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從書桌上出一疊紙，遞給張啟功：“這是青眾對黑眾的評估。……張大人你要知道，這兩支賊相互瞧不順眼，所以這份評估難免有所誇大，不過總得來說是可信的，張大人不妨看看這份評估，這有利於張大人接管黑眾。”

張啟功接過那份評估，微微覺有點奇怪。

“還有什麽事嗎？”高括笑著問道，似乎心很好。

看了看手中的評估，又看了看高括，張啟功猶豫著說道：“有關於蕭逆，下需要青眾至今為止收集的報。”

“沒問題。”高括笑著說道：“今晚子時之前，便會有人送到張大人府上的書房。”

看著高括那爽朗的笑容，張啟功總覺，對方好似是將一個燙手山芋丟給了他。

懷著忐忑的心，張啟功回到了自己的宅邸。

這座宅邸，是他投奔太子趙潤後，後者為他安排的住所，占地並不大，不過對於孑然一的張啟功而言，已經足夠寬敞。

回到書房後，張啟功從懷中取出那份青眾對黑眾的評估，仔細翻閱著。

不得不說，青眾與黑眾的關係確實不好，以至於張啟功在這份評估中，幾乎找不出黑眾被青眾認可的優點，反而是以批判居多。

而黑眾的三名首領，即黑蛛、佴、喪三人，亦遭到青眾的詬病，比如黑蛛在訓練新人時過於殘忍，佴的能力威不足以懾服手底下的人，而喪嘛，最為離譜，這家夥時常失蹤，後來青眾經過幾番打探這才得知，這家夥居然喬裝改扮接私活……

而這三名首領手底下的黑眾幹將們，也一個個都是桀驁不馴、無法無天的主，雖然不至於對尋常百姓大打出手，但平時宰幾個看不順眼的家夥，也是家常便飯，以至於有好些黑眾的幹將，其實一直都在朝廷的通緝名單當中。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張啟功頗頭疼。

對比青眾的幹將們，也就是從「一」到「十」的頭目們，幾乎個個都在魏、韓、楚等地負責當地的報收集工作，深太子趙潤重，相比之下，黑眾仿佛除了會殺人以外，其他的全是一堆攤子。

最離譜的是其中好些人居然還在朝廷的通緝名單上，這讓他張啟功如何開展工作？

事到如今，他總算是明白了，難怪高括那麽爽快地就將黑眾丟給他，很顯然，高括曾經恐怕也深深為黑眾這幫人到頭疼。

待等到天漸漸暗淡下來，張啟功走到主屋，吩咐宅中唯一的一位庖廚弄了點飯菜。

用完飯回到書房，閑著無事的他索看了會書卷，等著青眾將有關於蕭逆的報送來。

等了許久，漸漸地他有些困了，遂閉著眼睛打了一會盹。

不知過了多久，他覺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且小聲說了句：“東西已送至，卑職告辭。”

張啟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隨即猛然就看到他麵前書桌上，已擺著一隻大木箱，木箱放滿了疊得滿滿的紙。

這顯然，這應該就是青眾送來的，有關於蕭逆的報。

再瞧左右，四下無人。

『這就是青眾麽？果然厲害……』

在嘖嘖稱讚聲中，張啟功從木箱中出一疊紙，仔細觀閱著。

在這箱報，記載了迄今為止任何一名蕭逆員的底細，比如「贓罰庫郎餘諺」、「大理寺獄丞金緒」、「南燕軍副將艾訶」等等等等。

不得不說，蕭逆員遍布之廣，就連張啟功都覺頭皮發麻。

此前他萬萬都沒有想到，原來蕭氏餘孽一直潛伏在魏國，且其中有好些人，居然已經混到了諸如「副將」、「郎」級別。

隻可惜，這些在名單上的蕭氏餘孽，皆已亡故，張啟功沒辦法從他們口中找到什麽線索，他之所以向高括討要這些報，隻是想估測一下是否還有什麽網之魚藏在國。

不知多了多久，他在這些報資料中，忽然看到了「曲梁侯司馬頌」的名字。

當時張啟功驚地險些把裏的茶水噴出來。

『曲梁侯司馬頌……此人果真是蕭逆？』

將茶盞放到一旁，張啟功的表很是複雜，因為這個當時站在慶王趙信陣營的曲梁侯司馬頌，正是他張啟功說服雍王趙譽去籠絡的，沒想到，居然籠絡了一個蕭逆安在魏國的叛逆。

『算了，反正他也……唔？！』

原本張啟功想揭過此事，沒想到，他忽然在「曲梁侯司馬頌」的名字旁，在那明明應該標注「死」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生」字。

“怎麽可能？”

下意識坐正了，張啟功翻了一頁，這才從備注中，看到了曲梁侯司馬頌之所以存活的原因，也了解到王皇後當初派出衛企圖除掉曲梁侯司馬頌，但後者卻又被青眾救走的複雜過程。

『……原來是礙於王皇後，太子殿下才默認了「曲梁侯之死」，可一個活著的司馬頌，作用可遠不及一個「活著的曲梁侯司馬頌」大啊……』

張啟功暗自想道。

次日天明，他帶著這封資料，前往東宮求見了太子趙潤。

可能是因為求見的時間太早，這位太子殿下顯得不太高興，但張啟功卻顧不上那麽多，正請示道：“太子殿下，臣以為，該是時候啟用「曲梁侯司馬頌」這顆棋子了？”

趙弘潤皺了皺眉說道：“曲梁侯司馬頌已死，這是舉國皆知的事……”

“此事易爾。”張啟功說道：“可托詞曲梁侯司馬頌當時僥幸逃過一劫，隨後改頭換麵躲藏了起來……殿下放心，臣會妥善安排，絕不會涉及到王皇後那邊。”

思忖了片刻，趙弘潤點點頭說道：“試著去做吧，王皇後那邊，我會去疏通的。……另外，日後不需要事事向我稟報，我隻要蕭鸞，死活不論。”

“遵命！”

張啟功拱手而退。

沒過幾日，大梁便傳開了一樁傳聞，說曲梁侯司馬頌其實乃蕭氏餘孽，因為不忿蕭逆首領蕭鸞所為，故而遭到蕭逆的加害，但天見可憐，曲梁侯司馬頌僥幸未死。

這則傳聞迅速傳開，在國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曲梁侯司馬頌？衛山？』

當得知此事後，高賢侯呂歆在自家府邸的書房沉思了許久。

正如那個宮先生當日所言，蕭逆在魏國國安的棋子，確實不止曲梁侯司馬頌那區區一枚。

高賢侯呂歆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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