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承認是自己在姬朗臣病重時,惡意換了他的藥,導致姬朗臣病死,所以在有人告訴,其實是皇上想讓駙馬死時,輕易就相信了。
不過是想為自己開,否則親手害死心之人的愧疚會讓遲早瘋掉。
昭元帝冷著臉,“康平先前生病,也是你們所為?”
“是啊!公主信任我們小將軍,小將軍才能給下藥,一種致幻藥,讓人活得瘋瘋癲癲的。若是當年先帝沒有遇刺亡,這藥原本是給皇上您準備的。”
在場的人倒了口氣。
這……這也太惡毒了,先帝當年竟然差點做了這種事?
在場的那些從先帝時期走過來的老臣倒是明白,先帝確實能做出這種事。當時先帝和皇上鬥得不可開,若不是皇上以雷霆手段宮,讓先帝退位、退居渠春園,還不知道大禹如今是什麼景況呢。
昭元帝同樣不意外,他的下頜微微。
他沒再說什麼,擺了擺手,讓人將他們押下去。
外面黑 一片,風雨聲漸緩,隔著雨幕,響起四道梆子聲。
原來已經是四更天了。
昭元帝的神疲憊,他轉頭看向太子和裴織,見太子依然穿著服,太子妃正趁人不注意用帕子給他臉上的水漬,神不由微緩。
其他人順著皇上的目看過去,也發現了這一幕,再次愕然。
太子妃怎麼也在這裡?
裴織見殿的人都看著他們,若無其事地將帕子收起來,一臉從容淡然地微笑,端莊極了。反倒是太子,有些不滿眾人都看他們,冷哼一聲。
昭元帝繃的心因為這對小兒添了幾分輕松,朝他們道︰“太子,太子妃,你們先回去歇息罷。”
秦贄拉著裴織上前,“父皇,兒臣和太子妃回去歇息了,您也早些歇息。”
昭元帝朝他們點頭,來人給他們準備傘,暗忖趁著太子還沒有發現太子妃上的傷時,趕走罷,省得太子在這裡發飆,他這作皇父的也抗不住。
秦贄和裴織走出大殿時,便見一群落湯迎過來。
過他們漉漉的面容,秦贄發現他們是東宮的侍衛,朝他們擺擺手,一群人朝太子歇息的宮殿而去。
宮人在前面打著燈籠。
偶爾有夜風刮來,帶來些許雨滴,秦贄特地站在廊道的外面,為擋住風雨。
反正他渾都了,再淋雨也沒關系。
兩人回到住,殿靜悄悄的。
那些躲起來的宮人發現他們回來,紛紛從躲藏之地跑出來,見兩位主子都完好無損地回來,不喜極而泣。
還是錦雲發話,們收拾臉上的緒,趕去準備熱水服和吃食。
秦贄終於發現裴織手臂上的傷。
他的臉瞬間沉下來,眼裡浮現戾氣,神力更是像要暴般,張牙舞爪的,充滿了攻擊。
裴織看著都有些擔心他要暴走,趕道︰“沒事呢,只是皮傷,養個幾天就好。”
他紅著眼楮,小心翼翼地捧著的手,“這皮傷?都有十幾寸長,皮開綻的……”突然,他瞪向,“先前孤問你有沒有傷,你竟然說你上的是其他人的……”
當時因況不允許,他也不好當眾給檢查,沒想到竟然騙他。
裴織輕咳一聲,為自己辯解,“我這不是怕你在前失儀,被人看到不好嗎?”
