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聖位僅餘其二,而此際還沒有嘗試落座的人卻還有現兩人,靈皇,與萬民生。
機緣在前,就算明知希渺茫,仍舊要嘗試,萬一呢!
靈皇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過去,一個落座,金滋生,然後……坐不下去。
對於這個結果,靈皇心中早已經有所預料,倒也並不如何失落,徑自苦笑一聲,站起來坐在了那些沒團的行列之中去了。
萬民生也要跟著過去,眼前這麼多高人都斷戟沉沙了,萬老自覺自己不過一後生小輩,就不丟這個人了。
元始一直閉目,此刻卻也張開眼睛,道:“如今……”
左小多驚訝言道:“在場的所有人都嘗試了一遍,萬老您來都來了,咋不坐坐試試呢?”
萬民生臉登時一滯。
他此行更多的乃是被靈皇強行帶著過來撐場面的,靈族不善征戰,自古以降就罕有出強者,萬民生能夠晉升半聖堪稱是靈族這數百萬年間出類拔萃麟角的人。
靈皇將他強邀此地,就是打算向諸族亮亮爪牙,別以爲我們靈族好欺負,看到沒,我們靈族後人有晉升半聖的了,想要咱們靈族,掂量掂量。
若是能夠令諸族生出忌憚之心,自然最好,眼前這等大爭之世,若是沒有相當的實力,靈族怎不淪爲衆矢之的,,乃屬必要。
但無論是靈皇還是萬老,倆人是真的對聖位沒有想法,甚至靈皇的嘗試,也是落於衆人之後,最後的一點僥倖嘗試而已,
如今靈皇都坐不上去,萬老想當然的打算跟著靈皇一邊坐著了,那聖位團,怎麼會有自己的一份,還是不要做那白日夢了的好?
可此際讓左小多這一嗓子,喊得尷尬萬狀。
“老朽……何能,這……”
萬民生滿臉盡是窘迫之,可左小多出言乃是好意,更是善意,將機緣生生推到自己面前。
通天臉上閃過一抹若有所思,沉聲道:“既然來了,便是有緣,試試何妨。”
有了通天這一句話,萬民生這才滿拘謹的恭聲道:“就如此,晚輩就……斗膽了。”
說罷,悄然來到第八尊團邊上,謹慎萬分的坐了下去。
金閃爍,反應與之前衆人全然無異。
就在衆人盡皆以爲萬民生也將無功而返之際,卻見萬民生上涌玄黃影,與金展開抗衡,前後不過三秒鐘的對撼,金呈現暗淡之相,轉而融萬民生之。
然後,萬民生就此波瀾不興的坐了下去,坐到了第八尊聖位之上。
元始擡眼看了一下,輕聲道:“天地之間的第一株太花,跟腳不俗,後天更有無量功德,德配其位,理所當然。”
通天等已經坐下的並沒有什麼特異表現,但是在另一邊坐不下的那些,卻是一個個的瞪圓了眼睛!
尤其是靈皇,一雙眼珠子瞪出眼眶,幾乎要飛出來了!
這一刻,靈皇的心,端的非筆墨可以形容了。
甚至,有一子類似做夢一般的惘然。
我是誰,我在哪兒?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自己沒坐上去,我帶來的族中後輩倒是坐上去了!
就算那萬民生乃是本族後起之秀,不世出的雋才,已臻半聖之境……但那可是聖位啊!
怎麼就著落在他的上了?
你說這事找誰說理去?
萬民生端坐在團之上,卻是覺渾上下哪哪都不得勁。
但隨即就被源源不斷涌的道韻與悟佔據了整副心神。
“今日各位因天人應聚集此,相信都明白箇中因由。”
元始淡淡道:“此爲無量劫,又是清天劫,諸位,諸族都在劫中。”
“再有西方教準提重開天地之後,逆劫而行,另天數呈現顛行之相……”
“現在劫數已演變爲勢在必行之格,也就是說……必須歷劫,諸族生靈盡在劫中,無人可避,無人可免。”
元始言語間的語氣盡顯平淡,但其中的埋怨意味,卻也是在場一干人等盡都聽得出來的。
我們作爲聖人,本來是沒事的。
但是你準提在量劫之中重開天地,逆天而行,令到天數顛行,卻是連我們也一併拖了進去。
你閒的蛋疼啊?
衆人聞言之餘,心下也盡都生出不滿之意。
你準提雖然失去了聖位,但此啓劫之作,卻爲西方教換來了無量功德,這一來一回,肯定是不虧的,但是我們怎麼辦?
我們憑什麼要被你拉進量劫?
