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擎醒來發現自己在馬車上，掀開車簾看著外面完全陌生的環境，再看著趕車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云擎猜測此人應該就是爺爺說的長青。他以前聽爺爺說起過長青這個人，此人武功高絕，只是臉上有疤，而且冷漠，所以一直深居簡出，不說府邸里的人就是他都沒見過。但這個人卻對云家絕對的忠誠，因為他的命是爺爺救的。

云擎心里慌之問道：“我爺爺呢？”

長青面無表地說道：“老爺子在聽到大爺死的消息就吐了，要不是用了虎狼之藥，老爺子當時就去了。可即便如此，老爺子也撐不了幾天。”這意思就是說老爺子活不了多長時間。

云擎呲牙裂目：“我要回去，轉頭，我要回去。”他爺爺就要死了，他必須去送最后一程。

長青一掌甩在云擎臉上，云擎從馬車上跌落下來。長青冷聲說道：“若是個男人就隨我去榆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學到了本事再殺回京城滅了宋家。若是你要回京城送命，我不攔著，自己滾回去。”說是這麼說，他又怎麼可能讓云擎回去呢！

云擎呲牙裂木，理智告訴他不能回去，可是一想到爺爺孤一人在京城直面死亡，他的心就仿若被刀絞了似的，就想沖回京城。從小到大云擎從沒哭過，因為他信奉男人流不流淚，可是現在，眼淚卻是不由自主地刷刷地往下掉。

長青面一緩，不管如何，到底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時間迫，給老爺子磕三個頭，我們就上路了。”

云擎抬頭道：“爺爺是不是要做什麼？”若不是爺爺有什麼計劃，完全用不著將他送走。

長青沒有回答云擎的話，只說道：“磕頭了就上馬車。再走一段路，我們就要改道了。”

長青沒有回話，就表示他的猜測是對的。云擎忍著全的疼痛爬了起來，朝著京城的方向跪下。

長青面上不顯，但心里也很悲痛。老將軍對他有再造之恩，看著老將軍落到這樣的境地，他也很難過，只是這是老將軍的選擇他也沒權置琢：“快一些，早些到榆城，你也能早一日安全。”

云擎朝著京城的方向磕了三個頭，每一個都很用力，磕完三個頭，額頭全都出了。咬著牙站起來爬上馬車，對著長青說道：“走吧！”

玉熙在宅，得到的消息比別人晚很多。在聽到云老將軍死在金鑾殿上，已經是事發后的第四天。玉熙非常驚訝，問道：“怎麼會？”

紅珊說道：“姑娘，云老將軍在金鑾殿上說宋家為了奪取遼東的兵權勾結東胡泄軍，害死銅城數萬將軍跟無數的百姓。云老將軍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宋尚書是禍國殃民的逆臣賊子，要求皇帝嚴懲。”

玉熙急問道：“然后呢？”

紅珊說道：“云老將軍拿出了證據，可是都被宋尚書給駁回了，還說云老將軍誣陷他。云老將軍氣急之下對宋尚書了手，結果反而被宋尚書推倒在地。”頓了一下，紅珊說道：“云老將軍倒在地上，再也沒有醒來。現在外面所有人都說是宋尚書害死了云老將軍。”

玉熙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皇上怎麼說？”

紅珊搖頭道：“皇上罰了宋尚書一年的俸祿，還讓他在家閉門思過。其他就沒有了。”

雖然云老將軍與并沒有關系，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玉熙心里還是一陣陣發寒。這也懲罰，這跟撓有什麼區別。玉熙問了一個關鍵地問道：“云家大公子云擎呢？”

紅珊說道：“有說云擎去了遼東。遼東有懷東將軍的同僚跟舊部，去那里云大公子就沒有命危險。”云老將軍鬧了這麼一場，宋家的人如何會放過云家的人，不過云家的人只云擎一個主子。

外面的人這麼猜測也不無道理，畢竟遼東是云家的大本營，離開京城去遼東才更安全。

玉熙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就說為什麼云擎如此爽朗的人最后會變殺人狂魔，原來是家變。

紅珊沒聽到玉熙說什麼，笑著問道：“姑娘，你說云家大公子是不是真的去了遼東呢？”

玉熙沒有說話，這事再沒人比更清楚了，云擎沒有去遼東而是去了西北。只是這事就算玉熙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據傳聞西北的守將秦老將軍與云老將軍是死對頭，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沒人會想到云擎竟然會投奔了秦老將軍。一直到數年后云擎在西北嶄頭角，最后為了人人懼怕的殺人狂魔，所有人才知道云家跟秦家所謂的死仇都是騙人的。

