晶的眼,在門口站了片刻後,抿了抿道:「那個,你眼睛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該回衛府了。」
秦書淮僵了僵,艱難道:「其實,好得還不是很完全……」
秦芃完全不理會這套,讓陸祐去收拾了行李,轉頭同秦書淮道:「衛府都是老小,我得回去照顧著。」
秦書淮沒說話,跪坐在桌前,臉不太好看。
他們在秦府也沒什麼東西,陸祐很快收拾好了行禮,歡快道:「公主,走了。」
「那個,」秦芃站在門口,說得有些艱難:「我走了?」
秦書淮僵應了聲:「你要走,我也攔不住。」
秦芃點點頭,便帶著陸祐回了衛府。剛出秦府大門,秦書淮便起來,一腳踹翻了桌子。
趙一和江春聽見裡面的靜,江春不著痕跡看了裡面一眼,淡道:「和公主一吵架就踹桌子這病這麼多年還沒改呢 。」
「改了不了,」趙一淡道:「踹了不砸了。」
秦芃也是擔心著衛老太君的子和想法,秦書淮一好就回來了,回來時候衛家上下正在吃飯,衛老太君叼著個大給五個孫子夾菜,啃著道:「趁著你們大伯母沒回來,咱們趕多吃點。」
衛老太君喜歡葷食,秦芃和衛衍回來了就節制著。如今衛衍去了邊境,秦芃去了淮安王府,衛老太君自在得不行。
秦芃一進來,就看到這景象,哭笑不得喊了聲:「母親。」
衛老太君當即將卡在了裡,急促咳嗽起來。秦芃趕上去給衛老太君順氣,衛老太君憋得滿臉通紅,好久才緩過氣來,看著秦芃道:「大媳婦兒,你怎麼回來了……」
衛老太君說話的語氣幾乎是帶著哭腔,全然不見欣喜。秦芃覺得好笑,瞧了一眼桌上的菜,有些無奈道:「讓廚子做幾道素菜上來。」
聽過了這話,衛老太君垮了臉。
秦芃座後,沒了一會兒,就上了許多素菜,秦芃給衛老太君夾著菜,桌上所有人都面無表,吃著綠葉青菜。
吃完後,秦芃送著衛老太君回去,衛老太君由扶著,歎了口氣道:「我聽說你睡了秦書淮那小子,你怎麼不多睡睡,這就回來了呢?是吵架了嗎?」
秦芃:「……」
「他長得好的呀,怎麼就留不住你呢?芃芃呀……」
「母親,我和他沒什麼的。」秦芃咬著牙,衛老太君睜大了眼:「你騙老人家不是這麼騙的,你邊人都同我說了呀,你天天和他睡一個房,日久生日久生,這都兩個月了你們一點都沒有 ?!」
秦芃被衛老太君的話嚇得一個趔趄,還是衛老太君抓住了,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我說話直了些,你別嚇到,我們以前軍營裡都這麼說的……」
「我明白。」秦芃鎮定下來,解釋道:「母親,我和王爺還於培養的階段,您別著急,要我瞧上了會自己出手的,您別擔心。」
聽了這話,衛老太君臉上出失之來。
秦芃知道失什麼,也不接下去,衛老太君歎了口氣,突然想起來:「我聽說南邊又打仗了。」
秦芃點了點頭,明白衛老太君的意思:「小叔在邊境不會有事,您放心,我在朝裡替他看著。」
衛老太君神黯了黯,歎息出聲:「什麼時候才不打仗啊?」
秦芃微微一愣,想起衛家祠堂裡的牌位。
不由得眼中酸,沙啞道:「快了。很快,我就把小叔接回來。」
秦芃和衛老太君說著話的時候,南方邊境,衛衍眺著西梁的軍隊,不由得皺起眉頭。
「我總覺得這次事不太一樣。」
衛衍同旁邊副將衛純道:「你覺不覺得,這次西梁軍佈陣,有幾分北燕的味道……」
衛純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屬下不曾與北燕手,看不大出來。」
衛衍不語,皺著眉頭:「且先看著吧。」
而西梁軍營中,一個華服青年端坐在茶桌面前。
他偏棕的頭髮散披在肩頭,帶著桃花豔的五平靜文雅,他抬起手,撥弄著茶葉倒壺中,又引了水灌。
水聲平靜,他溫和道:「你說秦書淮和長公主秦芃勾搭上了?」
說著,他抬起眼來,眉目間滿是笑意。跪在地上的士兵咽了咽口水,抖聲道:「是…… 淮安王府的探子傳來的消息,秦書淮近來眼盲,秦芃日日歇在淮安王府……」
青年沒說話,他將茶水倒在濾水的茶盤上,面平靜從容,彷彿一個於山水間的居士,不染俗世半分。
「果然……」他低啞出聲:「當年便該讓他給姐姐陪葬的。」
「秦書淮……」他抬起眼,看向齊國方向,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眼中帶了冷,邊卻笑意不減:「姐姐應該很想你吧……」
他話沒說完,但站在旁邊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青年未說出口的意思。
天子之怒,無需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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