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勉鈴(二)
“路上聽奴才們講,雀鳥司訓了只極靈的鳥,俗喚'白雉',卻與你的小字一般,遂向十三要了來,送予你玩兒,權當解個悶了。”
李紹整著袖口上的褶子,挑開珠簾進來。
李慕儀還未曾起,此刻不著寸縷,堪堪半捲著冰紗綢,半不,蓋彌彰。手臂環抱著屈起的膝,蜷一團,烏髮著雪背,墨溪流一樣淌下來。
李慕儀悶聲道:“我不喜歡,把它帶走。”
李紹道:“讓本王拿了賞賜送予你做生辰禮,見了又不喜歡。天底下有哪個人比你還難伺候的?”
李慕儀聽外頭白雉脆生個不停,心裡越發燥鬱。李紹要,被李慕儀不著痕跡地躲了過去。捲著綢翻過,閉上眼睛,倦聲道:“我累了,王爺請回罷。”
李紹擰了一下俊眉,“昨晚慣得你無法無天,今兒是跟本王使子不是?”
他執意將翻過來,在北域馳騁沙場多年,朝服下的軀蘊著渾似草原上狼王的力量,豈是李慕儀這般的江南水鄉里的燕雀抵抗得了的?
李慕儀低掙,李紹起先不捨下蠻力,任著撲騰。誰料李慕儀當真無端端發瘋,不染丹蔻的指甲一下從他眼下劃過去,李紹蹙眉闔了闔眼,李慕儀驚得恍神,陡然僵。
李紹回過眼來,眸中泛著墨輕澤,這張俊逸無瑕的臉添了道細長的痕。
李慕儀神惶恐至極,卻死死抿著,不讓自己有毫異。
空氣似凝滯了一般,眼見李紹抬起手,下意識閉眼睛,烏睫輕。意料的疼痛遲遲不至,李慕儀半張開眼,見李紹拂去臉上一線紅,將黏膩腥氣輕捻在指尖,“小浪貨,下手恁狠。”
他撥開的,將指上珠兒點在的舌尖,一甜腥就令李慕儀蹙了眉。
李紹一挽檀烏長發,迫著仰起。
那寢本就係得寬鬆,這般一折騰,順著雪的全都散了去。不似昨晚的昏暗,白的滿了整間閨房,一玉骨冰,在日影中愈發剔。
李紹昨個兒惱著趙行謙的火,下手待沒個輕重,得這一上全是零星青紫,如脂的上自不了牙印,脖子上的那更深。
李紹瞧這人上滿是他的傑作,心道自己與也沒甚兩樣,遂發作不起脾氣,惡趣兒地擰了一把的,“起來,給本王淨了。”
李慕儀愣了一愣,見他氣定神閒地閉上眼睛,清貴在眉間,閒雅在眉梢,不以目視人時,確有幾分溫在裡頭。
李紹“嘖”了一聲,“愣著做甚?”
李慕儀上他的肩,略一上前,舌尖嗒嗒地過那道痕。正回撤時,李紹一下掐住的腰,舉著將背得更直,一口嘬咬住左上的紅珠兒,手掌把玩著另一團香。
尖泛起細微綿長的麻,勾得李慕儀輕不已。
“旁人送了本王一件兒好,晚上拿來使使,看能不能治住你這浪貨的刺撓子。”他仰頭往李慕儀下上咬了一口,“……慣得你,連本王都敢傷。”
李紹輕易挑弄的慾火,又輕易將割捨下,起整理朝服。
李慕儀聲音有些輕啞,“去哪兒?”
李紹道:“巡營。”
他側臉英俊又冷漠,一逡巡不去的邪氣,“那鳥,你不喜歡,可本王心悅得很。回來若是見它傷了一羽,本王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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