“有什麼不好?孤以前做的‘好事’還嗎?那些大臣哪個不知道孤是個暴脾氣?”太子爺振振有詞,仍是責怪竟然瞞著自己傷之事。
最後還是裴織努力地賠不是,保證下次不會了,並答應他不要求,才沒再被他嘮叨,唯有那張牙舞爪的神力仍是怒意發的,讓都不敢放出神力。
等他們打理好自己,換上乾淨清爽的,天已經快亮了。
不知不覺忙碌一個晚上,最後又使用大量的神力,裴織困得厲害,眼楮都快睜不開。
“阿識快睡。”秦贄催促,“你是傷患,多休息。”
裴織沾上枕頭,意識就模糊,不過心裡惦記著事,仍是努力地說︰“那我先睡會兒,有什麼事你我啊……”
秦贄拍拍的背,見的呼吸漸漸地平穩下來,在睡得紅撲撲的臉蛋上溫地親吻。
他滿心的憐和,恨不得將揣在懷裡,去哪裡都帶著,省得一個不注意,又傷了。
直到安穩睡下,秦贄小心翼翼地起。
他掖了帳幔,吩咐宮人好生守著,叮囑幾句,離開宮殿。
外面的天微微亮,秦贄來到昭元帝歇息的寢殿。
昭元帝坐在那裡,微微發著呆,並沒有歇息。
見太子過來,他長嘆一聲,說道︰“贄兒,朕沒想到先帝對秦氏的詛咒如此厭惡,不惜對朕趕盡殺絕……幸好太子妃沒有孕,否則他們也會對太子妃出手。”
秦贄目冷,下頜微微。
他看向昭元帝,低聲問道︰“父皇您呢?皇祖父之所以厭惡秦氏詛咒,是因為一但病發,將飽頭疾之苦,片刻不得安寧。皇祖父無法忍如此痛苦,才會想除去詛咒,斷了嫡脈的生機。父皇您承的比皇祖父的痛苦更甚,您不想毀掉它?”
昭元帝目溫和,“朕很幸運,朕出生時,有朕的皇祖父護著朕,他說詛咒並不是壞事,是上天賜予秦氏的禮。縱使痛苦,亦有所收獲,朕的收獲便是朕的清明和聰慧,讓朕能治理好大禹。”因為有無上皇的庇護和安,所以昭元帝並不厭惡它。
相反,在他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後,秦氏的詛咒轉移到孩子上,他得以解時,只會憐惜那孩子以後要遭遇這等痛苦,對他充滿了憐惜和心疼,隻想傾盡全力地彌補他。
秦贄神微松,面容之。
“父皇……”
昭元帝拍拍他的肩膀,語氣輕松,“朕自私地將你帶來這個世界,將朕所承的痛苦拋給你,自然要好好地護你。正如朕的皇祖父,他當年也是如此。”
只有先帝,走了極端,想要滅了嫡系,毀掉秦氏詛咒。
昭元帝以往是不懂的,不明白皇祖父為何說這是上天給予秦氏的禮。
直到太子妃裴織橫空出世,經過這幾年的反復觀察,他才明白皇祖父的意思。
這確實是上天賜予秦氏的禮。
**
裴織這一覺,睡到午時才醒。
醒來時已經天朗氣清,太從雲層中探出頭,金的灑滿大地,恢復夏日特有的晴朗,整個世界明無瑕,再無昨日的霾。
剛醒來,裴織就聽說一個消息。
“太子妃,三皇子去了。”錦雲沉聲說。
怔了下,慢慢地哦一聲,起洗漱穿,簡單地吃了些東西,準備出門。
“太子妃,您要去哪?”錦雲擰著眉,“殿下吩咐了,讓您今兒哪裡都不去,好好地在屋子裡養傷。”
裴織好笑道︰“我只是傷到手,又不是傷到腳。”
錦雲︰“……”
發現自己是勸不住太子妃的,錦雲索沒再勸,默默地跟著出門,注意不讓人踫到手臂上的傷。
裴織去探太后。
昨晚發生那麼多事,太后估計心不太好,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安一下老人家罷。
剛到太后這兒,遠遠的便聽到一陣哭聲,迎過來的宮人道︰“是梅貴妃和安玉公主,三殿下昨兒遇刺亡,梅貴妃今兒得到消息承不住暈厥過去……”
梅貴妃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去太后那裡哭。
裴織在偏殿等了會兒,等到梅貴妃母倆離開,方才過去。
太后滿臉疲憊之,眼底可見青黑,顯然是一宿未睡。見到來,太后勉強地笑了下,說道︰“太子妃來啦,聽說你傷了,可無礙?”
