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來。”顧老太太向顧明珠招手，懷遠侯府今非昔比，這次吃了虧沒關系，以后可以慢慢找補，而且現在是琬姐兒重要的時候，沒有懷遠侯這樁婚事不一定能做。

顧明珠向顧老太太走過去。

“珠珠，”顧老太太笑著道，“祖母看你病好了心中真是高興，想必是三清祖師在天有靈保佑著你呢，這兩日祖母帶你去道觀上第一炷香，讓祖師爺保你好得更快些。”

顧明珠點點頭，親昵地出手抱了抱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手拍著顧明珠。

袖揮間，顧明珠從顧老太太上聞到了一悉的煙味兒，跟白恭人那淡菰相似，只不過顧老太太上的味道淡一些。

“族祖母，”顧明珠道，“那我們去哪兒玩……上香……”

顧老太太笑容可掬：“太虛觀還是太清觀，珠珠想去哪個？”

顧明珠仔細想了想，沒有思量出一個結果。

顧明琬心中輕笑，祖母煞有其事地問珠珠，珠珠怎麼知道哪里好，除了去山西之外，珠珠去過的地方數都數的過來。

顧老太太很有耐心：“珠珠慢慢想。”

顧明珠面容本來舒展著，手臂放下的時候忽然皺了皺眉頭。

“小姐是不是手臂又疼了？”寶瞳目如炬，“小姐之前在園子里摔了一跤，手臂一直不太好。”

顧老太太心中一：“那不如就去太清觀吧，道觀里的溫泉水能治病，年紀大了腳不便，去那里泡一泡就會舒坦許多，平日里都是從觀中拎水回來，既然要去燒香，就讓人準備間靜室住一晚。”

顧明珠一副聽從顧老太太安排的模樣。

“言哥哥呢？我去給言哥哥送書。”顧明珠不等顧老太太說話，轉向院子里跑去。

寶瞳看到大小姐的樣子立即跟上前，主仆兩個到了院子里，顧明珠低聲道：“找機會去老太太屋里看看，有沒有長長的竹管或玉管。”

顧老太太留珠珠在家中用飯，顧明琬對這宴席興致缺缺，半途找了借口走出來，坐在廊下發呆。

顧子言從屋子里走出來，一眼就瞧見了顧明琬：“你怎麼會在這里？大家不是都去陪著珠珠說話了嗎？”

顧明琬起向顧子言行禮：“陪著有什麼用，懷遠侯府分明就是躲著我們，讓一個傻來應付。”討好一個傻子能有什麼好不？

顧子言聽到這話不皺起眉頭，他比顧明琬年長，今年二十歲，是顧崇文的長子，從小喜歡讀書，順利通過了生試，顧崇文以為長子定能一舉宗耀祖之時，卻秋闈落榜，眼見明年是第二次機會，若是再考不中，顧崇文就想要求懷遠侯幫忙，替顧子言在軍中謀個差事。

“大哥若是明年不，”顧明琬道，“懷遠侯也不一定會幫忙。”

“為何一定要別人幫忙？”顧子言道，“侯爺幫的還嗎？我們能住在京中，我去書院里讀書，還不都是依靠侯爺，每次都要想方設法從侯府得好，得了好又怎麼樣？能花用一輩子？大恩如大仇，幫得太多也會結怨。”

顧明琬臉一變：“大哥是什麼意思？”

顧子言板著臉：“侯府是侯府，我們家是我們家，不能將侯府的東西當我們的，連珠珠都知道要讀書，依靠自己才是正途，將來有了前程還要回報侯爺的恩。

自己夠不到的東西不要去求，譚家愿意結這門親，不用侯爺出面也會讓保山前來，不愿意……妹妹也不要強求，勉勉強強嫁過去也會苦。”

顧明琬不敢置信地著顧子言：“大哥拿一個傻教訓我？傻說的話如何能信？再說這門親事，我都是為了自己嗎？譚三爺是兵部尚書譚大人的侄兒，我們與譚家結了親，以后大哥、二妹都會有個好前程，若不是我一心討好張夫人，張夫人也不會將這個機會給了我。”

兵部尚書譚家，聽起來的確讓人心，但顧子言總覺得眼前有個天大的好，未必就是好事，往往會因此迷失了心，他更喜歡腳踏實地一步步地向前走，他秋闈落榜時，侯爺就安他：“前面走得太順未必是好事，你就當是磨一磨心，這些功夫不白花，將來仕之后也會大有裨益。”

他覺得這是侯爺在向他傳授經驗，父親卻覺得這是侯爺推的言辭。

顧子言道：“既然是張夫人安排的，就讓張夫人出面問問，一事不煩二主……”

“張夫人不是我們娘家人，”顧明琬急切中跺腳，“大哥怎麼就不明白，譚家也希我娘家有靠，大哥你不幫忙，不要壞了我的事。”

眼看著顧明琬負氣離開，顧子言不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兩年家里不知道怎麼了，就像被富貴迷了眼，眼睛中愈發只有利益。

顧子言轉回到屋子里，顧明珠和寶瞳才從角落中走出來。

顧明珠仔細想著顧明琬的話，族祖母一家送來那麼貴重的如意果然是有所求。張夫人尋這樣一門親事給顧明琬看著像出于好心，現在的譚家在大周也算是炙手可熱，不過以顧崇文家中的形，這樣高攀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顧明珠想到張夫人送給的鐲子，以及崔渭上門放風箏……

從前都說張夫人子弱，常年在家中養病，定寧侯府的中饋都由林太夫人打理，看來他們是對張夫人有所誤解。

探聽的差不多了，也要回去陪母親了，等到顧老太太安排好了，就跟著一起去太清觀。

……

顧家。

顧崇義從外面回來，徑直回到林夫人的主屋。

“老爺，”林夫人忙問，“魏二老爺怎麼樣了？”

“好了。”顧崇義想起就有氣，那人到了魏家之后，很快就醒轉了，然后就是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一次兩次，絕沒有第三次，下一回別說被掐脖子，就算有人將魏家那東西斬兩段，他也不會手，他就看看那東西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

下人上前服侍顧崇義更，顧崇義看到子皺起了眉頭。

林夫人發現侯爺換好服出來依舊悶悶不樂，好像有十分煩心的事似的。

“侯爺，”林夫人道，“有什麼不好解決的麻煩不妨說出來，妾也幫您想一想。”今天升遷是大喜的日子，怎能這樣一籌莫展。

顧崇義沉默。

正當林夫人覺得侯爺不會說的時候，顧崇義的聲音幽幽傳來：“有沒有帶？”

什麼？林夫人愣在那里，侯爺愁的是帶？

林夫人張了張還沒發出聲音，就聽管事來稟告：“侯爺，魏家三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