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兒多，也不缺人才。

所以，就算你才比晏殊，文醉翁，在升兒這個問題上，也沒什麽可說的，就是熬資曆。

哪怕是高中狀元之後，也得從地方縣令做起。三年知縣，四年京閑職，出京再到地方呆四年，十幾年下來之後，能怎麽樣，就看造化了。

運氣好，有能力回京熬十來年中樞，五十歲能拜相；運氣不好，知州無極限，就像魏介似的，在地方呆著吧！

而趙禎給唐奕安排的路，都不知道跳了多級。

三十歲拜相？開玩樂啊？

唐奕不知道，趙禎不但把路給他鋪好了，連媳婦都幫都他找好了。

.......

好吧。

趙禎和兩個宰相紅臉白臉的一通組合拳，還真把唐奕敲暈了。

這個太大，唐奕有點心......

財相啊！主三司啊！

要說在大宋什麽人最風，當然是政事堂的相公們，而且沒有之一。

但是....

“唉...”

唐奕悠然一歎，“陛下如此厚，草民明五！然，越是如此...小子這趟遼國就越要去了。”

文彥博一翻白眼，心說，這小子怎麽油鹽不進呢？

趙禎聽他此言，不由問道：“大郎非要遼，到底所圖何事？”

“為了這個！”說著，唐奕把手裏的錦盒遞了上去。

趙禎微微凝眉，打開那盒子一看，隻見盒裏不是什麽貴的東西。

唯一方布片、一軸棉線，還有一撮白。

......

趙禎拿起那撮白細看，發現比棉絮要些，但也算質地。

“這是....？”

“這是羊。”唐奕沉聲答道。

“羊？”趙禎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把手裏的白遞到富弼二人手中。

富弼拿過羊一看，也不疑慮：“這是何種羊的？為何如此？”

“回相公，隻是普通小尾羊的無髓，經過加工脂，並無特殊。”

“何為脂？”

趙禎約記得，曹景休好像和他提過，唐大郎有一項羊脂的工藝，視若珍寶。

“羊的表層包裹著一層油脂，不但使羊變得很，而是異味難除。草民借助一些礦料，可以把這些油脂洗去，使羊如棉絮一般，利於紡線織布。”

這個時代，即使是遼國和西夏這樣的牧區，也隻能用羊來製氈、製毯。

在羊脂技出現之前，羊的利用價值極低，甚至可以說是垃圾一樣的東西。

但是，在唐奕眼裏，那不是閃著的銅錢，還是可以傾國覆朝的一大殺。

這也是唐奕為數不多的，可以利用現有資源達到工業化的項目。

用芒硝和石灰反應，很容易就能得到洗用的堿溶。而芒硝和石灰又是極為常見的天然礦產，本很低。

....

趙禎拿起盒子裏的那一小塊布，細細。發現比棉布稍厚，手極佳，麵層還有一些細的小，看著就暖和。

“大郎就是為了這種布要去大遼？”

遼地產羊，唐奕既然拿出這羊布，自然是盯上了遼朝的羊。

“正是！”

文彥博道：“我宋境也大批飼羊，為何不在本國發展，也可讓養羊的百姓多些收？”

“大宋缺錢啊，這等好事為何便宜了遼人？”文相公在心裏呐喊著。

唐奕苦笑。

“不瞞陛下和兩位相公，草民這項羊脂的工藝，一年多以前就已經弄出來了，但是一直不敢拿出來。就算是現在，草民也隻是打算到遼朝先去一下底子。至五年之，不會把布放出去。至於在大宋..相公更是想都不用想！”

“這是為何？”不文彥博、富弼，趙禎也是一臉的疑。

在他們看來，這絕對是一件造福民生的好事，為什麽還不想拿出來呢？這可不是唐奕的風格，要知道，這小子一甩就是一百萬，眼皮都不眨，本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這麽說吧，草民先說一下這布的造價。”

“小尾羊每年可產五到七斤，而脂隻需芒硝和石灰，這樣一匹布的造價不算羊的費用，還不足一百文。就算是高價收，也勉強到棉布的一半。”

“什麽？”趙禎直接就站了起來。“這麽厚實的布比棉布價錢還低？”

唐奕搖頭道：“這還是咱們大宋的小尾羊，出量。要是換大遼的氈羊，一隻羊一年能出十到十二斤上好羊，造價更低。”

這個時代，即沒化，也沒科學的優化，棉花的產量很低，畝產不過幾十斤，連後世的五分之一都達不到。所以棉價和布價都很高，棉大概三十五文每斤，而棉布得三百文每匹。

文彥博也是服氣，‘小師叔’真不是吹出來的....在他那裏，就是個石頭蛋子，也能讓他賣出個天價來。

富弼現在也不管什麽君不君臣不臣了，走到趙禎案前，拿起布和線猛看。他現在想的是，如果把這紡收歸権，每年可為朝廷增稅多。

唐奕一看三人的表現就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麽。心說，你們看到了紡的巨利，卻不知道這背後藏著一個巨，一但放出來，又駕馭不了，那就是吞噬一切的存在。

“草民給陛下講一個故事吧...”

...

“這個故事的名字就——羊吃人！”

羊吃人的故事，來源於後世的英國，飛速崛起的紡織業對農業和整個社會造的破壞連鎖反應。

羊貿易的巨額利潤致使貴族瘋狂圈地放羊，大量侵占農民的耕地，使得除了一部份貴族得利之外，百姓幾乎是民不聊生。

現在的大宋和那時英國很像，既有龐大的對外貿易，又有大規模的國需求用戶。一但把紡工業放出去，可能會發更為猛烈的‘圈地運’。到時候，百姓大麵積退耕還牧，那就不是給大宋謀福，而是召禍了。

在無法大量的提高棉花產量之前，紡的倒優勢是不可替代的。

小小的羊，絕對是吞噬一切的存在！

羊吃人！

一個不好，它不但要吃人，而且還能吃了大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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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2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