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國後，溫小輝發現自己臨時惡補的英文本沒什麼用，該聽不懂還是聽不懂。

生活方面倒是沒什麼可困難，培訓機構已經給他準備好了住的地方，還安排了中國人帶他悉環境、帶他買生活用品。

幾天之後，當在國外的新鮮過勁兒了，溫小輝開始想家和到無聊。周圍都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他語言不通，連門都不敢出，還沒開始上課的時候，每天都窩在宿舍打遊戲、看小說，一到了適合的時間，就給國打電話，跟羅睿一聊聊一個小時，把羅睿這種話嘮都聊煩了。

開始上課之後，生活變得有意思了一些。班上中國人不多，各個國家、的人皆有，溫小輝雖然英語差，但是格外向又厚臉皮，連比帶劃的也能跟人家朋友，沒過一個星期就能出去喝酒跳舞了。

這家造型培訓機構在全範圍是數一數二的，在國際上也頗有名氣，溫小輝接到了很先進的容、化妝、造型理念，課程中除了他常規要學的，還包括營養課、裁課、醫課、奢侈品管理等等，甚至有藝品鑒賞、世界各民族服飾鑒賞、西方史等，給溫小輝的覺，就是先鍛造造型師的宏觀審，再教你如何從頭到腳地改變一個人。

溫小輝從小到大都是個學渣，但是他有個優點，就是對自己興趣的東西，非常肯刻苦努力，課上聽不懂的，他會找同學複印筆記，花一晚上的時間邊查字典邊對筆記、看書，兩個月堅持下來，他沒有拖後，反而英文大有長進，逐漸能跟上老師的語速了。

上課忙了起來之後，打電話回去的時間自然就了，小半年過去後，他發現自己聯繫最頻繁的人，是羿。

羿對他的事巨細無地關心著，上了什麼課、周末去了哪兒、了什麼朋友，甚至跟黎朔有沒有聯繫，都會問，問的時候都是聊著聊著就繞過去的，以至於當溫小輝發現的時候，全都不知不覺地告訴羿了。

溫小輝周圍倒確實是有不示好的、約-炮的，他起初還真有點心，畢竟白種人的大塊他是看著都要流哈喇子，可每到要關頭他就了，有時候他也瞧不起自己的，明明特別好，就是他娘的沒種。大概骨子裡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傳統觀念，覺得沒的話，做那個有點彆扭。

他跟黎朔保持著一個月兩到三次聯繫的頻率，偶爾會說些曖昧的話，但也僅止於此了，黎朔工作似乎特別忙，幾次說要去國，最後都沒有行，後來溫小輝都不抱期待了。

轉眼步了冬季。

今年的農曆春節很早，跟聖誕節假期只差半個月，於是黎朔安頓好工作後，就回了國。

聖誕節期間，學校也放假了，溫小輝設計的聖誕節髮型和彩妝得了個院校級的小獎，外加800金的獎金，他和一個中國同學趁著打折期間狂掃了一堆東西，本來還想去vegas玩兒，溫小輝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口袋，還是作罷了。

平安夜，溫小輝是和同學一起度過的。在準備晚飯的時候，一個法國同學他：「adrian，有人找你。」

溫小輝心想，這時候還有誰找？他認識的不回家的，也都在這裡聚餐呢。

出門一看，是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白手套的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應該是個中國人。

一開口，果然是字正腔圓地中文：「您好，您是溫先生嗎。」

「啊，是，請問你是？」

「我是lambert的司機。」

「嗯？誰？」

「哦，黎朔。」

「哦哦。」

「我家爺正在跟家人過聖誕節，不能親自過來，但他囑咐我將這份聖誕禮送給您。」那司機從後車座裡拎出一個禮盒，遞給了溫小輝，「祝您聖誕節快樂。」

溫小虎看了看手裡的東西：「這是什麼呀？」

「我不太清楚，您可以回屋之後打開看看，您穿的很單薄，快進去吧。」司機溫和地笑著。

「好的，麻煩了，聖誕快樂。」

司機微笑著點點頭。

溫小輝抱著禮盒回了屋，他的同學圍了上來：「哇，是聖誕禮嗎？什麼東西啊。」

「不知道啊。」溫小輝了手，滿懷期待地打開了禮盒。

是一臺最新款的kpro。

「哦，紅的心形賀卡！」一個西班牙同學快速拿了起來，打開一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給我麗可的adrian，雖然我更想把自己打包送上門，讓你一打開禮盒就能看到□□且--起的我。」

眾人哄堂大笑。

「靠，你認識中文嗎。」溫小輝笑得差點岔氣，他搶過賀卡一看，黎朔用工整瀟灑的字跡寫道：「聖誕快樂，擇日相聚。」

溫小輝到整顆心都暖烘烘的。

他記起自己無意間跟黎朔抱怨過，他那臺破筆記本帶不大的文件，有一次做設計圖死機了，稿子全毀，氣得他抓狂。於是黎朔就送了他一臺電腦。

黎朔的細心和溫讓他覺得這異國的冬季都熱了起來。

同學們都很羨慕，圍著他七八舌的八卦，問他是誰送的，是不是男朋友。

溫小輝一時虛榮，翻出了黎朔的照片給他們看，引來尖無數。來這所學校上課的，直男是麟角，一群gay開起玩笑來特別沒節，有的笑話更是有些下-流，溫小輝一半真沒聽懂，一半裝沒聽懂，不敢應和他們，不然就更沒完了。

