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魏大人這樣夸獎，顧明珠當然不能無于衷，立即福了福：“還……還要……大人定奪。”

一副十分聽話的模樣。

若是真的這樣聽話就好了，他過手是不是就能將直接帶回魏家？

屋子里突然安靜下來，顧明珠抬起頭，只見魏大人目幽深不知在思量些什麼。

魏大人是又想到了什麼好法子嗎？

此時的魏大人就像心準備陷阱的獵戶，思量著要如何才能將獵引過來。

那個法子不行嗎？程家和袁家應該沒料到他們作這樣快，一定會上當。

……

門外，程翌被人帶著進了客棧。

初九看著駙馬爺的影有些為難，三爺好不容易才與顧大小姐見了面，兩個人在屋子里說話不該去打擾，不過這一會兒屋子里怎麼突然沒了靜，里面發生了什麼？

初九將耳朵在門上，仔細地聽過去，如果里面正說在興頭上，他就騙張桐進去稟告。

初九正思量著，忽然屁一痛，結結實實地被人踹了一腳，接著影不穩，整個人徑直沖進了屋子。

張桐收回自己的腳，若無其事地站在廊下，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他懂。他也不會可憐初九，兄弟到了關鍵時刻，就要替他沖鋒陷陣，要不然晚上給初九留一把黃豆，算是補償。

初九踉踉蹌蹌進門。

“三爺，”初九顧不得找張桐算賬，“駙馬爺……來……來了。”

顧明珠眨了眨眼睛，初九怎麼也變得口吃了。

“方才蔣姑娘的話可聽到了？”魏元諶轉頭看向初九。

初九下意識地點頭，不過立即搖頭：“沒……沒……”他現在說自己沒聽，三爺會不會相信？還是柳蘇聰明，又有“耳疾”又是個“瘸子”，這兩個舊疾隨時都可能復發。他若說自己剛剛聾了，三爺只怕會一腳把他踹出屋。

魏元諶目不善，初九立即道：“我立即去安排。”

初九利落地出了門，到了院子里他腦子忽然一閃，他看別人犯癲疾，躺在地上搐個不停，邊的人都會上前照顧，不過片刻功夫人就好了，沒有任何影響，如果他犯了錯就發癲疾……那滋味兒定然很不錯，比什麼瘸子、耳聾、結可好多了。

初九日常覺得自己委實很聰明！

初九離開屋子，魏元諶看向程翌：“我有些話與駙馬爺說，駙馬爺心中也好有個思量。”

程翌臉一變，深夜中魏大人將他喊到這里，他就知道必然有大事發生，現在大人這樣一說，再看看旁邊垂著頭的彭良，他知道必然與母親有關。

魏元諶將程翌帶到外間關上了門，一會兒功夫程翌紅眼睛走出來，室的錢云生和侯勇剛剛醒轉，程翌撲過去，一腳踹向錢云生下。

錢云生正要發出一聲慘嚎，里立即被堵了一塊破布。

程翌的拳腳不停地落在錢云生上，旁邊的侯勇嚇得瑟瑟發抖。

“接下來該到你了。”程翌向侯勇踹去，他現在明白了，母親為何一心求死，這樣的侮辱如何能夠承。

將兩個人打了一頓，程翌這才走出屋子向魏元諶行禮：“多謝魏大人。”這兩個人該死，但他現在不會殺了這兩個人，等到一切查明之后，再將他們送上閻王殿。

程翌道：“接下來，我先去程家，再去袁家。”他要為母親討回公道。

……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

都察院左僉都史袁知行從夢中醒來，他立即起手要茶，應該是到上朝的時辰了，這時候小廝要先送一杯茶讓他醒醒神。

手沒有接到茶碗，袁知行不皺起眉頭，抬眼看過去。

“老爺，出事了，”袁家管事低聲道，“連升客棧的人被魏大人抓了，咱們家的小廝落在衙門手中，駙馬爺闖進了程家鬧了一通，還要帶著程大老爺和二姑過來對質。”

袁知行面一變，神還算鎮定：“連升客棧的人呢？”

管事道：“衙門說救了回來。”

救回來就糟了。

“讓人再去探查，”袁知行吩咐，“快點去。”他要趕在衙門來之前知曉今晚的，否則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下人剛剛退下去。

一個高高大大的婆子將瘦小的白恭人抱進屋，安放在塌上。

白恭人急忙道：“是不是小姑的事？”

袁知行道：“你上不舒坦，還出來做什麼？”

袁知行的正妻白恭人生下小兒子之后，陪著袁老夫人去道觀里進香還愿，哪知不小心從臺階上摔下來，將右膝摔壞了，找了不郎中來看，傷勢一直不好，開始時還能被婆子扶著走路，之后右更是萎得又短又小，只能由下人來回抱著出。

白恭人輕聲道：“這些日子家中上下都是一團，我哪里能不聞不問，那程翌人還沒到京中，就上了奏折要拿下小姑的誥命，鬧今天這地步，都是程翌咄咄人。”

白恭人足不出戶，但這些全都知曉，現在外面出了事，立即前來為老爺解憂。

袁知行沒有說話，如果是別人手的這案子都好說，會給他幾分薄面，現在落在魏元諶手里，只怕沒那麼容易遮掩過去。

好在程翌先去了程家，他還有時間安排。

“宅就給你了，”袁知行道，“不要弄出子。”

只要能順利解決，不惜用些手段，白恭人頷首：“老爺放心吧，我會做好。”

一個小廝被抓了，還不至于就牽連到老爺上，剛思量到這里，白恭人的又疼起來，的冷汗簌簌而下，立即看向管事媽媽：“快……快將真人送來的神藥拿來。”這時候可不能出問題。

袁知行走出屋子，剛剛到了外面的書房，袁家下人來稟告：“老爺，有人看到衙門的人抬了兩尸出來，應該是那兩個商賈。”

也就是說，人死了。

袁知行松了口氣：“悄悄送消息出去，讓那人趕離開京城回去北疆，最近不要送消息來京城。”

袁家下人立即去辦。

不能再有差錯，袁知行看著燈火，否則山西兵變的案子沒有下，他先出了事。

程家的馬車一路向袁家而去，袁氏坐在車中哭個不停，外面的程大老爺低聲安：“你不要哭，我會為你做主，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你沒錯，那賤人做出那種事，早該死了。

你放心就算到了衙門里，我也會說這事是我答應的，我是為了保住程家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