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外陳舊腐朽，葉宣踏船時，卻見燈籠高掛，一個個大紅燈籠延而去。

眼是一排排房間，每個房間之前都懸掛著兩個紅燈籠，葉宣並不意外，舉步向前。

一排房間之中，或是歡聲笑語，或是嚶嚶低語，或是嘶聲，當然，更多的是抑的泣聲。

葉宣能聽到房間傳出的聲音，可推門而時，每個房間都是空無一人，連鬼影子都沒有。

然而房間的床榻上躺著個紙人，紙人一襲紅裝，盡管不知多歲月過去，紙人臉上的神都還栩栩如生。

換做其他凡人亦或尋常修士來此，恐怕都會瘮得慌，葉宣端量一番紙人，紙人僅僅是個死。

“青樓。”葉宣心中明了。

樓船共有四層，葉宣很快便走完三層，當他來到四層之時，一排房間前懸掛的燈籠大多熄滅，獨獨有一間是亮著的。

葉宣無聲站在了房間前，悠悠歌聲從房間傳來，似是山裡姑娘常唱的山歌。

“送客送到小樓外，只盼年關把家還，山裡莫要雨天呀，石榴花開柳葉青……”

葉宣站在門外看向其他房間，整個樓船他都走遍了，而雪仙子那娘皮不出意外也登了船，可他沒有發現雪仙子的蹤影。

“關鍵之，就在這個房間。”

房門咯吱一聲打開，葉宣就見紅毯鋪地，紅桌紅椅，連床榻床單也是大紅之，一紅子半躺在床榻上。

房間裝飾華麗，遠比其餘所有房間更為致，不難猜出房間主人在樓船的地位，多半就是所謂的頭牌了。

床榻上的子不再是紙人，一頭黑發烏亮，披散到腰間，面龐被長發遮蓋，紅映襯出窈窕段。

葉宣面無表，他不用去細看，就能察覺到子上毫無生息，子手中抱著一塊石頭，正抬手輕輕。

青樓子思鄉的歌謠，手中的石頭，姑娘許是想家了，而手中的石頭則是家人所留。

葉宣的到來，子毫無回應，腳下一步踏出，葉宣同樣坐到了床榻上，和長發子面對面坐在了一起。

長發遮蔽是一張幹般的面龐，幹癟，空的兩個眼窩，兩行痕蔓延向臉頰。

葉宣淡淡打量一眼子，子沉寂不，就是一真正的幹，而發出歌聲的並不是，而是手中抱著的石頭。

“就是你了。”葉宣的目落在石頭上，執念的源頭正是來自於此。

葉宣毫無遲疑，食指一彈，一道真罡激向石頭，然而一指可碎山巒的真罡，落到石頭上就如落了湖面之中，就這麼投了進去。

他這一擊非但沒有毀掉石頭，反而是激發了什麼，葉宣眼前景象驟然模糊，依稀間整個樓船仿佛時間倒轉。

埋葬在歲月中的樓船，恍惚中一下子活了過來，再現往昔種種繁華。

面對而坐的長發子，那張幹臉飛速盈，紅潤，豔如花，正對他微微而笑。

“客有禮。”子盈盈彎腰，笑看向他。

葉宣臉一變，形驀地後撤，避開子輕而來的小手，再一掃門外。

房間之外人影往來，竹之聲耳，客人和姑娘們調笑不斷，一派人聲鼎沸。

“那些紙人都活了？”葉宣抬手抓向子手中的石頭，一切的源頭都因這塊石頭的執念。

長發子面帶微笑，沒有閃避葉宣抓來的手掌，任由葉宣的手落到石頭上。

下一刻，房間的葉宣消失不見，一如之前點出的一道真罡，葉宣就這麼沒了石頭之中。

悠悠的歌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並非是石頭發出，長發子重新坐回床榻，玉手理了理一頭長發，紅開合，幽幽歌唱。

葉宣出現在一山地，漫空雨綿綿，山間石榴花開，柳葉飄搖。

這一幕不正是歌謠中的場景，來到這裡的不止葉宣一人，雨幕之下的山地裡，還有許多和他一樣的人。

“道友，道友，出路在哪？”

“道友，出路何在？”

“師尊還在上界等我，我一定要出去，我要仙……”幾個披頭散發的修士撲來，抓著葉宣的胳膊，紅著雙眼連連發問。

葉宣輕易震飛這些修士，他能看出他們上生機幹涸，明顯失去了神智。

這些人原本應該是合虛境修士，合虛修士壽元悠長，正是有修為維持生機，若非如此，他們早就死了。

但是再悠久的壽元，也終有壽元幹涸的一日，樓船執念不知存在了多久，山地裡的白骨恐怕就是修士所留。

“我要離開這鬼地方，都是他們，都是他們害的。”

“那對姐弟之所以悲劇，之所以形執念，都是他們害的。”

“殺、殺……，殺村子裡的人。”山道上還有其他修士，皆是瘋瘋癲癲，迷失在此不知多久。

能想到了去執念的修士不在數，但該如何了結，怕是無人完，不然就不會困住如此多的合虛修士。

“他們，姐弟？還有村子？”葉宣能見到許多瘋癲般的形，他們瘋狂沖向一個方向。

帶著疑，葉宣選擇跟上了這部分修士。

天空暗一片，雨仿佛永遠不會停歇，執念不斷，這一場景將會永恒下去。

“村長，那些魔鬼又來了。”

“放心吧，有石頭這小子守著，他們休想過來。”雨幕下出現了一座小村，兩個手持雨傘的人立在村頭的石像旁。

石像的高度只到人口位置，雕刻的是一半大小子，石像手中抓著一把柴刀，就這麼守護在村頭。

當葉宣跟著眾人殺到村前之時，只見數百合虛修士狀若瘋魔，拼命撲向村子，卻一個個都被阻隔在外。

他們和村子之間仿佛有著一堵無形的牆壁，任憑這些合虛修士如何狂暴，始終無法踏村子半步。

“雪仙子。”葉宣角一，他在數百瘋子中看到一個衫襤褸的影，同樣在瘋狂撞擊無形牆壁。

出乎葉宣意料的是，這個雪仙子並非的本，而是葉宣見過的白發妖，不過是換了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