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宜寧侯府,蘇大舅同樣歡喜不已給父母報了信。
老宜寧侯夫婦卻沒有那麼多喜悅。
等蘇大舅出去後,老宜寧侯輕歎一聲:“真沒想到似兒有當太子妃的命,以後更不能行差踏錯了。”
宜寧侯老夫人則陷了沉思。
外孫了太子妃,很快就要搬東宮,以後就要與宮中那些貴人常打道……
“想什麼呢?”見宜寧侯老夫人出神,老宜寧侯問道。
宜寧侯老夫人勉強笑笑:“就是想不到似兒能有這般造化。”
老宜寧侯小聲道:“是不是造化,還要看以後。”
要他說,當個閑散王妃其實還舒坦些,那個位子可不是那麼好坐的。
“是啊,還得看以後……”宜寧侯老夫人喃喃附和。
近來似兒常來探,清楚似兒想從這裡打探一些往事。
那些本來打算帶進棺材裡,難道真的要對外孫吐?
在聽聞薑似為太子妃後,宜寧侯老夫人原本堅定的念頭第一次產生了搖。
安國公府。
安國公夫人衛氏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驚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抬腳就往外走。
這個消息要與老夫人說一說。
小姑子沒了,還犯了大錯,連累得齊王沒有出頭之日,燕王卻了太子。而燕王明明是小姑子親生的,這樣的風卻與安國公府毫無關系。
這太讓人憋屈了,不知多人會在背後看安國公府笑話。
才走出院子,衛氏就撞見了從外頭回來的小兒子季崇易。
曾經意氣風發的貴公子眼下一片青影,那種被掏空子的虛弱掩都掩不住。
衛氏一瞧就氣得心口疼,怒喝道:“孽子,你又去金水河了?”
季崇易立在那裡,面無表嗯了一聲。
見兒子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衛氏怒發衝頂:“孽子,我是造了什麼孽才生下你這麼個討債的東西,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非要把我氣得閉了眼才消停麼……”
一番痛罵讓衛氏口乾舌燥,嚨冒火。
而季崇易還是那般麻木的模樣,等衛氏停下來,垂眸道:“兒子知道了,母親沒有別的事我就回房了。”
見兒子轉要走,衛氏不知怎的口而出:“你表哥當上太子了!”
表哥?齊王?
這與他有什麼關系?
季崇易腳步未停,繼續往前走。
衛氏在他背後怒道:“你怎麼不跟你表哥學學,燕王從南邊回來時連王爺都不是,這才過了多久——”
季崇易猛然回頭:“燕王?”
兒子的詫異令衛氏話音一滯,從他震驚的眼神裡似乎明白過來什麼。
衛氏冷笑:“是不是很吃驚?當初燕王回到京城還只是沒有爵位的七皇子,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說起來境還不如尋常勳貴家的公子,可現在他是太子了!”
季崇易不自覺握了拳,平靜道:“那與咱們有什麼關系,他已經是皇后之子了。”
衛氏咬牙:“孽子,就算與國公府沒乾系,也與你有關系!”
季崇易了眼皮,冷淡著衛氏。
衛氏見不得兒子這種行走的模樣,可偏偏這兩年見多了,眼下有了刺激對方的話毫不留就拋了出來:“如果當初你沒有與薑氏退親,現在會變這樣?薑氏分明是個有旺夫運的,能讓一個無無基的皇子當上太子,而你偏偏舍了這樣的妻子不要娶了個喪門星進來……”
“您別說了!”季崇易喊了一聲,臉煞白。
衛氏了眉梢,語氣下來:“易兒,你要不想一輩子在爛泥坑裡,就聽娘的話把巧娘休了,娶個正兒八經的閨秀,哪怕門第低些都不要,至能讓你活得像個人樣——”
“您不必說了,要休了巧娘,除非我死!”季崇易說完,頭也不回快步離開。
季崇易一頭扎進書房,坐在矮榻上痛苦抱著頭。
他怎麼可能休了巧娘。
巧娘是他不惜悔婚承著無數指點與嘲笑娶回來的,如今不過三載就要把巧娘休棄,那他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嗎?
他寧死也不願再丟一次人,更不能把巧娘推到絕路上。
一個民被國公府掃地出門,巧娘除了死沒有別的出路。
至於與巧娘間的,早在無數次的爭執中消磨乾淨了……
季崇易盯著滿架子落滿灰塵的書冊,落寞苦笑。
他承認自己是個混帳,不知多次在夢裡的那個夜晚沒有與巧娘跑到莫憂湖畔私會,而是順順當當與東平伯府四姑娘了親,夫妻恩,琴瑟和鳴,過著人人稱羨的日子。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他與巧娘連話都講不通,只能跑到金水河上逃避現實,了世人眼中的爛泥。
想一想為太子妃的薑似,再想一想自己,季崇易的心刺痛無比,疼得不過氣來。
眼淚落下來時,季崇易悲涼想著:人生若能重來,該有多好……
比起季崇易的悲苦,坤寧宮中則人人喜氣洋洋。
“給娘娘道喜了。”
皇后微笑著快步往外走去。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皇上給的驚喜太大了,要去門口迎著以示鼓勵。
景明帝沒讓皇后等多久就出現在坤寧宮門口:“皇后怎麼等在這兒?”
皇后行過禮抬頭,眉眼含笑:“想著皇上會過來。”
景明帝輕咳一聲,一臉矜持:“進去再說吧。”
帝後相攜進了屋。
景明帝捧著茶盞啜了一口,不不慢道:“本來這麼大的事該與你商量一下的,不過想一想皇后應該讚我的選擇,就沒耽誤工夫……”
皇后此時看著景明帝眼角的皺紋都覺得英俊,抿笑得溫:“皇上的決定我都會讚的。”
前提是能讓滿意的話。
“母后那邊,您過去了麼?”
景明帝放下茶盞:“先與你說一聲,就去母后那裡。”
把老七立為太子他也是想要人表揚的好嘛,看看那些呆若木的大臣們,當然要來皇后這裡聽聽好話。
皇后知識趣,把景明帝送出坤寧宮老遠還立在那裡凝視。
景明帝心滿意足往慈寧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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