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子庚還想要開口辯解，魏家人卻已經將那人抬了下去。

“魏大人，”譚子庚聲音艱，“我才剛剛到這莊子上，如何能殺得了這麼多人？我方才說的話句句屬實，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問，我……”

譚子庚不知再說些什麼才好，他這個模樣，恐怕任誰都會將他當做殺人兇徒。

魏元諶目掃向譚子庚手腕：“那人上的飛刀可是從機括中出來的？看著很是不一般，是譚家命匠人打造的？”

譚子庚立即手解下手腕上的鐵筒遞給魏元諶：“是我家中管事在南方購置貨時，從一個匠人手中買來的，這機括小巧便于攜帶，我外出時都會帶著，但在此之前從來沒用過。”

譚子庚皺起眉頭：“說出來魏大人可能覺得我是在為自己辯解，可剛剛這機括真不是我的。”

魏元諶仔細查看手中的機括，這機括大小與袖箭差不多，做工十分巧，鐵筒外有一只圓環嵌，用的時候只需用力拽下圓環，飛刀就會快速出，這件兒并不是普通的匠人能夠打造出來的。

這機括與孫真人用的暗十分相像。

魏元諶收起手中的機括，抬腳向莊子里走去。

眼見魏元諶要離開，譚子庚大為著急：“魏大人，剛剛我說的那些話，魏大人可相信？”

魏元諶淡然道：“那要呈報衙門，請府衙定奪。”

譚子庚臉上滿是失，魏元諶的神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變化，他看不出來魏元諶到底在想些什麼，魏元諶既然能一路跟著他來到這里，是否看到了他剛進這莊子時的形？

譚子庚想要跟上魏元諶，卻有兩個人影擋在他面前，這兩人面肅然，姿筆直，顯然是公門中人。

譚子庚攥起手，這是要將他錮在這里，等到衙門的人前來，如果他反抗朝廷和魏元諶的意思，上了公堂就更加說不清楚，所以他能做的只能是在這里等待。

……

魏元諶走進莊子中，張桐走上前來：“三爺，方才譚子庚與這莊子里的人打在一起時，我見那譚子庚并沒有殺招，所以沒來得及出手。”

張桐沒想到莊子中的人會突然撞向譚子庚手中的長刀，眼見莊子中的人死了一個，另一個又與譚子庚廝打在一起，他這才出手用暗打向剩下那人的手肘，那人手一松，譚子庚正要得了機會就要將那人踹開。

慌中那人拉了譚子庚手腕上的機括，還好倉皇手讓那機括失了準頭，飛刀斜著那人的口，沒有傷及臟腑。

譚子庚去追那老翁時，張桐上前“救下”了那人。

張桐道：“三爺，怎麼看莊子上的人都像是死士，故意死在譚子庚手上。”如果他們沒有跟著譚子庚前來，看到的就是譚子庚親手殺人的形。

魏元諶向莊子里看去，地面上都是譚子庚與那兩個人打斗的痕跡，其中一間屋子門口印著幾個腳印，跡剛剛干涸，是譚子庚留下的。

魏元諶道：“屋子里還有沒有其他人？”

張桐頷首：“加上這兩個，一共有七個人，除了救下來那人之外，其余都被人殺了，看那些人的傷口，兇徒用的應該是長刀。”

譚子庚用的也是長刀。

魏元諶瞇起眼睛看向那失火的屋子：“莊子里死的不止是這幾個人。”

火勢終于被控制住，暮秋帶著人走進屋中查看形，就在室一片狼藉中，找到了一燒黑的尸。

尸上冒著一縷縷青煙，一刺鼻的焦糊味兒撲面而來。

那尸旁還蜷著另一尸，尸大小看起來是個小兒。

魏元諶走進屋子，他讓人去找那魯老爺的兒，也就是白敬坤招認的阿妘，無論是山東還是真定都沒有消息傳過來。

不過既然知曉了那阿妘是魯家人，又在山東逗留過，找到是早晚的事，尤其還帶著與白敬坤生下的孩子。

魏元諶仔細地看著那尸，尸骨旁有個黑的東西，魏元諶從張桐手中接過巾子將那東西撿起來。

仔細掉東西上面的灰燼，能看出那是一只鐵筒，這是個類似機括的件兒，看著件兒的位置，應該是從那尸上掉下來的。

魏元諶吩咐暮秋：“立即讓人去順天府找到蘇大人，將這莊子中的事講給蘇大人聽，請順天府衙門里的仵作趕來大興縣衙。”

這莊子上留下許多東西，仔細查看應該可以發現更多線索，不過……查到最后，或許眼前這一大一小的尸，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們按照白敬坤的供述尋找阿妘，也許有人怕阿妘泄消息，先手將人了結，然后引譚子庚來到此地。

魏元諶思量片刻將手中的鐵筒一并給暮秋：“此給蘇大人之前，拿去給顧大小姐看。”

暮秋點點頭，立即將那鐵筒收好，快步走了出去。

……

顧明珠正在上清觀中幫著莫真人整理草藥。

早些時候初九送來消息說，譚子庚天剛亮就出了城，張桐先帶人跟了上去，魏大人下朝回來也會前去查看。

不知道魏大人那邊有沒有查到線索。

蓁姑的死有蹊蹺，按理說沿著蓁姑的案子追查下去，應該會有收獲。

“在想些什麼？”莫真人發現珠珠今日有些魂不守舍，不知在想些什麼。

“想……蓁姑……”顧明珠看到莫師父從靜室中出來，立即起迎過去。

莫真人聽說安濟院死了人，卻還未來得及仔細詢問。

顧明珠奉茶給莫真人：“師父有沒有見過蓁姑？”

莫真人搖頭：“我進出安濟院，沒注意過這個人。”

“手，”顧明珠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蓁姑了一只手。”

莫真人仔細思量，接著道：“安濟院中有善人有缺，那院中的人我也識得不，但那些人之中的確沒有人蓁姑。”

顧明珠不覺得奇怪，安濟院的管事說，蓁姑在安濟院中住了許久，師父經常前去安濟院為人治病，竟然沒見過蓁姑。

是剛好錯過了，還是有別的緣由……

顧明珠看向莫真人：“師父，那蓁姑很是可憐，您能否前去為超度？”

蓁姑的尸停在義莊之中，雖說這案子沒有了結，但們前去超度，看守義莊的人應該可以通融。

莫真人看向珠珠，UＵ看書 wwｗ.ｕｕkａnsｈu.com難得這孩子一直惦念著：“明日一早，我會前往義莊為蓁姑做場法事。”

顧明珠聽到這話，臉上出笑容。

莫真人轉頭看向沙：“好了，天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

顧明珠歡歡喜喜地應了，明天一早會與師父一起前去義莊，蓁姑的死與阿嬋有些相似之，也許師父能看出些端倪。

……

譚定方府上。

譚定方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書冊，只是半晌也沒有翻一頁，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閉上酸的眼睛，眼前浮現出一個子的面容。

過了這麼多年，有關的記憶還是那麼的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