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聽錯了嗎？

方才顧二姑娘是喊他方院正？

明瀾恨不得咬掉舌頭了，出口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沒法收回來的。

前世，因著軒兒弱，沒和方院正接，是他盡心竭力的幫醫治，才保住了軒兒一條命。

也是他，在一再的用自己的替軒兒續命時，盡力幫調養子，才沒有掉。

雖然，後來知道軒兒並非親生，是顧音瀾生的，但方院正對的恩，到現在都沒有忘記。

死前幾個月，明孝帝病重，他開了一劑方子，明孝帝喝後，不到半刻鍾就吐昏迷。

他因開藥過重，使龍病加重，被杖斃於皇上寢宮前。

方院正的醫，不比王老太醫差，怎麽會下藥過重，一直不信，可是救不了他。

沒想到，重活一世，還能看到沒有進宮的方院正。

若先前還有兩分疑心，看到方院正後，那點疑心就煙消雲散了。

明瀾不知道怎麽解釋好，隻滿臉漲紅。

方大夫則想起街頭巷尾的傳聞，顧二姑娘能夢到將來的事……

他有心進宮做太醫，做上院正的位置更是他爹的願，他此生為之鬥的目標。

那邊，沐氏看了明瀾一眼，眉頭皺了皺，然後笑道，“方大夫無需行此大禮。”

方大夫直起子，笑道，“顧二姑娘對趙大夫有大恩，他此番獄，吃了不苦頭，也要在病榻上養大半個月才能下床，我是他同門師弟，他沒法來給二太太請平安脈，便拜托我替他前來，並代他謝二姑娘搭救之恩。”

原來如此。

倒是不知道他和趙大夫是同門師兄弟，趙大夫知道有多看重娘這一胎，不是極信任的，他不會推薦他來。

明瀾笑了笑，道，“趙大夫此番遭難，是因為幫了我才惹上的麻煩，我豈能坐視不理，連累他吃了不苦頭，該我給他見禮才是。”

沐氏坐在一旁，明白幾分了，趙大夫獄是因為宋家，看來出獄則是明瀾幫的忙。

方大夫不是喜歡客套的人，坐下給沐氏診脈，他來要做什麽，趙大夫早有叮囑，把脈完，了沐氏的狀況，就開始幫忙檢查沐氏不放心的吃食和用的東西。

方大夫很用心，但心不免有些喟歎。

連一個伯府，宅都殃及無辜胎兒，遑論是傾軋的後宮了。

他選擇進宮，這條路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送走方大夫，沐氏著明瀾道，“你先前是喊他方院正？”

和自己娘親，沒法裝傻充楞，明瀾點頭道，“他醫高超，將來會做院正。”

沐氏嗔了明瀾一眼，道，“往後話之前要三思，出來了再改口就不容易了。”

“娘，我知道。”

明瀾乖乖認錯。

實在是喊習慣了，方院正六年前和六年後的樣子幾乎就沒什麽變化，就連穿都和前世一般無二，甚至懷疑他上那件服穿了好多年了……

沐氏歎息。

得虧要嫁的是離王世子，就能夢到沒有發生的事，一般人隻怕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