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把車停在加油站,自己走出去,靠在路邊吸煙。國道上飛起的塵土,染在他潔白的襯上,他也半點不在意。吸一口煙,微瞇著眼,看著遠方。
已經跑了二百公裡,已是夕西下,河南也已遠了。
完煙,他把煙丟在路旁泥土裡,轉剛要走,聽到有警車的呼嘯聲由遠及近。
他就跟沒聽到似的,幾乎走回車上。哪知那警車也是來加油的,堪堪停在他的車後。他目不斜視就要上車,誰知聽到一聲悉的呼喊:“哎,你怎麼在這兒?”
他形一頓,剎那間心中念頭千回百轉,抬起眼,就看到手搶就藏在副駕的儲格裡。但他到底還是沒有手,深深呼吸了一口,轉頭頭去,笑了:“老方?你怎麼在這兒?”
方青一臉風塵仆仆的,但看起來特別神。他一雙黝黑的眼盯著瑯,說:“我執行任務。你呢?”
事實是,那名蝴蝶殺手一路向北逃竄,方青當機立斷,下令刑警們立刻向北直撲,封鎖所有路線。可是祖國大地也太遼闊了,而且殺手隨時也有棄車逃亡的可能,所以還沒找到。
薄靳言和簡瑤他們,還遠遠落在後頭。方青這輛車,應該是跑得最快的。
就在這時,方青懷裡的手機響了,來電人正是簡瑤。加油站不能接打手機,方青看了一眼把電話摁掉了,打算呆會兒撥回去。
瑯看一眼他的手機,笑了,說:“我回北京啊。”
方青看著他開的黑jeep:“這不是你的車啊?”
瑯淡淡答:“一個委托人的,北京車牌,打算賣掉,托我幫他開回北京。反正也就十來個小時,我正好順道回來。”
方青“哦”了一聲,看見搭檔還在加油,他們那輛警車的前擋板都快掉下來了。他眼珠一轉,將瑯的肩膀一攀,笑道:“這樣吧老,我坐你的車往北走。不瞞你說,我們正抓逃犯吶,當地警局給配的這車太不好用了。跑省道鄉道什麼的簡直讓我想吐。帶我一段。”
瑯想想說:“沒問題啊。”
於是兩人上了車,一路向北疾馳而去。
薄靳言、簡瑤和安巖的車開到加油站時,恰好看到方青搭檔的車開出來。簡瑤大聲問:“方青呢?”刑警答:“他遇到個朋友,上了他的車先走了。”簡瑤奇怪地問:“誰啊?”刑警答:“老,開的輛黑jeep。”
簡瑤一怔。
旁邊的薄靳言已冷聲開口:“追!”
安巖是開車的,抬起頭,神亦是凜然。簡瑤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覺,抬起頭,見前方黃路上,塵土飛揚,天,昏昏暗暗。
追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前方拐角,果真出現一輛黑jeep。車速極快,遠遠地不見車上有誰,隻覺得那車竟像是奔命似的,一個拐彎,又把他們甩開了。
那邊車上,方青著前方,手擱在車窗上,全部注意力都在搜尋道路前方、兩旁的嫌疑車輛。窗戶被他打開了一條,時不時有的風吹進來。他用鼻子嗅了嗅,忽然開口:“老,我怎麼聞到車上有子腥味?”
他側頭去,卻見瑯神十分淡定,甚至還出煙,含在裡,又拿出火機點上,而後答:“你這鼻子,不比我的鼻子差。不是你背上的味道麼?”方青一怔,回頭一看,把自己襯一扯,果然看到一些痕,還有點疼。不知道是在山中那棵樹枝上掛的,自己居然一直沒察覺。
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又說:“老,不是吧。是你上的味。”
瑯隻緩緩低下了一點頭,目掃見自己右的襯,終於還是被鮮浸染了。他複又抬頭,看著前方,繼續開車。
風窸窸窣窣地吹進來,兩個男人都沉默著。過了一陣,方青說:“老,你這是何苦?”話音未落,他已手拔槍。
哪裡知道瑯的作比他更快,一拳已狠狠擊向方青太。方青側頭避開,同時牢牢抓住瑯的胳膊令他彈不得。誰知瑯另一隻手離開方向盤,竟閃電般從座椅下出一鐵,一狠狠砸上方青的腦袋。原來這才是他的真招數。開車的同時、短暫的瞬間,還能想出這樣狡猾狠辣的攻擊手段,連方青都始料未及,當真是不要命的打法。方青悶哼一聲,頭直接垂落,不了,後腦有鮮汩汩地流下來。瑯深深吸了口氣,丟掉鐵,猛的抓住方向盤,車差點就衝下懸崖去。再抬起頭,就見後視鏡裡,薄靳言他們的車已經出現了。
瑯繼續忍著口的劇痛,腦子轉得飛快。要怎麼擺簡瑤他們,並且不引起懷疑。同時看一眼方青,這位老友的傷勢應當不至於致命。想到這裡,那種難的、想要惡心嘔吐的覺,又湧上心頭。他解開方青的安全帶,一把將他推倒在座椅前方地上蜷著,然後拿出槍,垂落在側,等他們開過來時,再靜觀其變。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 他們竟然連招呼都沒打,就聽見“砰砰砰”幾聲,有子彈向他的胎。瑯駭然回頭,看到副駕上,簡瑤持槍,面冷肅,在塵土飛揚中不可細辨,舉槍正在的車。瑯心頭巨慟,一時間恍然若失,他知道什麼都完了。可剎那間又有解的爽快,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他的心念流轉間,安巖已加大馬力,追了上來。
這廂,安巖一聲不吭只聽薄靳言調令。簡瑤握著槍,聲音在風中還有些嘶啞:“靳言,你確定……是他?是大哥?”
薄靳言的聲音沉靜無比,仿佛有穩定人心的力量。“確定。”他說,“方青一定已經發現,並且被他暗算。繼續開槍,他胎,迫他停車。”
簡瑤的心中,特別的冷。什麼話也沒有再多說,舉槍再次向對方左後。注意到對方始終沒有開槍還擊。
“嘭——”一聲,中了!黑jeep的行駛路線瞬間一偏,右後也冒著煙。他無法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