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地說:「是九命混沌。」
哥哥頓時怔住,他沒想到竟然是天地間唯一的九命混沌告訴妹妹的。
突然,他目微厲,嚴厲地看向妹妹,「你又去神靈界?」
嗯一聲,沒有瞞地說:「哥,我心裡很不安,覺得好像有事發生,所以我去了一趟神靈界的帝羲神域……恰巧遇到九命混沌,這些便是他告訴我的。哥,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哥哥沒有說話。
他的臉綳得極,素來清淡的眸子浮現幾許霾之,這是聞翹和曾經的自己都沒有見過的兄長的模樣,這讓們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神皇一族剛經歷一次磨難,死了無數族人,剩下的族人是族長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為此他也付出極大的代價,幾乎掉,仙尊的修為降至仙帝。
這次的惡魂影現世對神皇一族的打擊極大,沒有數千萬年無法緩過來,然而卻沒有時間讓神皇一族恢復,甚至神皇一族將面臨的況會極為糟糕。
聞翹看得有些心疼。
「阿娖,你別多想……」他勉強地說,顯然仍是不想將妹妹拖進外界的災難漩渦之中。
卻笑了,笑得很平淡。
心平氣和地說:「哥哥,作為星極樹的守護者,我能覺到三界之外的空間並不穩定……縱使你不說,我也知道外面的況很不好。」
神皇族的族長頓時沉默。
他知道妹妹定是有所,星極樹作為天地之樹,通各界,天地的變化它會第一個知道。
但星極樹沒有讓它的守護者知道,顯然是在保護。
作為天地之樹的星極樹亦生出了私心,用它的方式在庇護它的守護者。
「阿娖。」神皇族的族長嘆息一聲,「世間命軌發生變化,我也不知道這變化是為何而起,神靈界的天命並未降下警示。如今外面的空間並不穩定,很多藏起來的邪祟肆,三界都到牽連,三界眾生自顧不暇,現在正在找出源頭。」
「找到了嗎?」
神皇族的族長搖頭,神黯淡,「仙靈界的仙人正在向神靈界的天命請示,如今能找出緣由的,只有天命一族。」
怔怔地看著他。
縱使心裡不喜歡天命,卻也知道順應天意而生的天命一族是唯一能推演出世界命軌的存在,也唯有他們能推演出來天地的變化緣由。
「上次天鍊師家的人到來可是為這事?」
「可能罷。」族長哥哥並不想多說,他鄭重地對妹妹道,「阿娖,極東之地最接近神靈界,不管是天建神庭還是星極空間都必須要保住,這裡就拜託你了。」
星極樹乃天地之樹,只要有它在,就是這世間最後的凈地,能穩定三界空間。
星極樹及其守護者的重要沒有比神皇一族更清楚,這亦是他不願意讓妹妹出去涉險的原因,不管是仙靈界還是眾生萬靈,皆賭不起。
默默地點頭,明白兄長的托負。
神皇一族的族長又看了會兒妹妹,最後咬牙離開。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神皇一族的族長都沒有出現。
雖然一直沒有離開星極空間,但能看到星極樹外的空間洪流的變化,穩定的空間時常會出現異常的空間風暴,還有空間分割,將空間攪。雖然外界的一切傷不到星極樹,卻讓明白其他空間正在發生變化,空間越來越不穩定。
而這種不穩定的緣由,最初是從神靈界而起。
「到底發生什麼事?」著星極樹輕聲說,「你也不知道嗎?」
星極樹的星閃爍了下,依然維持沉默。
聞翹沉默地陪著曾經的自己,偶爾著星極樹外的空間洪流,心中若有所,知道真相應該很快就要揭曉。
直到有一天,星極空間發生劇烈的震,就連坐在星極樹上的亦到影響。
這震和當初魔神降世的震不同,卻又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天地警示。
著星極樹外的空間洪流,雙目清澈而明亮。
半晌,那雙明亮的眸子裡的眸漸漸地斂滅,歸於平靜。
終於明白三界將傾之意,亦明白作為星極樹守護者需要承擔的責任。
這一刻,平靜得不可思議。
只有星極樹的星沒有預兆地閃爍起來,樹葉間發出簌簌的聲音,似是在焦急地喚著什麼,可惜此時的只是平靜地看著。
**
魔界,無淵之暗。
無盡的黑暗之中,被惡環繞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一雙闐暗的魔瞳看向魔界之外的虛空之。
天地震。
似是到魔神的心影響,原本被鎮的惡突然翻滾起來,洶湧地往他湧去。
「唔……」
魔神悶哼一聲,那一瞬間,惡差點侵蝕他的神。
他咬牙支撐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無淵之暗外的虛空。
直到天地震漸漸平息,他倏地起,影一掠,人已經消失在無淵之暗。
魔神降世三萬年後,他終於走出無淵之暗。
黑暗的魔宮之中,一群魔族正在聆聽天地警示。
上次天地警示是因為魔神降世,這次的天地警示又是為何?
