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被懷公主的話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盡量保持著鎮定。
公主會這樣悄悄與說話,是怕周圍的人聽到,畢竟這條隊伍人很多,除了太子爺在前面,后邊還有陸慎之與馮安平等人押送案犯,真的出事,慌起來恐怕顧首不顧尾,這也是懷公主會來與說這些的原因。
林夫人激地看了一眼懷公主:“多謝公主。”公主心中信任才會與說這些,別提幫不幫忙,大家本來都在一起,出了問題顧家還能獨善其不?事先知曉了,才能更好的安排,免得不清不楚地被卷進去。
聽到林夫人這樣說,懷公主更覺得自己選對了人,而且林夫人懷著孕,還要照看顧大小姐,不事先告知,萬一出了差錯也會于心不忍。
“先讓夫人知曉,”懷公主道,“等到了驛館我們再仔細說。”
林夫人點點頭。
兩個人分開上了馬車,車隊又開始前行。
林夫人想想懷公主方才的話,忍不住心中一陣慌跳,在太原府遇到的事,比這些年加起來的還要多,不過這也是想要留在太原府的原因,關鍵時刻能夠幫襯老爺一把。
“母親,”顧明珠拉住林夫人的手,“外祖父說……將門虎。”
林夫人眼睛一亮,珠珠方才聽懂了懷公主的話?這怎麼可能?不過若是沒聽懂,珠珠也不會這樣說。
們在陜西林氏老宅時,父親曾說:“遇事不要那麼太弱,想想自己的出,你祖父征戰多年,父親雖然沒有出軍營,但你也算是將門虎,被人欺負到頭上,也懂得反抗。”
林夫人不一笑,父親行走在田間,卻比誰都看得清楚,大約早就料到懷遠侯府會有這一天,經過了戰馬案,也漸漸看清楚了,沒有誰能夠獨善其。
林夫人握了握顧明珠的手:“珠珠說得對。”等這次回到京中,侯爺或許會對另眼相看,以后再遇到事,也能為侯爺分擔。
顧明珠看到母親漸漸沉靜下來的眉眼,也放下了心,懷公主說是魏大人讓前來找母親,也算是借由公主的口向母親報了信。
明面上他們顧家沒有幫上什麼忙,魏大人這樣做自然是信任懷遠侯府,顧明珠順著簾子往外看,不知道林寺真那些“天兵”有沒有下落。
……
崔渭勸說這林太夫人將一碗粟米粥喝下,這才松了口氣。
“母親放心,”崔渭低聲道,“進京之后不會讓母親再苦,母親只需要在屋子里養病,大哥會為母親打點。”
“呸,”林太夫人啐一口,“他不得我快些死了,這兩日不見他人影,聽說他倒是將那對母照顧得妥妥當當。”
崔渭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些日子他一直留在母親這里,很與崔禎說話。
“大哥要忙,”崔渭道,“兒子在母親這里,幫不上大哥。”
“不要去幫他,”林太夫人冷聲,“這些年我們幫他多?他都沒放在心上,還覺得他那個常勝將軍是自己得來的,想到自己和弟弟的境,林太夫人悲從心來,你有沒有去打探消息?你舅舅到底如何了?”
崔渭垂下頭:“兒子不知,現在太原府衙的員什麼都不肯說,大哥與我也是無話。”
林太夫人恨死了邊那些人:“那沒良心的陸慎之靠著我們崔氏才有今日,卻在要的時候踩我們一腳,這些人平日里喝崔氏的,現在看我落了難,就要墻倒眾人推。”
崔渭沉默半晌才道:“母親好好歇歇,兒子去看看大哥。”
林太夫人又出聲阻攔,崔渭半晌才算將母親安住,快步去尋崔禎。
“侯爺被吩咐去探路了,”崔家親衛稟告道,“與魏家人馬一起去了。”
崔渭皺起眉頭:“為什麼沒帶你們?”
親衛道:“侯爺命我們護著眷。”
崔渭點了點頭:“有沒有在周圍發現異?”