本來縱使是量劫劫數,仍舊只是各族生靈,門下弟子們參與歷劫,可結果多了一重天數顛行,輒就是牽扯到各族生滅……
這事兒辦的簡直就是缺德至極。
“量劫之後,諸族歸一。”元始淡淡道:“這件事,既然牽扯到了族羣生滅,那麼最終,難免要去到聖人下場的地步。”
“但當真去到了那等地步,恐怕……”
元始真的到心累:“也正因爲如此,量劫纔會發出應,讓我們來此一會。也算是……強者特權,更算是網開一面。”
“但這一次,也是僅有的機會。”
之前是道祖主持大局,早有一定之規,有脈絡可循,此番量劫再開,原本還想著,就算沒有了道祖在後陣,總還有大師兄主持,現在看來……竟是到自己來盤。
我沒經驗啊……
而且這次遭遇的量劫可是比之前量劫都要猛的……這麼大的事兒……
之前就算彼此攻伐火併,總要顧及幾分香火之,留有餘地,保有一線生機!
而現在……卻是輒生滅!
可誰又能甘心自家族羣被滅?
“準提,你做的好事!”通天很是狂怒。
“師兄勿惱,我西方教立到現在,也就是這一件事得到了些許便宜而已。”
準提倍顯神俊秀,儀態拔羣,滿臉盡是和煦微笑道:“吾可是付出了一尊聖人之位爲代價,難道,這還不夠麼?”
“放屁!”
通天大怒:“你敢說你從以往到現在,不是以考量便宜得失爲優先的?”
“不曾!”
準提說得斬釘截鐵。
通天氣得劍氣四溢,眼看著就要發:“當年封神量劫,乃我東土三教之間的爭擾,幹你們何事?緣何就一番兜纏之下,變你西方教大興?你們四搞事,煽風點火,大肆撈取好,
初初趨利避害,無往而不利,難道說你一句考量便宜得失爲優先,竟冤枉了你?”
準提臉上出苦。
“師兄,你還要瞞到幾時?”
準提無奈的看向元始。
元始哼了一聲,板著臉,若無其事,一言不發,淡定至極。
接引嘆了口氣,道:“今天上清師兄提及當年往事,言之鑿鑿,然而箇中真相,卻又非是一言可了,索就趁今天分說個清楚明白,讓在場諸族大能斷一斷,到底是我西方教佔盡天大便宜,還是背鍋多年!”
通天冷笑:“哦?吾素知西方教下舌燦蓮花,地涌金蓮,倒要聽聽你這位西方教主如何用三言兩語,將往事扳轉。”
“封神量劫,看似是我西方教得了便宜,得了人手,更爲日後的傳經東土,大興西方埋下伏筆,西方教也因此聲威日隆。但是,這其中的算計,太多太多。”
“多到了,無法計數。”
接引輕輕嘆息:“若是不然,我師弟今日何至於做如此犧牲?”
通天教主大怒道:“說來說去,仍舊不過推諉之詞,你們師兄弟道兩句犧牲,就能遮掩一切,這就是你們所言的背鍋?瞞哄誰呢?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難道說,還是你西方教委屈了不?”
接引面不改,兀自沉聲道:“師兄說的不錯,我們,確實委屈。”
“呵呵呵……”
通天氣極反笑:“那你說說你的委屈,在何,不妨說得詳細些!”
“當初量劫起,我教初立,要人無人,要勢無勢,要名無名。雖然明知道量劫非我教掀起,三教簽押封神榜,諸事與我們無關,但爲了西方教的日後,卻也只好拋下面皮參與進來,尋求機緣,壯大我教。”
“在場諸位都是明眼人,箇中因由各自心知,除了那等兵荒馬的時刻,投機一二之外,在你們三教並立的當下,我們西方豈有任何機會,等到三教封神完畢,大勢已的彼時,更加沒有我們西方教傳道東土的機會。”
“關於三教封神沒有我們什麼事兒的說法,這是事實,但若說我們參與進來只爲搞風搞雨,卻是非也。當時之局勢,你通天在局中不知,難道你兩位師兄也不知?”
接引臉無奈:“彼時,若說我們乃是自行參與進來的,倒不如說我們乃是被挾裹而,不得不劫。”
“錯非我跟接引師兄乃是聖人之尊,未必不會隕滅在當日的封神之劫!”
“我們若是不進,永無中興之時,我們進來,卻是幫你們承擔了因果。”
“不過當時在局中,一葉障目而已。”
“我們的初衷,本來趁著截教勢弱,氣運大跌,生亡存繼的時候,招收些門徒,我們就已經心滿意足,雖然有乘火打劫之嫌,但就當時而言,未必不是從另一個層面保全了那些截教弟子的命……”
聽接引說到這裡,通天教主豁然站了起來:“截教勢弱?氣運大跌?接引師兄,你這話,呵呵……”
接引苦笑:“師兄,難道這些年,你一直活在怨懟之中?就沒有回頭細想,當初天下無事,爲何要簽押封神榜?就只是爲了援助天庭?就只是爲了收聚封神榜上的神位之人?”
“什麼做十二金仙千年沒有突破大羅引發量劫?這是何等荒謬的理由?量劫豈是金仙可以引?元始師兄,你們三兄弟的恩怨過往,難道當真要吾來分說到底不?”
元始閉著眼睛道:“你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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