那天晚上的火特別難吃，酒也不好喝，但溫小輝還是喝多了，他高興得有些飄飄然。

午夜鐘聲響起後，對於國來說就是新的一年了，溫小輝被灌得不了了，躲會自己房間裡，給黎朔打了個電話。

「喂，小輝。」黎朔儒雅好聽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黎大哥，哈哈。」溫小輝剋製不住地笑了起來。

「你喝多了？」

「嗯，沒事兒，我在宿舍，喝多了我就睡覺去。」

「你跟多個同學合租？」

「五個，不過他們有時候會帶男朋友回來，還好是有獨立房間的。」

「那你現在就不要喝了，一屋子都是gay，喝多了容易事，這在國很普遍，如果你不喜歡那樣，那就保持清醒。」

溫小輝聽了他的話，頓時清醒了一點：「哦，你說得對。」他剛才就看到兩個平時不怎麼說話的男同學借著酒勁兒親起來了。

「如果有人想做什麼，記得嚴厲的拒絕。」

「放心，我還沒那麼醉。」

「還是有點不放心，要不要我過去？」

「不用了，你住在曼哈頓，過來太遠了。對了，謝謝你的禮，我上次就隨口抱怨一下，沒想到你還記得。」

黎朔笑道：「沒什麼，能幫上你的忙就行了，你確定不需要我過去嗎？」

「不用了，我沒事兒，只是有點暈而已。」

黎朔沉默了一下，低笑道：「你喝醉的樣子很人，我有點擔心讓別人看到。」

溫小輝到臉上皮更燙了，想著黎朔現在的表和眼神，就到心跳加速：「你……說的擇日相見，是什麼時候？」

「三天后，我要先陪陪父母，理一點事。」

「好，我放假到年底呢，春節你也在國過嗎？」

「應該會在這裡過，反正國很快也放假了。看到你習慣這裡的生活了，我放心多了。」

「半年了嘛，怎麼也習慣了。」溫小輝輕輕用指甲揪著地毯上的絮，覺心裡也有一隻小爪子在搔啊搔，他現在真的很想見到黎朔，可惜不是時候。

倆人又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溫小輝呆在無人的房間裡，門板將外面的派對的聲音阻隔了大半，儘管還是吵雜地闖他的耳朵，但他依然覺到有些孤獨。

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羿打來的，他幾乎是一秒也沒有猶豫地按下了通話鍵：「喂，羿啊。」

「小輝哥，喝酒了」

「嗯，跟同學一起過聖誕節呢，喝了點兒。」羿那頭非常安靜，溫小輝甚至能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畫面，羿坐在床上，長屈膝，抱著電話，偌大的房間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但即使堆放的這麼滿，依然讓人覺到了濃濃的孤獨。

「雖然還沒到過年，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特別想你。」

「我也很想你。雖然外面熱鬧的，但是越是熱鬧，越是想家，他們說的話，我必須豎起耳朵一字一句認真聽，不然有時候就聽不懂，可累了。」

羿笑道：「等你一年的進修結束了，英語一定大有長進。」

「現在就大有長進了。」溫小輝笑道，「還好現在也跟上了，你呢，學校裡有什麼新鮮事兒嗎。」

「沒什麼要的，哦，大三的學分我快修滿了，我應該能早一年半拿到文憑，這樣我就有時間修雙學位了。」

「啊，你怎麼沒跟我說過。」

羿笑了：「我好想說過，你忘了吧。」

「是嗎，肯定你又是說了什麼高深的東西我就走神了，你真是夠厲害的了，中學跳級、大學又提前修學分，我看你20歲之前應該能畢業了。」

「嗯，這是我的計劃。」

溫小輝有些好奇地說：「你這麼有規劃，但是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以後想幹什麼。」

羿突然沉默了。

溫小輝道：「難道你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想過，但是沒想好。我現在的業餘時間，都用在了公司上，畢業之後反正不至於沒事幹。」

「那你就沒什麼夢想嗎？你看你興趣好那麼廣泛，得這個獎那個獎的，我還以為你這種天才肯定要不走尋常路，沒想到也是開公司啊。」

羿笑道：「是啊，一不小心也落了俗套。」

「也不算俗套吧，就是有點可惜你的天賦了。」

「其實我心裡有一個目標，是我一直在為之努力的。」

「哦，什麼目標？」

「是一個很大、很艱巨的目標。」羿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我現在不能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呿。」溫小輝笑了起來，「還保啊，行，我才不問呢，反正我覺得你做什麼事兒都能，我等著跟你分功的果實。」

「真有那一天，你功不可沒。」

溫小輝心裡有些竊喜，他對羿的長，一定起到了很積極的作用吧，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偉岸了起來。

那天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反正後來他困得睡著了。

隔天醒來一看，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人，他驚恐地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服，還好還好，沒失-。

幾天之後，黎朔給他打了電話，邀他去valley雪、泡溫泉，溫小輝興地翻出了趁打折買的泳。

還是上次送禮的司機，載著黎朔來接他，溫小輝上了車之後，黎朔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久不見。」

溫小輝笑得臉蛋通紅：「好久不見。」

黎朔溫地了他的頭：「你好像瘦了點。」

「是嗎，太好了。」

「你已經夠瘦了，要注意健康。」

「放心吧，我經常跟著同學去社區的健房，看著瘦了點吧，其實重一點都沒變，都變了。」

黎朔笑道：「那就好。」

「你要帶我去哪兒玩兒啊，我不會雪。」

「沒關係，很容易學。我家在valley有一個溫泉別墅，附近就是一個大型的雪場，我們每年冬天都會去那兒度假。」

「呃，你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