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太下意識地就向后躲閃,顧家那癡傻的小姐也在,上次“暈厥”都被按腫了,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好,不想再見到那位顧大小姐。
而且這個顧大小姐見到就像是窮鬼瞧見了金子,那表看著瘆人。
這樣想著,程老太太決定還是先回去與族中長輩商議商議對策再前來。
“走吧,我們先回去,改日再……再來向公主賠禮。”程老太太握著管事媽媽的手轉蹣跚而去。
顧明珠停下了腳步,有點可惜了,程老太太跑得委實有些快,了一個讓辯證的機會。之前發現程老太太呼吸聲沉重,有熱哮的癥狀,面紅目赤,痰火眩暈,時間久了要患壅肺病,假暈就會變真暈了,這簪子說不得真會派上用場。
顧明珠重新將簪子送回發髻上,轉重新走回花廳。
林夫人見趙氏緒安穩下來,也就起告辭。
“夫人再坐一會兒。”懷公主出言挽留。
林夫人笑著道:“等過陣子,我再請公主和太太上門宴席。”
懷公主一臉歉意地將林夫人和顧明珠送上馬車。
“怎好勞煩公主,”林夫人道,“公主府還有那麼多事要忙,有用得上我的,公主就遣人來說一聲。”
懷公主很是激林夫人:“夫人,您真是太好了。”
眼看著顧家馬車離開,懷公主這才準備回去,就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
“是駙馬爺。”黃媽媽先出聲道。
程翌翻下馬快步走到懷公主面前:“家中怎麼樣了?娘還好嗎?”
懷公主點點頭:“娘哭了一陣,也與我說話了,方才懷遠侯夫人勸了好久,娘的形與昨晚不同。”
程翌臉上難掩欣喜,拉起懷公主的手:“走,進去看看娘。”
兩個人一起向院子里走,懷公主顧不得害臊,想起方才的和離書:“方才程老太太又來了,駙馬不在家中,我就擅自做了決定,讓人寫了一封和離書給程老太太,讓程家簽了文書,從此之后娘與程家再無瓜葛。”
程翌聽到這里不一怔,他定睛著懷公主。
懷公主不忐忑:“駙馬……我是不是太沖了?我應該等你……”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腰間一,然后整個人被擁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懷公主萬分錯愕,就連邊的下人也半晌才回過神紛紛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瞧見。
“駙……駙馬……”懷公主臉頰滾熱,得抬不起頭,駙馬與親之后一直相敬如賓,從不曾在人前有過這樣親的舉,這樣不合規矩,難免要讓下人笑話。
“懷,謝謝你,”程翌低聲道,“沒有你,就沒有我們母子的今日。”
駙馬沒有喚公主,現在他們就像一對尋常的夫妻。
“我也要謝謝駙馬,”懷公主道,“在宮中長大,事事都由人做主,所有人看我都是大周公主,時間久了我都不知曉自己到底是誰,直到嫁給了駙馬、救回婆母,我才明白,我并非只是大周公主,我還是我自己,我還有想要做的事,想要保護的人。”
程翌將懷中的懷抱得更了些,好半天他覺到懷輕輕推他:“我們還是快去看看娘,娘定然也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程翌點頭,就像魏大人說的那樣,外祖父的案子還另有,否則那些人不會這樣急著害母親。
兩個人回到花廳里,看到趙氏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母親,”程翌走到趙氏跟前跪下,“這些年讓母親苦了。”
“快起來。”趙氏抖著將程翌扶起。
程翌神堅定:“兒子只恨晚了十二年,早知道如此,當年就該讓母親與程家一刀兩斷,我跟著母親一起離開程家。”
趙氏手輕輕地理了理程翌的發髻:“母親知道你們對母親好,起來吧,母親不會再走那條路了。”
程翌將整件事說了一遍,中間提及彭良安然無恙:“彭良是好人,他知道那些人要害母親,求魏大人讓他將那兩個畜生殺死,之后他會向朝廷伏法。”
聽到這里,趙氏又是一,眼睛更加紅了,手也下意識地握了。
懷公主看到這樣的形,心中明白了幾分,彭良應該是對婆母有意,否則不會為婆母拼了命。
難得能有這樣一個人肯善待婆母,彭良和婆母……一個念頭從懷公主腦海中一閃而過,雖然這樣想有些太過驚世駭俗,恐怕會招人閑話,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程翌說完這些道:“外祖父的案子恐怕還另有,我現在懷疑程家和袁家都不干凈。”
趙氏聽著一驚,袁家是在“死”后才與程家結親,怎麼會與父親的案子有關?除非他們早就暗中算計,想及程家人種種,趙氏的表越來越嚴肅。
程翌道:“母親仔細想想,之前是否有什麼端倪?那時候母親是否認識袁家人?”
