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旁,那些正出城或者進城的百姓,此刻亦駐足觀瞧,並好奇地四下詢問,詢問有關於天策府、左都尉之類的詞。
這讓高括、種招二人的麵漲地通紅。
“王八羔子,你要我跟你同歸於盡麽?”高括瞪視著穆青,咬牙切齒地低聲罵道。
穆青壞笑著了,原本還捉弄高括、種招二人幾句,在旁,呂牧拍了拍他的手臂,憋著笑說道:“好了好了,點到為止,待會真打起來了。……你倆要是真打起來了,也怪丟人的。”
說罷,他翻下馬,笑著問高括、種招二人道:“怎麽回事?當初咱陛下口口聲聲要把穆青丟到遊馬軍去拾馬糞,那也隻是說說而已,怎麽到你二人,還真被貶了?犯什麽事了?”
高括與種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指了指他們脖子後豎著的那塊牌子。
“唔唔。”
呂牧憋著笑點了點頭:“一個先斬後奏,一個知不報,唔唔,大致我是清楚了……是什麽事呢?當初穆青那小子那樣放肆,都沒落到你二人這種下場。”
高括歎了口氣,遂將他與南梁王趙元佐同謀的事告訴了穆青與呂牧,隻聽得穆青、呂牧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冷氣。
“南梁王趙元佐?那種人……你都敢與他合謀?而且還是合謀那種事?怪不得咱陛下要重懲你二人,這實在是,自作孽不可活!”呂牧用歎為觀止的口氣搖搖頭說道。
“自作孽不可活啊。”穆青在旁嘖嘖有聲的幫腔著,或者說,是幸災樂禍。
『這話就你沒資格說!』
高括、種招二人瞪了一眼穆青,就連呂牧都用異樣的目看了一眼穆青。
他們還不清楚彼此麽?
在十名宗衛當中,年紀最小的穆青,絕對是最作死的那個。
就說一件事就足以證明穆青的作死程度,他敢拿自家殿下的高開玩笑!
舉國上下,朝野外,誰敢拿魏王趙潤的高說笑?
這絕對是忌中的忌啊!
然而,穆青敢。
所以說,這廝至今還沒被魏王趙潤丟到遊馬軍拾馬糞,反而為了雒衛軍的將軍之一,這也著實是一大奇跡。
“你們這是準備進宮覲見陛下麽?”高括詢問呂牧道。
“是啊。”呂牧點點頭,旋即表古怪地解釋道:“我二人前一陣子收到了天策府的調令,大概陛下是準備將我等調到西邊與秦國戰……”說到這裏,他也忍不住揶揄道:“怎麽,你倆不知?”
高括聞言翻了翻白眼。
就跟當初張啟功罰時一樣,雖然他高括、種招二人被魏王趙潤貶到東城門值崗,但青眾仍會將國的種種消息稟告他倆。
當然,暫時他倆也隻有知權,如今的天策府,被魏王趙潤親掌著,這種局麵大概要維持到高括、種招二人複原職之後。
“好兄弟。”
一手一個勾住穆青、呂牧二人的脖子,高括低聲音懇求道:“待會你倆覲見陛下的時候,麻煩替我跟種招說說好話……我跟你們說,我倆現在是連值崗的士卒都不如,值崗的士卒好歹還有換班,可咱二人,卻是從早站到晚,還要背著兩塊丟臉的木牌……好兄弟,幫幫忙,待會覲見陛下時替咱倆說說好話,就說我二人已認識到錯誤了,以後絕不會再犯。”
“這個……不好辦啊。”呂牧打著腔道。
雖然他沒有穆青、周樸那麽腹黑,但眼瞅著自己兩位好兄弟此刻的模樣,他也覺得歡樂的。
“事之後,兄弟我必有重謝。”高括低聲音在穆青、呂牧二人耳邊說了幾句。
穆青、呂牧二人對視一眼,這才稍稍點頭:“先說好,咱們到時候順口一提,至於陛下肯不肯就此饒恕你們,與咱們無關,你許下的承諾……”
“我懂我懂。”高括連聲說道。
而與此同時,在王宮的垂拱殿,魏王趙潤正在與朝諸大臣商議對待秦國的方針。
期間,趙潤的緒不是很好,一方麵固然是因為秦國,而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朝首輔、禮部尚書杜宥抱病一事。
這些年來,趙潤作為君主之所以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除了有朝幫襯以外,主要還是仰仗杜宥這位老臣。
在趙潤的印象中,杜宥是一位鐵骨錚錚的臣子,是那種「正氣凜然、萬邪不侵」的臣子,然而這次杜宥的抱病,卻讓趙潤忽然意識到,這位老臣終歸也已年過六旬,再不複二十幾年前那般康泰。
前天晚上,趙潤親自去杜宥的府上看這位老臣,在杜宥的臥榻前懺悔,因為據醫所言,這位杜大人之所以病倒,一方麵是因為年老衰,而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積勞疾——誰讓趙潤為了懶,將政務通通丟給了朝呢?
這讓趙潤頗過意不去。
“陛下?陛下?”
介子鴟的輕喚,打斷了趙潤的回憶。
“……”趙潤環視了一眼殿,最終將目投在杜宥那張案幾上。
見此,殿諸大臣頓時恍然,連聲說道:“陛下無須擔憂杜宥大人,杜宥大人老當益壯,定能盡快康複。”
趙潤點了點頭,旋即歉意地看向介子鴟,示意道:“介子,你接著說。”
介子鴟自然不會介意這位君主方才的走神,聞言繼續說道:“正如臣方才所言,臣支持陛下不與秦國言和的決定,但就目前我大魏的國力來說,臣不建議與秦國擴大戰爭,一方麵,我國的國力無法負擔起再一場的戰爭,另一方麵,相比較秦國,臣認為應當加對齊、楚兩國的施,不予其息之機……”
“介子大人此言差矣!”
朝大臣徐貫開口說道:“諸國新敗,且魯、衛、韓三國已倒向我大魏,隻剩下齊、楚、越三國,就算齊楚兩國日後聯合,亦注定不能抗拒我大魏的雄兵,甚至於,倘若有充足的錢糧,我大魏此番就能趁勝進兵,可偏偏就是錢糧不足,因此錯失進兵的機會……而秦國,雖軍隊勇猛,但國力卻不足以與我大魏相提並論。臣建議,我大魏應當將重心放在恢複韓、衛、魯三地經濟方麵,尤其是韓地,一旦韓地能恢複經濟,足以牽製齊國或者秦國,臣建議,我大魏不如假意與秦國言和,致力於恢複國力,臣以為隻需五年,我大魏便可遠遠撇下秦、齊、楚、越,介時,縱使我大魏兩線開戰,亦無人能擋。”
聽聞此言,朝大臣李粱皺眉說道:“徐大人的策略雖佳,但陛下在大梁時已對天下諸國宣戰,難道要陛下收回那一番話麽?”
“這……”徐貫頓時語塞。
看著朝大臣們眾說紛壇,趙潤亦若有所思。
雖然他以天策府的名義又調來了幾支軍隊,但說實話,他也明白此時不宜與秦國擴大戰爭。
這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而是是否值得。
既然隻需五年的發展就能用實力碾秦國,又何必在此刻急著與秦國決戰呢?
隻是,他不清他那位老嶽丈,即秦國君主嬴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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