裴織笑道︰“手臂被劃了一劍,無事的。”夏天的衫輕薄,著,約能看到紗下的繃帶形狀。
太后卻看得膽戰心驚,小心地拉著的手,語重心長地道︰“你們這些孩子,莫要再出事了,哀家真的承不住……”
說著,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來,滿臉悲痛。
見狀,裴織便知道太后應該已經知道昨晚的事,不管是康平長公主刺殺皇帝、三皇子之死,都讓這位老人承不住。
裴織也不去問康平長公主如今如何,無言地握著的手安,順便輸些神力給,以免因為過度悲傷,熬壞自己的。
看完太后,裴織又去看宣儀郡主。
宣儀郡主的況還算不錯,所有人都瞞著昨晚的事,只知道母親找回來了,因為母親病發,被送到宮裡醫治,暫時無法見面。
因為安心下來,所以病也沒繼續惡化,只要好好休養,遲早能恢復健康。
眾人都有心瞞著,這也是太后吩咐的。
傍晚時,太子回來了。
裴織讓人準備晚膳,看他一臉疲憊之,不道︰“殿下從昨晚到今兒都沒有休息?”
秦贄笑道︰“放心罷,孤不困的。”
這是仗著自己年輕,力充沛,打算熬個幾天幾夜。
裴織哼了一聲,聽說他等會兒還要去忙時,想要罵他又不知道怎麼罵,反倒是他先關心起今兒有沒有到跑,得知去看太后和宣儀郡主,想說什麼又忍下來。
“傷沒好之前,還是莫要走。”他皺著眉說。
裴織故作不在乎地說︰“不過是點小傷,和殿下你以前比,算不得什麼。”
“孤是男人,點傷不要!”太子殿下反駁。
裴織不依,“喲,殿下你這是瞧不起人?要不要咱們打一場?”
他怎麼又瞧不起人了?
太子殿下有些頭疼,發現今兒不管自己說什麼,太子妃都喜歡抬杠一兩句,果斷地轉移話題,“父皇說,明兒就回宮,你今晚好生休息。”
裴織點頭,既然已經將先帝的暗衛都一窩端了,留在這裡確實沒什麼意思。
晚上,秦贄很晚才回來。
裴織已經睡過一,察覺到他回來,幽幽地睜開眼楮。
“孤吵醒你了?”他聲問道。
“沒有,我剛才已經睡了一覺。”裴織見他躺下,主窩進他懷裡,親了親他長出青胡茬的下,“殿下,三皇子真的死了嗎?”
有些不太相信。
明明已經用神力吊住他的命,應該能活下來的呀?
秦贄拍著背脊的手一頓,說道︰“他沒死!”
這才對嘛!太子妃恍然,繼續瞅著他。
見要探究到底,太子隻好舍命陪君子,“老三是個蠢貨,就算他懸崖勒馬,可錯就是錯了。他傷得確實極重,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以後會留下心疾之癥。秦氏沒有殺子的慣例,所以父皇便作主,削去他的皇子之位,將他送往西南,由鎮國將軍看著。”
裴織︰“……”又是西南,可憐的鎮國將軍,專門給皇上收拾爛攤子的。
不過元帝此舉,也算是堵死三皇子所有的路。皇子為庶民,沒有起復之日,因為三皇子在世人眼裡已經死了,這世間沒有三皇子。
“皇祖父的暗衛,父皇都讓人死,至於姬曇之……”
“他怎麼樣?也要死嗎?”裴織詢問。
“嗯,他應該很快就會在戰場犧牲。”秦贄說道。
裴織恍然,看來昭元帝還是念著一些脈親,留姬曇之一條命,只是剝奪曾經給他的份和權利,讓他為一個庶民。
將自己想知道的都知道後,裴織終於安然睡下。
翌日,昭元帝帶著眾人回宮。
那晚的事,昭元帝以刺客的名義對外宣布,並未先帝暗衛的信息,畢竟實在不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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