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二十分鍾後。
當大幕拉起,看著坐在黑鋼琴前、穿著鵝黃長卻披著明顯大了幾個號的校服外套的孩兒,臺下師生陷了深刻的懷疑人生中。
作者有話要說: 臺下師生:這什麽穿搭?【黑人問號臉】
☆、第66章第六十六章
校慶文藝匯演之後,秦晴便因嫻的鋼琴獨奏、令人驚豔的模樣氣質和“別一格”的服裝穿搭,在整個一師中學聲名鵲起。
學校的吧論壇裏,更是幾度掀起了以為中心容的激烈討論。
就連原本正高階段的高三年級,也難得因為這場風波而有些不平靜起來。
隻不過,在第一個低年級的慕者慕名而來,卻尚未告白就被黑著臉的聞校霸薅著領子拖出了教室之後,這場風波就以令人驚歎的速度平息下去。
顯然所有人都清楚,就算一年前那個打架逃課煙泡吧的校霸如今已經了高三年級的“優秀學長”,這也並不能抹滅他那些屢上黑榜的“輝煌戰績”。
從黑榜常客到久駐紅榜,聞煜風的名號事跡,也終於以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勢為學弟學妹們課後閑時津津樂道的話題。
而對於高三下學期的準考生們來說,文藝匯演和那期間發生的事,就如同湍急水流上的一片落葉,很快便消失在記憶長河的深。
在這相較從前,總是格外長卻也格外短的幾個月裏,他們數著校場和教室黑板上的倒計時,唱著那些和離別、和夢想、也和未來與遠方有關的歌,終於還是願也或者不願地被時間推到了五月底。
初夏悄然而至,高考也近在眼前。
五月二十九日,星期三,一個普通的上學日。
高三年級從這個周一開始,就已經取消了所有的課程安排,全學生以班級為單位展開自習;各班的任課老師按照值日排表,流負責看守各班自習並答疑。
在這樣的高環境下,即便是下課鈴打響之後,教室裏也安靜得如同課堂一樣。
下午第三節課的課間,秦晴正看著自己筆記上的一道題目^
“……不能在裏麵說。”
“為什麽啊?”秦晴不解。
聞煜風側回,目不瞬地盯著秦晴的眼眸,然後俯到的耳邊——
“你不知道麽?”他刻意將嗓音得低啞且危險,“走廊裏有監控的,這兒沒有。”
秦晴一怔。
聞煜風又啞笑了聲:“換句話說,在這裏我無論做什麽,別人都不會知道的。”
林漾十六歲那年母親改嫁,帶著她住進沈家,認識沈妄,寄人籬下,與這位十七歲的沈大少爺斗智斗勇。某日,林漾因“早戀”問題被叫家長。燈光明亮的辦公室內,班主任看著資料檔上登記關系那一欄,語氣驚訝:“你倆是兄妹?”沈妄瞳眸漆黑,深深看她一眼,嘲弄道:“老師,你看我像她哥嗎?”靜默兩秒。林漾面無表情:“爸爸”沈妄:“……”二人的梁子從此結下。沈妄喜欢吸烟,林漾不喜欢烟味。她试图劝人迷途知返:“有数据表明,香烟燃烧时会释放38种有毒化学物质,每年肺癌患者中吸烟人群占80%以上,重度吸烟的人得肺癌的发病率高达30%。”沈妄扯唇,干净的手指熟练地弹了弹烟灰,轻倦着嗓音:“这玩意没告诉你,进入呼吸道的有害物质顶多10%,剩下的全留在空气中?”林漾默默看了眼弥漫在空气中的白色烟雾,微笑道:“原来哥哥你也知道吸二手烟的危害要比一手烟大啊。”沈妄叼着烟瞥她,眉眼桀骜不驯:“知道危害大,那你还跟着凑过来?”一语双关。“……”高三毕业后,林漾母亲与沈妄父亲感情不合,婚姻破裂,和平分开。兄弟调侃一向狂傲不羁的沈大少爷为了人把心头烟都给戒了,结果人家说走就走,干脆利落。
曲榛喜歡一個人。 班級聚會,他們笑她是個小結巴,她低頭摳着手指,耳朵紅透了,說不出話。 鬨笑間,一道低淡的男聲落下:“這麼閒?” 忽然,欺負她的人一鬨而散。 她擡起頭,只看見一個高瘦的背影。黑色衛衣,帶着帽兜,露出一截冷白的下頷。 幾天後,曲榛在學校裏又看見了那件衛衣。同學說,這是數學系的男神。 但她不知道,那晚男神把衣服借了人。 —— 一次社團活動裏,曲榛玩遊戲輸了接受懲罰。 她蒙着眼罩,在一片漆黑中,繞過草地,走到閉眼前男神站的位置,牽過寬大的手掌。 她握住男生骨感、乾燥的手,指腹劃過他的掌紋。 黑暗中,她像在高燒,一筆一畫地寫:我喜歡你。 下一秒,眼罩脫落。 她驚愕地對上一張冷峭的臉。男生黑髮利落,眉眼張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認錯了人,這是男神聲名狼藉的兄弟。 —— 周溯,機械系的賽車手,統治賽場的王,獎杯無數,但緋聞女友比獎杯還多,個個嬌豔漂亮。 新年晚會那天,所有人都在猜他會邀請誰共舞。 萬衆矚目下,曲榛走向周溯,她的臉和耳朵都是紅的。 周溯插着兜,眼梢的笑還沒下去,就見她停在他兄弟面前,磕磕巴巴道:“我、我喜、喜歡……” 話沒說完,舞會的燈忽然熄滅。 全場陷入黑暗,無人的角落裏,曲榛的手腕被扣住,脣上嚐到侵略的、冰冷的薄荷味。 男生嗓音低啞,沒情緒地笑了下:“行啊,喜歡的人都認不出來?”
“下雨天,你會想誰?” 二〇一八年聖誕,汀南一中晚自習意外斷電。 視線昏暗,教室忽然炸起歡呼。後排男生一片混亂,有人扔出卷子折起的紙飛機藉機搗亂,人影攢動輪廓模糊,林疏雨走到教室門口忽然聽到誰爽朗地喊他名字。 ——“謝屹周。” 那時謝屹周是人羣中最有話題的天之驕子。 紙飛機掉落她腳邊。 黑暗中林疏雨擡眼,猝不及防撞進他的視線。 一如同他在屋檐下躲雨那天。 畢業前,林疏雨悄悄把那張試卷壓在書裏還給他。 她在那張試卷的最後寫: 畢業順利,前程似錦。 謝屹周,你還記得那場雨嗎? 潮溼校服下肩膀緊靠,是她距離他最近的一次。 ** 林疏雨不知道他們還有重逢。 男人一如既往的人群焦點,眉骨高挺眼皮淡薄,脣角掛着懶痞的笑擋在她面前調侃,“她感冒,就別欺負了。” 然後自顧自往她手裏塞了塊潤喉糖。 心臟像碳酸飲料瞬間冒出的綿密氣泡,林疏雨眨眨眼,倏地想起哥哥口中的朋友。 二十分鐘後,極差的路況紅燈不斷,謝屹周敲點着方向盤想起什麼的偏過頭問,“你下週搬過來?” 四目交接空氣寂靜,她聽見他停頓又補充,“是你哥讓我問。” 而後來水汽傾盆的泥濘地裏,車壞信號差處境狼狽的暴雨中,沒有人請他幫忙。 謝屹周就這樣出現,抱住她。混着悶重的心跳後背浸在水汽裏問。 “林疏雨,你還聽不出嗎。” 我喜歡你,沒想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