紅珊見玉熙的樣子，繼續往下說：“現在外面有人說云老將軍其實已經病膏肓，沒幾日活頭了。他故意在金鑾殿上發怒責打宋尚書，其實就是故意陷害宋尚書的。”

玉熙角出譏諷的笑意。

紅珊小心地問了玉熙：“姑娘，你說到底傳聞是真的嗎？”聽得都迷糊了，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誰非了。

玉熙沒說話，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家如今是家破人亡，燕家也有被滅族的危險。不過云老將軍現在這麼一鬧，燕家肯定不會被滅族了。皇帝就算不顧忌下面大臣跟百姓的意愿，也得顧忌遼東十多萬將士。

玉熙說道：“這些事告訴我就可以了，不要跟別人說起。”私底下說說就，但要是敢在府邸里議論，到時候都得跟著吃掛落。

紅珊點頭說道：“姑娘放心，我不會說的。”又不是沒長腦子，這種事聽聽就好，哪里敢拿出來議論。

讓紅珊出去以后，玉熙才輕輕地說道：“都不容易。”云擎背負了這樣的深仇大恨，大變是很正常的。就如在火海之中重生，現在也在慢慢改變自己。

玉熙這會還稚，不大會藏自己的緒，自然而然上課的時候就到了影響，這些都落宋先生的眼中。

下完課，宋先生將玉熙留了下來，問道：“怎麼了？心事重重的樣子？”

玉熙也沒瞞著宋先生，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當然，云擎去了西北的事肯定瞞著，只是說道：“云家滿門忠烈，卻落到這樣一個下場，我聽了有些難過。”

宋先生愣住了，沒想到玉熙是為了這件事而緒低落。對于云家的事也也知道的：“這也沒辦法，誰也沒有想到云老爺子會突然沒了，要怪就怪東胡蠻子。”

玉熙眼睛瞪得有銅鈴那般大：“聽說云老將軍朗，一頓能吃兩碗飯，怎麼可能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呢？”

宋先生說道：“宋家人再傻，也不敢在金鑾殿上謀害云老將軍。其實這件事得從另外一面看，云老將軍死在宋尚書的面前，所有人都會認定他是被宋家的人謀害的。云老將軍，這是用自己的命在算計宋家人。”云家滿門忠烈，云老將軍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如何讓天下百姓跟遼東的將領信服。一個理不好，遼東就會。遼東若是了天下也會大。所以這次，宋家面上沒什麼，但是他們想要徹底掌控遼東二十萬大軍，那是不可能的。

玉熙自然知道宋家的人不可能這麼蠢，但云老的死卻是宋家的人不了干系：“若這事是云老將軍故意為之，我反而更難。”

宋先生奇怪地問道：“怎麼說？”

玉熙低著頭說道：“云老將軍是一個馳聘沙場的將軍，若不是沒有辦法，他又怎麼會選擇這樣一種窩囊的死法。”

宋先生聽了這話，著玉熙眼神極為復雜。

玉熙察覺到宋先生的審視，心頭一，怎麼就將心里話給說出來了。玉熙心里非常懊惱，著頭皮說懂啊：“先生，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宋先生搖頭說道：“你說得對，云老爺子選擇這樣一種死法是無奈之舉，是朝廷的悲哀。”如今朝廷憂外患，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天下大，可皇帝驕奢，只好，寵信宋貴妃，重用宋懷瑾兄弟，就不在意老百姓的死活。

玉熙不愿意再繼續說這個沉重的事，當下轉移了話題，說道：“先生，我不想學畫了。”

宋先生問道：“為什麼不想學畫了？”

玉熙說道：“我想在刺繡上面多花些功夫，我的愿是能繡出雙面繡來。”不想學畫，其實是想將時間省下來看醫書。這次朝堂發生的大事，讓不由有想起上輩子流民四起的相。這讓玉熙有一種危機。雖然這種危機很奇怪，但還是決定順從本心行事。

宋先生說道：“學刺繡是好事，但你太迷了。”刺繡很耗神，不說一副大的好繡品常常需要花費幾年的時間才，就是一件服一個荷包或者一塊帕子就得耗時間。玉熙以后嫁人要主持中饋，要教養孩子，要各種應酬，哪里有時間做繡活。

玉熙沒半點遲疑地說道：“先生，相比畫畫，我更喜歡刺繡。”

宋先生沒同意玉熙的請求，若是玉熙將來只有畫藝拿得出手，也太掃的面子了，所以采取了一種折中的法子：“畫藝要學，不過以后我不會再給你額外布置課業了。”

玉熙不大滿意這個結果，但知道宋先生已經做出讓步，不能得寸進尺。萬一宋先生不讓旁聽了，哭都沒地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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