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諶走上前還沒說話，顧明珠跟著懷公主向魏元諶行了禮。

魏元諶立即道：“公主不可如此。”

看到魏大人，懷公主不由地想起皇后娘娘，臉上浮現出幾分悵然的神。皇后娘娘待極好，是怎麼才能平平安安地在宮中長大，時刻都記在心中。

人人都說娘娘是因為沒了三公主，才將養在邊。娘娘不是那種將喜形于的人，即便沒有了三公主，娘娘也可以不再人前表悲傷，再說看到別人的孩子到底是安還是更難過，也是娘娘說了算，娘娘是不忍落那些老宮人手中，這才以三公主為借口將帶到邊看護。

在娘娘宮中那些日子，娘娘表面上與并不太親近，其實對照顧有加，那時并不明白，長大之后漸漸會到了娘娘的良苦用心，娘娘生怕將來坤寧宮有變牽累到。

所以每次看到魏家人，都會覺得親切，因為那是娘娘的母家，也是大周真正的肱之臣。

只不過二皇子案后娘娘被足，魏家也是小心度日，宮中到都是貴妃的眼線，也變得愈發規矩起來，這一規矩就是五六年。

懷公主看向顧明珠：“珠珠去旁邊等我，我一會兒就來。”

寶瞳上前將顧明珠帶到旁邊坐下。

魏元諶不留痕跡地向那主仆看去，廚房的大鍋冒著熱氣，顧明珠坐在灶火旁邊，火映著的臉龐，顯得靜謐而安寧，便是再覺得煩躁不安，對著這樣一張面孔，都會覺得舒朗許多。

怪不得懷公主如今也愿意帶著。

顧明珠覺到魏大人的目，魏大人是怕被與寶瞳聽去什麼話吧？看來魏大人對的懷疑依舊未消，從沒見過似他這樣疑心重之人。

顧明珠裝作若無其事，坐在一旁玩翻繩。

對自己興趣的事，就這樣上心，魏元諶心中冷哼。削尖腦袋四探聽消息，到底想要做什麼？戰馬案之后繼續追查幕后主使，好為顧侯在朝堂上鋪路？總歸不是關心魏家，關切姑母。

“魏三爺，”懷公主說出最擔憂的事，“太子怎麼樣了？”

魏元諶淡淡地道：“救下來了，只不過在搭救時，有所損傷。”

聽到有所損傷這幾個字，懷公主臉微微一變：“太子可是在魏三爺面前的傷？”

魏元諶點點頭：“我為了救太子，刺了太子一槍。”說著他指了指鎖骨。

懷公主表更加難看，地抿著，貴妃娘娘知曉這件事絕不會善罷甘休：“魏三爺急著回京去吧？我與三爺一起前行，到了父皇面前我也可以說出實，當日都是太子自己中計才會被擄走，魏三爺曾發現端倪找到陶鐸試圖阻止。”

魏元諶搖頭：“公主不必為我辯解，說多了更會引起皇上猜忌，認為我們聯手加害太子，這次涉及當年山西兵變案，公主與駙馬該一鼓作氣為趙老將軍冤，督促朝廷重審此案。”

懷公主知道魏元諶的意思：“那你……”

魏元諶道：“公主不用擔憂，我有法子自保。”

懷公主抿了抿，實在想不出魏三爺能有什麼好法子，可既然魏三爺不愿意說，也不好再問。

懷公主停頓半晌才又道：“能不能借著這樁事讓娘娘走出坤寧宮？”

魏元諶思量半晌：“那要看姑母自己的意思。”

懷公主不再說什麼，算是認同了魏元諶。

“公主，侯爺和駙馬還在前面等著。”黃媽媽小聲提醒。

魏元諶轉要離開廚房時，再次看向灶火旁，顧大小姐早就將線繩收了起來，眼睛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手下意識地向旁邊的盤子中去，盤子里有幾塊看起來十分丑陋的點心。

顧大小姐倒是不挑食，將那快要散了架的點心在手里咬了一口。

“那些紅豆糕沒做好，珠珠還是別吃了，”懷公主低聲道，“一會兒得了空我再給你做一盤。”

那是紅豆糕？魏元諶眼前浮現出那醫婆貪婪地吃紅豆糕的形。

顧大小姐是真的吃紅豆糕？

顧明珠聽到懷公主說話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看看手中的紅豆糕，雖然外表不好看，但是餡的味道可是調的，是最喜歡吃的味道，趁著懷公主沒到跟前，顧明珠將剩下的半塊紅豆糕推進里，免得公主要向搶下來。

懷公主哭笑不得地立在那里，還好只是模子沒好，吃了也不會有事。

等到魏元諶離開，懷公主不長長地嘆一口氣，可真是沒用，想要幫魏家和皇后娘娘，卻又想不到好法子。

……

顧崇義將魏元諶讓到席間坐下，開始思量這樁案子之后的變端。

林寺真被崔禎斬殺，太子也被送去京城，他們這行人也該回京了，別看現在這里愈發安定，京中必然一團。

林寺真兵，韃靼攻打北疆關隘，太子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更何況堂堂儲君被人差點擄去韃靼，大周面何存？

經過這樁事后，太子不可能再做大周的儲君，儲君之位不知要落在哪位皇子頭上，幾位皇子應該已經暗中較勁，皇上下幾位年的皇子，除太子之外，二皇子被死，四皇子早夭，三皇子聚了一群奇人異士天天在府中研究學問，仿佛早就與外界格格不。

五皇子弱多病，很在外面走，這兩位皇子看著都不太合適接替儲君，但那是之前，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有了更好的機會，做了儲君就能名正言順問鼎那個位置，任誰都想要放手一搏。

不知道接下來誰會先浮出水面……

顧崇義先拋開這些思量，舉杯與程翌和魏元諶共飲，這魏三爺城府深，人前不愿表緒，一雙眼眸格外的幽深，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麼。

魏元諶看向桌子上的紅豆糕，箸夾了一塊放在邊咬了一口，紅豆糕外皮做得不夠松，但里面的餡卻很好吃，紅豆餡沒有研磨的太碎，里面還放了許桂花，很像京中西街許大娘的做法。

魏元諶整個人不一僵，剛才顧大小姐跟著懷公主在廚房里忙碌，這紅豆糕應該是出自們的手。

魏元諶微微收手，慢慢地將紅豆糕都咽下肚，現在他只想將顧大小姐抓到面前，仔細地看看那面皮底下到底是張什麼樣的臉，問到底與如珺有什麼關系？

不過他很快想到那牙尖利的模樣，被他問極了，他能得到的也只是兩排清晰的牙印。

不愿意說，他如何問都沒有用，萬一得了再因此藏匿起來，那就更加得不償失。

魏元諶垂下眼睛，他現在也看了清楚，想要問出實話，只能想方設法詐，騙上當，下意識地出實。

不過想要這只狐貍上當，只怕也是不易。

“魏三爺有何難事？”顧崇義看著魏元諶漸漸皺起的眉頭低聲道，“不如說出來，說不得我們能幫上忙？”

有何難事？也許歸京之后會面臨難題，不過這些都及不上顧侯那寶貝的兒，魏元諶正要開口回絕顧侯的好意，初九快步上前稟告。

“三爺，”初九道，“周七爺為了救人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