親衛搖頭:“沒有,我們的人一直都在馬車旁護衛,周圍的形都是魏家和東宮的人手探看。”
這是不信任他們。崔渭翻上馬:“你們各司其職,我去找大哥。”
遠離車馬隊伍的樹林里,魏元諶和崔禎下了馬。
魏元諶沉著臉向林子中走去,半晌才停下來看崔禎:“侯爺喚我到此有何待?”
魏元諶冷冰冰的眼眸中沒有任何的緒,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崔禎神沉著:“魏大人手下的斥候也發現了那些馬蹄印和馬糞吧!”
崔禎雖然在周圍發現了那些,但不能確定就與林寺真有關,太原府本就是北方重鎮,他們一路回京城,更是要路過幾衛所,有衛所就有兵馬來往,再加上附近有民牧“代養馬”,有馬蹄印記也很尋常,想要查清楚,就要將衛所近期練兵記錄以及民牧的形查問明白,即便弄清楚這些事,如果有戍邊衛所幫忙遮掩,還要費一番波折,衙門所差的就是時間,恐怕大肆查問的時候,就要驚林寺真,引起邊疆。
崔禎一直在看輿圖,推斷如今的勢,林寺真等人為禍邊疆多年,太子爺想要安安穩穩地解決一切恐怕很難。
唯一可能會發現那些“天兵”向的就是魏元諶了,魏元諶到了太原府,定然就開始暗地里找那些“失蹤”的戰馬,但魏元諶不會明說,魏家卸甲多年,表面上與軍權沒有半點瓜葛,但在衛所恐怕還留有自己的人手眼線,弄不好那些眼線就會暴,這就是他找魏元諶的原因。
他不管魏元諶那些線索從何而來,只想知道林寺真“天兵”的向,畢竟大同與榆林衛不遠,榆林衛若是有子,他要先發制人,不能束手待斃,落于下乘,大同出了事,危急的可是宣府和京城。
魏元諶著崔禎目閃,微微揚起眉角:“侯爺也發現了。”
崔禎表更加肅穆:“若真是林寺真私兵,恐怕邊疆會有。”
魏元諶沒有作聲。
崔禎道:“只怕朝廷沒有給魏大人調兵之權吧?附近雖有衛所,魏大人也難以調其中人馬。”
魏元諶沒有接話,他讓家將前去衛所送信,知會的只是魏家安的暗線,除非到了急關頭他不會用他們,皇上這些年防備魏家,不會讓魏家帶兵,定寧侯對此心知肚明。
“魏大人或許有辦法應對周圍的兵馬,”崔禎道,“但邊疆一旦出差錯,就會顧此失彼,如今我在大同駐兵,戍邊衛所的形再清楚不過,不如我先回大同領兵。”
魏元諶沒有說話,微微揚起了:“定寧侯如今可查明山的事,到底是誰泄出去的?”
崔禎皺起眉頭。
魏元諶淡淡地道:“你的那些親衛有多人能夠相信?一旦泄了消息,可能會讓林寺真提前手。”
崔禎看向魏元諶:“我可以瞞著邊人,獨自回到大同,不過我一個人恐怕無法做到,還要魏大人幫忙。”
魏元諶拂了拂長袍:“我幫侯爺回到大同,如果榆林衛再有閃失,恐怕侯爺就要提頭向皇上請罪。”
“不會出事,”崔禎眉眼間一亮,整個人威風凜凜,“只要我在大同,必然守住關隘,不管是林寺真還是韃靼人,都休想再向前一步。”
魏元諶靜靜地著崔禎,轉向林子外走去:“希侯爺說到做到。”
“唯有一件事,”崔禎的聲音從魏元諶背后傳來,“勞煩魏大人幫忙照應我姨母和表妹,顧家的護衛不多,們又都是弱的眷,不能出差池。”
魏元諶神平靜,沒有回答崔禎的話,翻上馬帶著人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一路騎行,冷風從魏元諶頰邊掠過,沒想到有一日他還能與崔禎聯手,他眼前浮現出周如珺的面容。
如珺該不會怪他。
大約過了一刻鐘,魏元諶看到了等候在路邊的人,那是周家旁系的子弟,曾過如珺父親恩惠,如珺過世之后,他唯一聯系的周家人。
“你來了。”魏元諶將馬鞭丟給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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