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侯府一片熱鬧。

夫人、大小姐在山西住了許久，后宅一直冷冷清清，如今人回來了，管事媽媽一個個笑得合不攏。

林夫人梳洗好了換上服躺在榻上休息，看著屋子里悉的擺設，完完全全放下心來，還是回到家里最好，才真正地踏實了。

“珠珠怎麼樣？”

林夫人正在詢問楊媽媽，門口就傳來顧明珠的聲音。

“母親好了嗎？”

看著兒如同小燕子般飛進來，林夫人忙囑咐：“慢著點，別跑。”上這樣說著卻也沒讓人前去約束，珠珠一直拘在馬車里，現在也算展展腳，如果不是懷著孕，也早去園子里散步了。

“這頭發還沒干呢，”林夫人憐地著珠珠，“了風又要生病。”

說完林夫人向里挪了一下，珠珠順勢也跟著母親一起躺在了榻上。

母笑著兩個在一起，林夫人拉住兒的手，整理兒那不服帖的鬢角，誰說兒就一定要嫁出去，珠珠這樣留在邊也很好，是跟老爺的福氣。

“好了，你也下去歇著吧，”林夫人看向楊媽媽，“跟著我們一路奔波，如果到了府中就有別人侍奉，你也能口氣。”

楊媽媽應了一聲行禮退下，臨走之前還囑咐院子里的管事，要仔細林夫人雙子。

“也許過陣子你舅舅就會從陜西過來。”林夫人聲與顧明珠說話。

顧明珠眼睛一亮：“那外祖父能不能一起？”

林夫人搖搖頭：“你外祖父不一定能從族務中，這次族里定會牽連，不知會有多人被問罪。”真的有罪之人必然要押送府，就怕牽連太多，林氏族中沒有一年半載很難安生，也要讓人回去問問。

林夫人邊想邊梳理顧明珠的頭發，一會兒手就停下來，就這樣睡著了。

顧明珠輕輕起，給母親蓋上薄被，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母親屋子，這一路母親太過辛苦，需要好好休息一陣子，若是不能補足氣，留下患，恐怕生產就不能順利。

剛出了門，外面的管事就急著走進來。

寶瞳立即將人攔下：“夫人剛剛睡著，可是有急事？”

管事向門口看去：“定寧侯夫人和崔家二爺來了，就在前院堂屋里候著呢，侯爺去了衙門還沒有回來，夫人……”

管事話還沒說完，只見珠珠小姐手在邊比了比，讓噤聲。

寶瞳道：“大小姐的意思，夫人這一路顛簸勞苦，還是不要去打擾。”

顧明珠跟著點頭。

管事媽媽驚訝于自家小姐病仿佛好了許多，小姐病好了那是喜事，但就這樣回了定寧侯夫人和崔二爺也不知妥不妥當。

不等管事媽媽再說話，顧明珠向前院走去，定寧侯夫人張氏子弱，很出來走，們剛剛進京，張夫人就急著趕過來，除了探母親之外，更是要打聽消息，不會因為這兩個人就耽誤了母親小憩。

有去前院里，也算是招待了上門的客人，管事媽媽也好開口說話。

……

張氏穿著藕褙子，頭上梳了個圓髻，簪著兩支和田玉簪，臉上略施黛，祖籍蘇州府，眉眼之間本就有著江南子的，這樣素雅的打扮，更顯得眉眼細致，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任誰都不免要多看幾眼。

崔禎后宅中妾室不，就算再寵也不敢逾矩，除了崔禎對妻妾地位分得極清之外，大家都知道定寧侯爺最喜歡的還是張氏。

當年與崔家沾親的表姑娘被抬進侯府做妾，后來有了孕想要強張氏一頭，從外面買了毒藥加害張氏，張氏察覺之后就將那表姑娘邊的人死，表姑娘也被關在了祠堂中，那表姑娘了驚嚇因此小產，母子雙雙亡故。崔禎回到侯府聽說這樁事，只讓人送了二百兩銀子給那妾室家中人恤，再沒有別的話，可見覺得張氏的做法沒有錯。

從此之后除了林太夫人嫌棄張氏未能為崔禎生下一男半，宅其他妾室不敢冒犯張氏。

張氏的也并不跋扈，林太夫人嫌棄未給崔禎生下一兒半不肯將侯府中饋給，也不爭不搶，一直任由林太夫人吩咐，直到這次太原府出事，侯府管家的權柄才到手中。

昨晚崔渭和林太夫人被送回崔家時，崔家下人將一封崔禎親筆書信給張夫人，崔禎在信中吩咐張夫人，對林太夫人嚴加看管，除了為太夫人治傷，送些飯食之外，不準太夫人踏出房門一步。

崔渭也要留在院子里，等候朝廷傳問。

張夫人從未經過這樣的事，不有些慌張，聽說懷遠侯和夫人到了京中，就前來顧家，一來為了探，二來也是想要討個主意。

張夫人正等得焦急，卻看到一個跑了過來。

穿著一鵝黃的，如天邊的云朵似的，被風一吹翩然而至。

那是顧明珠。

“珠珠。”張夫人起向前走了幾步，親切地向顧明珠微笑。

顧明珠走進門，張夫人立即將丫鬟遞過來的八寶攢盒打開，里面滿是飴果和餞。

張夫人聲道：“珠珠，嫂嫂知曉你吃這些，便讓廚娘做好帶了過來。”

顧明珠取出一塊飴果放里，寶瞳立即上前行禮將攢盒接了過來。

張夫人向顧明珠后看去，并不見林夫人的影。

顧明珠道：“母親在房中睡著了，”說著將目落在旁邊的崔渭上，“二哥哥，你也來了。”

崔渭面蒼白，看起來比在太原府時消瘦了許多，腰不自然地佝僂著，應該是有傷在。

“珠珠。”崔渭支撐著要站起，旁邊的小廝急忙上前攙扶。

崔渭向顧明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珠珠在家多多照顧姨母，我們就不打擾姨母休息了，改日再過來探。”

顧家管事媽媽松了口氣，大小姐說了話，他們也不用再費心解釋。

張夫人也跟著頷首：“姨母養子為重。”

張夫人吩咐下人將帶來的禮放好，然后手拉住了顧明珠：“珠珠喜歡桂花，我們家中園子里的金桂都開了，珠珠這兩日過來玩可好？嫂嫂給你做桂花餅吃。”

顧明珠點了點頭。

張夫人從袖子里拿出一只荷包親手戴在了顧明珠腰上。

那荷包上繡了兩只翩翩飛舞的蝴蝶，煞是好看。

張夫人說著整理顧明珠的：“珠珠是大姑娘了，打扮起來更好看，明日嫂嫂再給你做件漂亮的。”

看著溫婉的張夫人，顧明珠也回了個甜的笑容。

張夫人和崔渭兩個一路走出了顧家，登上馬車之后，張夫人似是喃喃自語：“我瞧著珠珠的病像是好了不。”

崔渭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向馬車車廂中看去，風吹開車簾，出張夫人微微翹起的下頜。

……

天漸漸暗下來。

衙門里，大理寺員還沒有寫完手中的文書。

魏元諶、懷遠侯顧崇義和懷公主駙馬等人都坐在椅子上。

魏元諶看看桌上的沙：“侯爺和駙馬爺車馬勞頓也該回去歇一歇，不如今天就到這里吧！”

大理寺員不驚訝，魏大人做事從來都是不分早晚的，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著急要下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