趙氏點點頭:“我識得袁氏的嫂嫂白恭人,那時候白恭人經常來尋我說話,你小舅舅沒有親,我原以為白恭人有意將袁氏許給你小舅舅。
那時候袁氏哥哥已經在都察院任監察史,聲很是不錯,袁氏看著也很懂禮數,我還將這件事講給你外祖父聽,只不過你外祖父聽說是袁家堅決不肯答應,讓我回絕了袁家,以后也不要與袁家多來往。
我不知為何,你外祖父說了一句,不喜袁史行事作風,后來我讓人去打聽,才知道袁史有意攀你外祖父,給你外祖父出過主意,讓你外祖父耍些手段,多報戰功京,也能為將士們多要些恤,他也會為你外祖父作保。
你外祖父素來不喜歡這些弄虛作假之事,袁大人為朝廷的監察史,竟然徇私枉法,由小見大,將來在位上定不了壞心思。”趙氏之前沒有提及這些,是覺得袁氏抬去程家做繼室,沒有真憑實據的枉言,恐怕會被人曲解為,為了正室的地位陷害袁家。
程翌道:“袁家果然不是好東西。”
趙氏思量半晌才道:“要想知道袁家有沒有害你外祖父,還得仔細查問,時隔這麼多年,不知道能否找到證據。”
“不找找怎麼知曉。”程翌很有信心,魏大人連戰馬案都查得清清楚楚,就算時間過的再久,有些證據定是他們抹不去的。
趙氏低聲音:“又要依靠魏大人才能查下去,我們委實欠魏家太多。”
懷公主頷首:“過些日子我想進宮去看看皇后娘娘。”說著向門外看去,黃媽媽守在那里,不讓任何人靠近,除此之外還要整飭公主府,不能留那麼多眼線在邊。
程翌也起道:“母親還記得自己留了多嫁妝在程家嗎?”
趙氏一怔:“你是要?”
程翌點頭:“既然母親與程家一刀兩斷,那些嫁妝自然也要拿回來,不要污了程家的地方。”除此之外他還要將母親想起來的線索仔細稟告給魏大人,
程翌大步走出了門,趙氏著兒子的背影,彎起的后背漸漸直起來,欠了魏家,魏皇后、懷遠侯府那麼多,不能就此死了,不能辜負所有人的心意。
……
聶忱馬不停蹄地將申先生押送京,車馬還沒進城,遠遠地就看到有人迎過來,那些人穿服一看就是衙門里的人。
喬徵驅馬上前,他先看到了真定府的衙差,押送這樣重要的犯人,用衙差魏大人不會放心,他眼睛圍著那囚車看了一周。
聶忱覺到遠那雙眼睛定在魏家護衛和他上,那人只怕不簡單,多虧魏大人吩咐下來,讓府衙押送,他們就在一旁護衛,這一路上他與申先生接不多,就算衙門仔細查問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坊間人是什麼地位,如何與府衙相,聶忱還是知曉的。
喬徵將手中文書遞給真定府的員:“刑部來接犯人。”
真定府員松了口氣,將文書辦好,他們就算順利完了差事。
喬徵讓人接手了申先生,最后走向聶忱:“你是坊間人吧?”
聶忱心中一凜,立即低頭行禮:“大人,有何事需要草民效勞?”
喬徵微微一笑,手拍了拍聶忱的肩膀,十分和氣地道:“將來有合適的案子定要知會你們。”
“多謝大人。”聶忱再次躬。
喬徵著聶忱,這人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坊間人,叔父為何如此上心呢。
聶忱覺到那眼神一直落在他上,京中有什麼變故嗎?此時他想早些見到長老爺和蔣……顧大小姐,他們定是什麼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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