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晟給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你有腦子,還有銀子。”
小暖低頭看著茶杯上的氤氳熱氣,頭更暈了,“您這樣,便沒意思了。您的腦子比日爰好,銀子比日爰多了何止千萬倍。”
“沒有。”
小暖恍惚著,便聽他接著說,“沒有千上萬倍,你如今已家資萬貫將來定千倍于此,我也不過幾百萬罷了。我要養活的人,卻是你的千倍。”
桂樹又哆嗦幾下,飄悠悠掉下幾片樹葉,嚴晟揮袖將葉子卷走,“退下。”
玄散默默地從樹上爬下來,在大黃的嘲笑聲中開門出去,站在綠蝶邊。
“所以,我很缺錢。”嚴晟面不改。
小暖依舊不信,“莫說這天下,就是濟縣城中比日爰有錢的也多如牛……”
“有錢的是不,可他們背后千萬縷,用起來不順手。你卻干干凈凈,且前途無量,與你易,省心省力。”嚴晟道,他說的是實話,他幫著小暖不僅是對有幾分難得的憐惜,也是因為有用。
那倒是!小暖的腰直了一些。陳小暖沒有靠山,每一文錢都來得干干凈凈!而且將來一定是富甲一方的大人!
這丫頭真好哄,嚴晟忍了笑,“如何?”
“什麼如何?”小暖頭暈暈的反問。
“本王這里有你沒有的權勢,你有本王缺的銀錢,你我之間還同以前一樣?”嚴晟問道。
小暖眼珠子轉了轉,膽子也大了些,“日爰想問王爺三個問題,若有冒犯之還王爺恕罪。”
嚴晟點頭,“你問。”
“第一個,王爺跟大皇子是不是一伙的?”
嚴晟挑挑眉,“不是。”
“第二個,日爰跟三爺做生意,會不會有誅九族的風險?”
嚴晟失笑,“絕對不會。”
小暖松了一口氣,“最后一個,王爺會不會把日爰搶回府里當小妾?”
嚴晟手一抖,暗道他幸虧把玄散趕了出去,否則非得再見識一次樹上掉活人的戲法,“你的腦袋在想什麼?”
“雖然日爰現在還是個十二歲的干煸豆芽,但怎麼說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吧?王爺是男子,又對我照顧有佳。雖然您看上我的可能不及萬分之一,但日爰還是會忍不住有這個擔憂。”小暖眼神稍顯迷蒙,“算是日爰恬不知恥吧,我自認長得不丑,王爺也不討厭我,而且現在還看中了我賺銀子的本事,所以要提前問清楚。我與王爺相識日短,但也知您是君子,君子一諾重如泰山。您說,我就信!”
嚴晟無聲地嘆口氣,“不會,我絕不會把你搶回府做小妾。”
“這我就放心了。”小暖懸著的心掉回肚子里,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又盯著茶杯看,這并不是家里的東西。王爺就是不一樣,到別人家做客還自帶杯子……
嚴晟瞇眼看著明顯有些醉意的小丫頭,忽然問道,“你日后想尋個怎樣的夫君?”
小暖趴在桌上,涼涼地石桌讓覺得異常舒服,大腦中的弦也就松了,“我答應我娘不嫁人,要招個婿上門給養老的。我還小,沒仔細想過到底要找個什麼樣的。但起碼得品行正,待我娘和我妹妹好……”
說完,又手了大黃的腦袋,“大黃喜歡,我看著也不煩,最好是個無父無母的,這樣以后我就不用伺候婆婆……”
小暖又拉拉地說了半天,最后道,“像玄其大哥那樣的就好……”
門外耳力極好的玄散忍不住在心里替自己那老實的兄弟了三炷香。
“進來!”
玄其和綠蝶立刻推門進,見小暖已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綠蝶先送陳姑娘進去更,再去請秦夫人和小草回來。”嚴晟吩咐道。
綠蝶連忙過去,彎腰輕松將小暖抱起來送屋中,很快又出去去錦繡布莊請秦氏母。
嚴晟看了一眼盯他都快盯斗眼的大黃,縱上房。
“汪!”大黃不甘地了一聲,抬頭長嘯,“嗚——”
玄散……
這狗是在挑釁三爺嗎?好大的狗膽。
待秦氏母打著燈籠回來,嚴晟才帶著玄散離去。
回到嚴府隨著嚴晟進屋后,玄散又忍不住作死問道,“三爺,陳姑娘……”
嚴晟掃了他一眼,“后日本王要去千仞壁底走一圈,你去搭建一架木梯,好好地練一練臂力,免得日后再出丑。”
要是過兩年長大了呢?苦命的玄散雙臂下垂,不敢再問,“三爺,會死人的……”
“死了最好。”嚴晟抬腳進了浴室。
沐浴更后,嚴晟躺在床上又想起小暖可憐又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不住勾起角,搶回府做小妾?還真想得出來!
自己再急,也不至于對一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有什麼旖念。
不過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敢于又能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小丫頭,見著就覺得心舒暢到鼓舞罷了。
“頭疼……娘,兒頭疼……”第二天一大早被在秦氏從被窩里拖出來,小暖捂著腦袋在炕上打滾撒。
秦氏又氣又心疼,“誰你昨夜吃那麼多酒,去的時候娘怎麼跟你說的?”
小暖委屈的,“那酒一點也不辣還甜滋滋的,兒也就吃了幾杯……”
“幾杯!”秦氏一掌拍在的小|屁|上,“你還想吃多,幾十杯麼!”
幾杯當然啊,想當年跑業務時,那一個千杯不醉。誰想現在卻被幾杯糧食酒灌倒了,昨夜還在三爺面前出了丑,大膽癲狂、不知恥地說了一頓醉話。
以后還怎麼見人啊……
三爺那般絕皇子,可能會看上這干煸豆芽菜?雖然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但也不該那麼直說,要委婉潤啊——
“姐姐昨夜吃酒去了,不是說去查賬嗎?”小草鼓著腮幫子坐起來,“你們騙我!”
秦氏嚇了一跳,“你啥時候醒了?”
小草氣鼓鼓地抱著小胳膊,小腦袋一轉,“哼!”
小暖連忙坐起來,“姐沒騙你,是查賬然后順帶吃了個飯,吃了幾杯酒……”
“哼!”小草的腦袋轉到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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