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已經很久沒有踏出過齊王府了。
母妃對福清公主手害他被父皇徹底厭棄,他不得不選擇蟄伏。
好在他還有母妃留下來的那封信,就算父皇出人意料早早立了老七當太子,只要他能得到太后支持,就有翻的機會。
管事匆匆走進來,面難看:“王爺,出大事了。”
齊王握著佛經的手一:“什麼事?”
管事低頭不敢看齊王神:“剛剛傳出消息,皇上讓位於皇太子——”
齊王猛然站起來,手中佛經落地。
佛經攤開,勸人心平氣和的那些經文十分醒目,仿佛在嘲笑把它摔落在地的人。
齊王往外跑去,一腳踩在佛經上毫不停留。
“王爺——”管事忙去追趕,“您不要衝啊!”
這些日子王爺有些不對勁,別看表面很平靜,可眼神深沉得駭人。
這樣的王爺,令他心慌。
齊王停下來,快步轉回了書房,把管事關在門外。
沒過多久,齊王重新打開房門,大步往外走去。
“王爺,您去哪兒?”
“本王去哪裡還要向你代?讓開!”
齊王推開管事,出了齊王府直奔皇宮。
他不能再等了。
等來等去,把老七由一個不起眼的皇子等了燕王,又等了皇太子,現在居然等新帝了!
虧他還抱著會得到太后相助的期待想徐徐圖之。
他真傻,真的!
齊王心激之下險些從馬上栽下來。
臨近皇城,齊王翻下馬,等至宮門求見太后。
此時太后已被,消息自然傳不到慈寧宮去,而是傳到了暫時還乾著皇上這個差事的景明帝耳中。
“老四求見太后?”景明帝一聽,神登時轉冷。
對於皇四子鬱璋,他本來沒有再見的打算,可老四想見太后,他就不得不見了。
在他決定讓位之時老四求見太后幹什麼?
“把齊王帶過來。”
齊王沒想到景明帝會見他,心中竟有些激,跪地聲道:“兒子給父皇請安。”
景明帝打量著齊王,開門見山問道:“你求見太后有什麼事?”
齊王伏在地上,猶豫了一下道:“兒子許久沒有進宮給您和皇祖母請安了,甚是想念……”
景明帝眼神深沉:“你想念長輩很好,可眼下正是忙之時,想給朕請安可以等新帝繼位之後再過來,到那時朕就有時間了。”
如果是那時候老四過來,他或許會心一點。
皇位給了老七,其他兒子哪怕犯過錯,讓他傷過心,似乎也能給予更多包容。
齊王忙道:“兒子就是想著父皇會忙,所以想先去探皇祖母。”
“探太后就不必了,太后年事已高,需要靜養。”
齊王不甘心,問道:“皇祖母近來不舒服麼?”
景明帝忍無可忍,然大怒:“孽畜,你千方百計想見太后為了什麼?是看朕把皇位傳給老七著急了,想找太后幫你奪位嗎?”
齊王嚇得臉發白,慌忙伏地:“父皇,兒子絕無這等心思——”
“沒有這個心思就給朕滾!”
齊王聽著景明帝的怒吼,有種被冰錐刺進心尖的難。
一次又一次,他只是進宮給皇祖母請安而已,明明這麼簡單的請求,父皇為何獨獨對他如此苛刻?
這到底是為什麼?
齊王想不通,直跪著沒彈。
景明帝越發惱怒,高喊道:“潘海,你們都是死人嗎?還是說朕馬上要當太上皇了,說話不管用了?”
潘海忙指使兩名侍把齊王往外拖。
齊王此刻腦中一片漿糊,被侍一拖了刺激掙扎起來:“父皇,兒子的心可鑒日月,絕沒那個心思,您這樣說讓兒子無見人啊——”
啪嗒一聲,隨著拉扯一封信從齊王懷中掉下來。
場面登時一靜。
景明帝居高臨下,反應最快:“呈上來!”
齊王這才如夢初醒,猛然去搶那封信。
潘海一手住齊王手腕,另一隻手把信撿起,利落呈給景明帝。
景明帝一看信箋上娟秀的小字眼皮便跳了跳,待看過容,一張臉雲布,十分駭人。
“這就是你進宮見太后的目的?”景明帝舉了舉那封信,手直。
齊王徹底沒了聲音,癱坐在金磚鋪就的地面上抖若篩糠。
景明帝走過去,抬腳就踹,一邊踹一邊把那疊厚厚的信箋往齊王臉上砸。
“有其母必有其子,你這樣品行不端的畜生,朕就該早早打發你去守皇陵!”
齊王躲避著景明帝的腳踢,聽到“守皇陵”三個字眼神突然發直,瞬間失去了理智去奪景明帝手中的信。
潘海大驚,拉開景明帝護在後,一腳把齊王踹出老遠。
齊王的頭磕在質地堅的金磚上,裡還在大喊:“我不去守皇陵,我有信,有母妃留給我的信!”
潘海捂了捂。
糟糕,他是不是把齊王踹出病了?
“皇上,齊王他——”
這時景明帝也瞧出了不妥,冷冷吩咐道:“堵上齊王的把他送回齊王府看管起來,不許他再見外人!”
他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個兒子當個閑散王爺度過此生,可見到了這封信,就知道這個想法太可笑。
他想憐惜這個畜生,這個畜生何曾懂得恩。
他已經退位當太上皇,手上不想再沾染親生兒子的,那就讓老四如太后那樣一輩子被幽吧。
從此之後生死不見,來生不再為父子。
齊王被悄悄送回了齊王府,不久後侍回報:“齊王瘋了。”
新帝登基大典熱鬧非凡,整個京城歡聲雷,可偌大的齊王府卻一片死寂,好似荒無人煙。
屋中一角,齊王把一疊抄寫過的經書死死護在前,頭髮散,眼神發直,口中不斷喃喃道:“我的信,母妃留給我的信,有這封信我要當太子的……”
門外下人捂住了耳朵,抬眼天。
這樣的話他可不敢聽。
唉,這種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
時日一久,齊王瘋癲的消息漸漸傳開,有一日竟傳到了在家廟清修的齊王妃耳中。
齊王妃連罵數聲報應,大哭一場,從此禮佛格外虔誠。
人活在世啊,不能做虧心事,不然報應早晚會來。
是這樣,那個無薄幸的賤男人更是這樣。
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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