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輝猛地一拍桌子:「你他媽還能不能要點臉!給人當二就是你的人生追求了?!」
孫影嘆了口氣:「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如果人生能重來一次,我不想那樣活,但在我跟你差不多大的時候,我真的就是那樣想的,是我害了你姐姐。」
「你真有臉說!」要不是對面坐著的是個的,溫小輝真想大耳刮子扇上去。他由衷地噁心、憎恨孫影,在他姐十七八歲,懵懵懂懂,對社會完全沒有一點防備的時候,是孫影把帶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在三十齣頭就香消玉殞,他詛咒這個人!
孫影再次低下了頭。
溫小輝咬牙切齒道:「孫影,你他媽有屁快放,我對你沒有多耐心。」
孫影瘦弱地肩膀輕輕抖了抖,重新抬起頭:「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告訴你,這件事憋在我心裡一年多了,我不敢說,不能說,但是現在我想說出來,為了我最親的姐妹,我不能把這個帶進墳墓。」
「……什麼意思?」
孫影吸了吸鼻子,用盡量平靜地聲音說:「我最近剛查出了肝癌,活不了多久了。」
溫小輝愣住了。
「這就是報應吧,我認了。」孫影慘淡地一笑,「在死之前,如果可能,我還想為雅雅做點什麼。」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孫影看著溫小輝,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我懷疑,雅雅不是自殺的。」
溫小輝瞪起眼睛,拳頭在桌子底下握了。
「一直以來,雅雅的緒狀態確實不太好,有了很多錢,但我幾乎沒再見笑過,活在那個男人的影之下。」
「羿的……生父?」
孫影點點頭,臉上顯出一恐懼:「那是個很可怕的男人,連我都不知道他的真正份,雅雅很害怕他,但為了他生了孩子,還是個兒子,所以無法擺那個男人,這麼多年,一直活在恐懼和痛苦之中。」
「那個男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沒有人說得清,他表面上是個做生意的,但背地裡……」孫影吸了吸鼻子,「他很神,很面,他控制著雅雅,讓雅雅為他做了一些不能說的事,他們的錢來的不是正路,雅雅害怕他,就只能順從著。」
溫小輝聽著渾發冷:「那你為什麼認為,我姐不是自殺。」
「因為雅雅即便很痛苦,但很自己的兒子。我怎麼都無法相信,會拋下的兒子,因為那意味著,羿就要獨自面對那個男人。」
「你這樣的猜測,毫無依據。」溫小輝覺陣陣恐懼襲上心頭,他不想接這個結果,他寧願雅雅是自殺的,也不要……
「還有一個原因。」孫影張地看了看左右,「最後幾次見雅雅的時候,說很快就可以擺那個男人了,讓那個男人再也無法擾他們母子。我懷疑是掌握了那男人的什麼把柄,可如果威脅那個男人,本就是件很危險的事。」
溫小輝做了個深呼吸,眼神有些渙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喃喃道:「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你明知道我沒能力、也不可能去求證,我還有媽媽,還有羿……」他寧願不知道,他寧願這些只是孫影一廂願地猜測。
孫影紅著眼睛說:「我知道,但是我就快死了,我不想讓這件事跟著我永遠地埋葬,哪怕你現在沒有能力做什麼,我至希你記住,記住你姐姐可能是被那個男人害死的,我不想死的那麼不明不白。」
溫小輝咬牙道:「孫影,你這個娘們兒真他媽惡毒!」
孫影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溫小輝低下頭,用力地了頭髮,半晌,才悶聲問道:「羿知道嗎?」
孫影搖搖頭:「我沒有告訴他。」
「不要告訴他,帶著這個去死吧。」
「我不會告訴他,我不想再激化他和那個男人之間的矛盾了。」
溫小輝想起那個滿箭孔的照片,他知道羿恨那個男人:「他和那個男人沒什麼瓜葛了,他現在過得很好,不要再打擾他。」
孫影搖搖頭:「小輝,你太天真了,他是那個男人的兒子,他們永遠都有瓜葛。」
「羿太小,就算有一天他要知道,也不是現在。」
「不,不讓羿知道,並不是因為他太小,而是……那個孩子太聰明,我怕他會做出過激的事。」
溫小輝想到羿,心疼更甚。
孫影想了想,看著溫小輝,小心翼翼地說:「我覺得,那個孩子也很危險,你自己也……多留個心眼兒吧。」
溫小輝聲道:「我和羿的事,用不著你心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孫影點點頭。
「這件事你還跟誰說過?曹律師說過嗎。」
孫銀僵了僵。
「你說過?」溫小輝追問道,「曹律師怎麼說。」
孫影搖搖頭:「他隻讓我不要說出去,曹海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他不會做什麼的。所以我想告訴你,畢竟你是真的雅雅。」
溫小輝茫然地看著桌布上的印花,千頭萬緒,不知道該從何清理。但有一點他很肯定,他會將這個一直藏在心底,他不能告訴羿,他也不敢冒著危險去求證什麼,他只希雅雅在天之靈,能保佑自己的兒子,健康、平安地長。
很快,就到了盛夏時節,溫小輝的簽證、機票、行李都已經準備妥當。
他在這期間和同事聚了餐,跟羅睿、黎朔分別告別,他還陪了羿一整天,倆人吃吃玩玩,就像平時一樣,但一淡淡地離愁橫亙在倆人之間,他們都不太好。
倆人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一年時間也不算長,羿只是囑咐了他幾句,讓他照顧好自己,溫小輝發現,除了他媽,羿是最讓他捨不得的人了,尤其是在他知道羿需要他照顧之後,簡直有種老鷹要離巢、捨不得崽的惆悵。
那天離開羿家,溫小輝出門之後竟然有點想哭,同時也忍不住想嘲笑自己。
最後的幾天,他是老老實實呆在他家陪他媽的,只是一直和羿保持著簡訊和電話的往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溫小輝坐上飛機,飛往了那個陌生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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