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不知道影七是什麼時候上的馬車,讓宋小寅他們都沒發現。
不過這是影七的本事,從赤城縣一路過來,影七一直在他們中間,也無人發現,就可知道影七藏匿的本領實在是高。
時間迫,過了這一段路,只怕他們說話就要被外頭人聽到。
因此王永珠單刀直:“這幾日影七你在哪里?”
影七子一僵,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回稟夫人,影七到京城那日,晚上去見了十三頭領——”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
王永珠沒說話,只看著他。
影七一咬牙,和盤托出:“十三頭領頭一日只問了路上的況,別的都沒問。第二日,到了晚上,十三頭領突然召見屬下,問起大人和夫人在赤城縣的日常起居各種況。”
“屬下心中奇怪,只說我們去了赤城縣后因為那邊暗樁出事,理后續耽誤了時間。聯系上大人和夫人后,也因為大人要求,一直在理暗樁和聯系草原那邊的事,知道的不多。因此只含糊說了幾件尋常的事。”
“十三頭領也不知道相信了還是沒相信,只讓屬下呆在暗衛的院子里,不要出門。屬下打聽了一番,也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只是察覺有人暗中盯著屬下。”
“屬下不敢大意,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今天才了個機會跑出來,本是想晚上去尋夫人問個清楚的,恰逢看到他們準備夫人出行的馬車,屬下就順勢藏在了車里。”
王永珠聽了不置可否,半晌才道:“抬起頭來——”
影七抬起頭來,不敢直視王永珠的面容,眼神只看著旁邊的車壁。
王永珠問:“你為何會瞞十三?”
影七深吸一口氣:“當初十三頭領挑選我們這一小隊去效忠世子爺,從那天起,我們就是世子爺的屬下。做人屬下的,若是朝三暮四,搖擺不定,最遭主家忌諱!既然當初說了,以后要以世子爺為重,一切聽他吩咐,自然不能變卦!”
“我們做影衛的,本就見不得,若是我真的將世子爺和夫人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十三頭領,不僅背叛了世子爺,在十三頭領那里,我亦是一個叛徒,說不定哪天就悄然沒生息的死了,都無人知道。”
“屬下雖然是賤命一條,可也想活著!只要屬下忠心世子爺和夫人,想必世子爺和夫人總會給屬下一條活路!”
王永珠一愣,沒想到影七倒是個看得清楚的,這話說得倒是出自肺腑。
沉了一下,才道:“既然你這麼說,我且信你!這樣吧,我給你個信,你拿著去找我三舅舅,讓他給你安排個住。然后還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影七驚喜的看著王永珠,他是沒辦法了。
方才說得話,也是真心話。
在黑暗里呆得太久了,太知道里面的殘酷了。
他不傻,面上是十三頭領來問宋重錦的消息,可背后的人,自然是國公爺。
國公爺和世子爺是父子,有什麼不快,終究會過去。
就算他為了討好國公爺,將世子爺的消息說出來了,只怕沒兩日,十三頭領就能理了他。
父子之間的爭斗,他若是站錯了立場,自己碎骨了,只怕連個收尸的人沒有。
可若真一心跟定了世子爺,以他對世子爺和夫人的了解,他們定然能護著他。
有世子爺護著,國公爺念著父子,也要忌憚一二。
因此,死死的抱著世子爺和夫人的大,才是保命唯一的辦法。
此刻見世子夫人相信了他,還說有事給他去辦,他提著的心,就放了一半下來。
當下毫不猶豫的答應:“請夫人吩咐!影七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王永珠低下頭去,示意影七靠近了些,小聲說了幾句。
以影七的沉穩,也忍不住出了驚訝之來。
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收斂住了驚訝之,低聲道:“請夫人放心,影七定當不辱使命!”
王永珠點點頭,順手丟過一塊牌子,影七一把抓住握住了手心。
估著外頭差不多要走過最繁華的地方了,王永珠示意影七藏好,掀開車簾,沖著馬車旁守護的趙六的手下老徐的吩咐道:“車停一下,去那間糕點鋪子給我買點水晶糕來。”
【
然后兩人再相對擔心一番,王永珠吃的好不好,這麼趕路,子吃不吃得消。
到最后,張婆子都忍不住抱怨起皇貴妃來,“這鄉下的人生孩子,也沒那麼多事。你說宮里的娘娘,天天那麼多人伺候著,宮里太醫穩婆一大堆,怎麼偏生就放不下咱們珠兒?沒珠兒還生不了孩子不?”
“倒是兩片一吧啦不費勁,害得我的珠兒,這麼大冷的天,還要在外頭趕路!”
宋重錦心中也是又擔心,又著急,更多的是自責,若不是自己力量太小,何至于要永珠這份罪?
尤其是算著日子,猜度王永珠大約應該已經到京城了后,更是坐臥不安起來。
數著日子,等著京城那邊的信。
沒曾想,盼了許久,才只盼到了一封口信,只說已經平安到京城了,讓他和張婆子不用擔心記掛,就再無別的消息了。
張婆子倒是暫時放了心。
可宋重錦卻總覺得不對,又忍耐了幾日,想著王永珠就算剛到京城不出空來,可這過了好幾日,應該第二封信也要到了。
他們早就約好了的,為什麼第二封信遲遲不到?可是出了什麼事?
宋重錦讓影衛那邊跟京城聯系,詭異的是影衛那邊通過特殊渠道,也只說一切都安好,世子夫人每日進宮陪伴皇貴妃娘娘,不得空閑。
若是別人,也就信了。
可宋重錦卻知道,只怕王永珠那邊出了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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