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的手指輕微一，所以魏大人喝醉了那次喊得就是“阿珺”，這個“阿珺”不是別人，正是周如珺。

顧明珠了手中的木匣子，屋子里安靜的仿佛能聽到擂鼓般的心跳聲，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大人是因為周大小姐在大牢中救了您，所以您要報這個恩？”

“不是。”

顧明珠聽到意外的答案，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看向榻上的魏元諶。

魏大人目清澈，眉眼舒展著，角微微上揚，仿佛十分的放松，可不知為何顧明珠卻看出一張。

就好像現在的一樣，努力維持這一片清明和平靜。

顧明珠抿了抿，靜靜地等待著答案。

“我被押大牢之前，就已經認識，”魏元諶聲音很輕，“但卻未必知曉我。”

說到這里，魏大人那清澈的目忽然起了波瀾，其中有幾分悵然和期，就好像一熱流，灼在了心中最的地方，讓的心不一陣瑟。

魏大人從前就認識？

為何一點都沒有印象，魏大人好似沒有去過周家，被祖母安排出去宴席時，也沒留意過外男。

如果見過定不會忽略，魏大人這樣的威勢，就算遠遠地站著也是鶴立群，讓人一眼就能瞥見。

魏元諶道：“不喜歡在人前守規矩，得了機會就會溜到僻靜之獨樂樂，哪怕只吃一塊紅豆糕。

擅音律，喜歡彈奏周大人夫妻留下的七弦琴，還會賞金石，懂雕刻，曾吩咐丫鬟去鋪子買自己雕的印章，差點被周家的管事媽媽捉到。”

顧明珠腦海中忽然晃過那一幕，確實做過這樣的事，祖母不喜歡玩那些印章，生怕懂得太多心也變得野了，與祖母說要去繡莊里看繡樣，卻繡莊中悄悄丟下婆子去了書畫鋪子，誰知道婆子發現不見了，四尋找。怕婆子向祖母告狀，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后門返回繡莊，差點就與婆子撞個正著，多虧那時候有人騎馬過來，剛好擋在了那婆子面前。

邊跑邊回頭看。

那神俊的馬上似是騎著一個小年，那年穿著一襲長袍，看背影就覺得文靜而稚似的。

難不那是魏大人？

顧明珠看著魏元諶，很難將兩個影合在一起，不過當年魏大人陷牢獄之中時，與現在也差別很大，所以在山西時一開始才沒有認出，魏大人就是在大牢中醫治過的男子。

自然而然的覺得魏大人那時是因為了折磨，自然不能與如今的模樣相比，可仔細想一想，五六年的時間過去了，人本來就該有些變化。

魏元諶道：“或許是巧合吧，得知去長公主府宴席，我也會跟著前去，總想著讓順理章地看到我，要麼是被長公主喚去調琴，要麼是有其他眷在邊，要麼是離得太遠，可惜都沒能如愿以償。”

那時候他站在亭子里，一站就是一個時辰，跟著眷在對面走來走去，似是瞥了他一眼，卻又好像本沒看到他，而他就因為那道目的片刻停留，一不地站著，角揚起一個溫煦的笑容，笑到最后角都有些僵，最終還是長公主讓人來喚他，恐怕他是因為魏家子弟的份，無人敢隨意上前結，由此了冷落而心中不快。

他哪里會在意這些，那種敬而遠之的覺，就算在家中也時常能夠覺到，至于那些奚落和輕蔑他更不在意，日子還很長，他不會在乎一時的得失，可也許就是心太過稚，沒有想得太過周全，所以后來才會經那般打擊，失去了父親，也差點就弄丟了如珺。

魏元諶接著道：“后來魏家有事，我離開了京城，回京路上遇到了周家人，想要借這次機會正式拜見周家，沒想到卻聽說定親的消息。”

火石電中，顧明珠忽然之間明白了，原來魏大人在路上照顧三嬸是因為，在山西時還去聽三嬸說話，以為魏大人是看上了如璋。

原來是弄錯了。

一直不知道還有這些事，

魏元諶道：“當時被配給了定寧侯，而定寧侯那時建功立業，而我那時還沒有仕。”

“大人那時年紀尚小，”顧明珠道，“大人……”

四目相對，一時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急著為魏元諶解釋，等回過神時，卻不知自己到底是站在什麼立場上，又為何要？

魏元諶卻沒有打斷，而是定定地著，好似不將話說完，就不準備繼續說下去。

顧明珠只覺得心中那熱流，一下子到了臉上：“現在的大人是最厲害的了，定寧侯也難以匹敵。”這話應該沒錯吧。

“你真的這樣想？”

一句呢喃響起，顧明珠似是要求證般看向魏大人，魏大人臉頰略微有些發紅，眼眸也是一時瀲滟。

顧明珠手心略微有些，沒來由地一陣張。

“我何嘗不后悔，若五六年前像如今這般，也就不用眼看著和魏家被人陷害，”魏元諶道，“父親被抓時我無法反抗，被陷害那晚，我也只能給一把利……從那之后，我就明白了，都說人生很長，許多事可以慢慢做，其實并不是如此，很多人和事一旦錯過，就沒有了挽回的機會。”

顧明珠著自己的手，從他上取出的那柄利，好像還被握在手里似的，被崔渭殺時的緒再度涌腦海之中，那種絕和不甘卻比每次都淡了許多。

“所以現在你可明白，我為何要抓到那幕后之人？”魏元諶道，“不止是要報仇，還要護著他們不再到傷害。”

顧明珠點點頭，口的那熱氣，在里慢慢流淌，整個人好像坐在一只紅泥小火爐旁，的心就像是那塊燒紅的火炭。

與魏大人相遇之后發生的種種事，如浮掠影般從腦海中閃過。

那紅豆糕，那印章都有痕跡。

魏大人是猜出是周如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