然而此次的天地警示卻是悄無聲息,極有人明白天地警示之意,三界眾生皆是不得其解,默默地等著神靈界的那群神降下神諭。
魔族們正為此莫名其妙時,突然一極其可怕的氣息出現在魔宮之外。
所有魔族神一凜,背脊泛上一可怕的戰慄,不由自主地臣服的那可怕的氣息之下。
在所有魔族的屏息靜候之時,魔宮中那扇巨大的宮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彷彿在迎接它的主人到來,整個魔宮都為之。
一道影出現在門口。
雪白的髮是這黑暗中唯一的澤,亦是唯一保留的神。
所有魔族在覺到門口那人上的強大威時,驚懼中蘊含狂喜之,既敬且畏,紛紛匍匐於地,心甘願地垂下他們高傲的頭鼎,奉上臣服。
「恭迎尊主歸來!」
聲震雲霄,響徹整個魔界。
**
「神皇族長,能否請星極樹守護者出來一見?」天鍊師氏族長誠懇地請求。
在天鍊師氏族長邊,還有來自各個勢力的仙人,他們紛紛用殷切又焦慮的目看著神皇族的族長。
神皇族長俊臉繃,雖然修為因先前的劫難降至仙帝,但面對這群仙尊時,他依然直了脊背,毫沒有退之意。
神皇族長後站著幾個神皇族的族人,他們對著這群不請自來的仙人怒目而視。
終於,一位神皇族的族人忍不住痛斥道:「惡魂影肆之時,我們神皇一族已犧牲三分之二的族人,你們還想讓我們神皇一族做什麼?」
聞聽此言,在場的仙人臉上皆出愧之。
惡魂影肆仙靈界,本不應該是神皇一族的責任,但當時唯有神皇劍能斬滅它們,只能犧牲神皇一族。
剩下的神皇一族是神皇族長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族人,本不應該再犧牲他們,但是……
天鍊師氏族長沉沉地嘆息一聲,說道:「神皇族長,此次天地浩劫,三界眾生皆躲不過,唯有星極樹守護者能救世!本尊懇請您讓我們見一面。」
「見作甚?」神皇族長冷冷地道,「你們想讓為此次天地之劫獻祭自己?」
在場的仙人俱是不語,已是默認。
這是阻止天地浩劫的最好的辦法。
神皇族長卻笑了,笑容中沒有一溫度。
他的一雙眸子染上,素來清朗的聲音添了幾分悲憤,「天地會有此劫是因何而起?那群天命又做了什麼,為何每當天降劫難,只能犧牲他人?天命難道不是承天意而生,本應該護世嗎?」
天鍊師氏族長沉默片刻,語氣艱地道:「因為天命……已隕。」
在場的仙人俱是震驚地看著他,雖然他們已經猜測到神靈界的天命可能出事,卻未想傳聞中能超生死的天命竟然會隕落。
這一刻,他們終於意識到此次的天地浩劫有多嚴重。
連神皇族長都忍不住吃驚起來,失神道:「怎麼會?」
師氏族長沉沉地嘆息一聲,聲音滿是沉重,「神皇族長,本尊沒必要拿此事來騙你!此次天地浩劫降臨,天命也曾妄圖改變命軌,可惜卻被命軌反噬……」
若連天命都因此反噬而隕,這世間又有誰能救世?
在場的仙人陷一種沉默之中。
天地降下浩劫,眾生萬靈無人能逃。
「神皇族長,還是請星極樹守護者出來罷。」有仙人忍不住勸道。
「是啊,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三界崩潰,生靈湮滅,屆時莫說我等,你們神皇一族亦無存。只有天地之樹及其守護者才能救世,只是犧牲一人,卻可以拯救三界……」
「閉!」神皇族長就像一個護崽的母,雙眼赤紅,憤怒地說,「為何神靈界做下的錯事要由他人來負責?若非那群神一直想要打開天外之界,如何會引得天地降下浩劫?此次浩劫,皆因眾生貪婪而起,三界皆同,卻要讓我家阿娖來救世,獻祭……」
「你們如何有這等臉面請求祭天地救世?」
在場的仙人面紅耳赤,但想到即將到來的天地浩劫,卻沒有退。
他們已經沒有後路。
*
星極空間裡,再次看見出現的兄長時,並不意外。
笑著說:「哥哥,天建神庭是不是又來客人了?」
神皇族長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樹上靈麗的,心如刀絞。
聞翹看著樹下的男子,漸漸地眼淚又流出來,的心再次影響曾經的自己,明明笑得很平靜,眼淚卻一顆一顆地掉下來。
「奇怪,怎麼又哭了?」莫名其妙地著眼淚。
將眼淚拭去,朝樹下的兄長說:「哥哥,我終於明白九命混沌當時之意,我不怨任何人,星極樹也不怨的。」
似是應和的話,星極樹的星閃爍,樹影搖曳,麗之極。
神靈界的神一直想離世界的束縛,前往天外之界,他們想得到星極樹的星極之力,一直在尋找星極樹其及守護者,可惜尋了很久一直沒能找到。
直到他們不慎鑄大錯,神靈界面臨崩潰。
一但神靈界出事,這群神都逃不了。
他們無法再等下去,隻好鋌而走險,試圖齊聚眾神之力,打開一條通往天外之界的通道,尋求一條眾神的生路。
天外之界的通道不是這麼好打開的,本就岌岌可危的神靈界差點因此毀滅。
神靈界的況影響到其他界,天地降下浩劫。
天地浩劫,需要一個以祭天的破劫之人。
唯一的人選便是星極樹的守護者,與天地之樹同命相連,息息相關,唯有以祭天,天地得以歸於平穩,三界亦能恢復如初。
這也是星極樹能穩定三界空間的原因。
早在一萬年前,神靈界的空間就開始不穩定。
九命混沌知道那群神在做什麼可怕之事,所以他當時好心地勸星極樹守護者莫要再去神靈界探查,因為這是三界最後的希。
只是他也沒想到,後果會如此嚴重,天地會降下浩劫。
神皇族長啞聲道:「可我怨!阿娖,眾生的貪婪造下的業果與你何乾?為何要讓你來承?那群神族造下的孽又與你何乾?」
沉默了下,笑著說:「可是我不希哥哥和族人再次出事。」
神皇族長頓時啞然。
「哥哥,你走罷,以後不要過來了,請你守著天建神庭,只要天建神庭在,極東之地就不會出事。」
「阿娖!」
神皇族長驚慌地起來,然而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只能看著星極空間在面前關閉,看著妹妹平靜的面容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