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家明與沙沙被關在了小樓一樓的一間房子裡,窗戶已經被焊死,鐵門閉鎖,倒是很好心地給他們解開了繩子,送來飯菜。家明原本以為會到曹東峰一頓泄憤的暴打,然而卻也沒有發生過。略略一想,也便明白過來,這曹東峰喜歡靈靜,方才關押自己和沙沙時他吵著嚷著人將靈靜再抓過來,想來是要等抓到靈靜之後再折磨自己,以讓靈靜心疼。 既然是這樣,那就再等一天好了……等到靈靜在眼前的時候手比較有把握,畢竟如果自己這邊了手,那邊卻多一個人質出來,事就要麻煩很多。順便,也可以看看那月池薰倒底出了什麼事。
飯菜裡沒有放毒藥之類的東西,家明也就坐下來吃了幾口,力充沛的沙沙一個勁地在那兒踢門,破口大罵,待到罵得疲力竭,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房間裡沒有電燈,沙沙索著在桌邊吃飯。的比較刁,生薑大蒜不吃,不時夾錯了菜口,然後就一個勁地呸呸呸。吃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啊,要是這飯菜裡有毒藥怎麼辦。”
家明暗笑:“那我現在已經死掉了。”
沙沙遲疑半晌,問了問家明有沒有到肚子痛什麼的,雖然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一時間卻也沒有心再吃下去了。
房間鐵門鐵窗,混凝土牆,即便是家明要逃出去也大費周折,一張桌子,一張床,房間角落裡放了個小馬桶,便是整間房的全部擺設,沙沙坐在床頭低聲咒罵,幻想著一個個逃生策略,偶爾安家明一句“別怕”,家明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話,一邊聽著隔壁的聲響。
“你怨不了我什麼,今天的這些,都是你的父親欠我的……”
“當初他用卑鄙手段奪走了你的母親,而你母親本是我的未婚妻。他居然奪去兄長的妻子……”
“這些年來,我是怎樣的忍辱負重,才得到幽暗天琴的支持,月池家完了,薰,我抓你是為了救你,是為了讓池櫻千幻得到更好的傳承,當初我才是月池家的長男,我最有資格繼承池櫻千幻……”
“你把我急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說話的是那個日本老頭,語調很尖,像個太監,一個勁的唧唧歪歪,沒說上幾句,便能夠聽見“啪”的一聲響,顯然又是用那把竹刀了那日本小孩一下,聽得出來,這老頭手勁很重,然而手法之間卻是準無比,屬於那種打得人痛心肺卻不傷筋骨的程度。家明心想這家夥難道是玩SM的高手?
心中抱著邪惡的念頭與沙沙坐到半夜,沙沙也沒有了再罵的心,打了幾個呵欠,家明道:“沙沙你睡吧。”
“那你呢?”
“只有一張床,我穿著服在桌子上躺一會兒就好了。”
“那怎麼能行!”沙沙跳了起來,猶豫一會兒,“都快到冬天了,天氣這麼冷,你會冒的。乾脆……乾脆一塊睡這張床上吧,反正穿著服睡。”
家明笑了笑,他實際上並沒有在意這些東西,只不過懷沙心中在意,他也就做出推辭的樣子。此時猶豫片刻,終於答應,兩人了鞋子爬到床上,家明睡外面,沙沙睡裡面,被子其薄如紙,蓋在上都不怎麼覺得出來。
雖然兩人都已經相當悉,在柳家別墅時,有時候玩得累了,家明、沙沙、靈靜三個人一齊在地毯上睡著的事也不是沒有。但這次畢竟是第一次有正規定義的“同床”。起初的十幾分鍾,沙沙直地躺在那兒不敢,
儼如僵一般,不久後才聽得嘟囔了一句:“連枕頭都沒有……”隨後,便很不適應地在床上起來。 家明的睡眠很淺,在這種狀態下,雖然閉著眼睛,卻基本上能夠知道周圍的一切變化,耳聽得沙沙每隔幾分鍾便換個姿勢,每隔幾分鍾便換個姿勢,心中好笑。大概過得一個多小時,才真正隨著,因為寒冷而蜷一團,不多時,滾啊滾的,已經將整床薄毯全圈到了自己上。
大約睡了三個多小時,時間過了午夜,沙沙又開始不自然地換起姿勢來,隨後半爬起,手在家明眼前晃了幾晃,似乎要爬過家明的,然後下床,才爬到一半,卻又跳了回去,拉著那床毯子很小心地蓋在了家明上,還為他拉了拉肩膀的被沿,看起來倒像是個剛結婚不久還不懂得照顧人的笨拙小妻子。拉好被子之後,再次手在家明眼前晃幾下,隨後才爬下床去。
這家夥要幹嘛……
家明到奇怪,一向以來,沙沙這個人大大咧咧,哪裡藏得住什麼心思,此時做事卻要這麼謹慎,眼睛睜開一條,只見沙沙的影走到牆角,下子,才終於明白過來。閉上眼睛,牆角傳來細細的水聲,片刻後,沙沙才又爬回床上,拉開裡側的被單,像僵一樣的躺下。
因為沒有枕頭和午夜寒冷的關系,沙沙便又開始不舒服地蜷起來,滾了兩下,終於悄悄地抓住了家明的一隻手,輕輕地將他的手橫在床上。
“靈靜,抱歉哦,就這一次……”
家明聽得很輕地說了一句,隨後便將家明的胳膊當了枕頭,舒服地睡下,片刻後,孩的滾了兩滾,側摟住了家明的子,沉沉睡去。家明苦笑不得地摟著的肩膀,這孩,百合居然還百合得這麼有有義,不過是抱著自己睡一下,還要向百合的伴真誠抱歉。那一瞬間,家明有些,這就是啊。
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沙沙臉紅得像番茄一般,隨後為了緩解這尷尬,又開始破口大罵起來,不多時,有人從窗戶的空隙裡扔了兩個饅頭進來當早餐,過鐵門的隙,家明可以看見那小廣場上日本小孩依舊一件大紅和服,坐在那兒安靜地挨打。
上午,整個木料加工廠都很平靜,曹景豪和曹東峰父子似乎都已經出去,僅剩下那日本老頭的太監聲音與沙沙偶爾興的罵聲在小廣場上回,一個漢語,一個日語,混合在一起的時候,家明覺得很是稽。
到了下午時分,曹家父子終於氣衝衝地回來了,一到這裡,曹東峰便人打開了鐵門,讓人捆好兩個孩子的雙手,抓了出去。
他們大概還沒有準備都沙沙,只是將孩綁在一張椅子上,卻將家明拉到了一兩米多高的柱子旁,將他反過手去綁得結實,旁不遠便是那被打的月池薰,兩個人並列,令家明想起了那些遭嚴刑拷打後英勇犧牲的革命烈士。
“他媽的,老子懶得等靈靜過來了。”與那日本老鬼拿了把同樣的竹刀,曹東峰一邊破口罵著一邊走了過來,一旁的沙沙大聲喊道:“曹東峰,你要幹什麼!你敢他我不會放過你!”
“哼,你這小婊子沒有在這裡說話的份,讓閉!”曹東峰說著,旁邊兩個手下已經拿來布團,將沙沙的堵了起來,“他媽的,顧家明同學,老實告訴你,我今天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就要拿你松松筋骨!”
說著,竹刀朝著家明的口橫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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