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還要開口的秦晴,一笑。
“看來我們小晴不喜歡我這麽跟你說話,那我換個說法——以能達到的高度,完全可以長在最平和舒暢的環境裏,那憑什麽要和你這種…有糾葛呢?”
“……”
三人相持半晌,而後,站在圍欄的男生垂著頭驀地笑了一聲。
他抬了下頜,微微狹起墨眸,疏懶笑向秦晴。
“為什麽不跑?”
秦晴沉默。
因為怕走了之後這人會出什麽事。
雖然好像跟自己沒什麽關係……
沒等到孩兒的回答,聞煜風似乎也並不在意的模樣。
他薄微掀,涼然一笑。
“最後一次。”
輕飄飄的語氣,卻又像是每個字音都從牙裏出來一樣。
和從前的口吻不同,這一次男生的話音裏仿佛帶著一點莫名的淋淋的危險味道。
……像是捕獵前的腥氣。
心底安不住的野已然邁出發如針的巨爪,在草叢裏貪饜地窺伺和巡。
聞煜風深深地看了孩兒一眼,轉走了。
他沒看見的是,後圍欄外的秦晴本能地退了一步,微微蹙著眉看向他的背影。
黑白分明的眸子裏著些茫然。
——生本能裏,除了捕獵之外,顯然還有對威脅的本能察覺和逃。
隻是沒等秦晴想明白給自己帶來莫名危險直覺的由來是什麽,一旁的秦昊已經拉著從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直到走出綜合格鬥場,回到蟬鳴聒噪也刺眼的世界裏,秦昊才停下步伐。
他轉過去,對秦晴認真道:
“小晴,不要和他有來往。”
“……”
秦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仰起漂亮的小臉來,拿澄澈幹淨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秦昊。
秦昊歎氣,他又重複了一遍。
“不要和他有來往,小晴。……不然,以嬸嬸的格,最後會很難過的還是你。”
秦晴安靜了很久。
“……我不會和他有來往了。”
半晌之後,秦晴轉過去,聲音平靜,眼神也沒有波。像是擺在櫥窗裏漂亮而又麵無表的芭比娃娃——
“可是二哥,你和一樣……你們都這樣。”
孩兒垂下眼睫,邁開步子走出去。
“不用到最後,我已經很難過了。”
…………
暑假的最後一天,秦晴起了個大早——
黎靜荷到外省工作的事已定,不放心秦晴單獨在家。六點剛半,秦晴就按著黎靜荷的話到了富林苑的家的樓下。
搬家公司的員工將已經打包好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搬進了電梯裏。
因為隻有秦晴自己的生活用品,統共也不過幾隻行李箱而已。秦晴便跟在最後一個搬家工人的後一起進了電梯。
梯廂在12樓停下。
秦晴最先走了出來,轉過彎去,不久前接了電話的已經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的樣子。
“——”
秦晴一臉,就立刻歡欣模樣地笑著喊了一聲。
秦一聽見聲音,還沒等完全抬起頭,就已經笑嗬嗬地應了一聲——
“甜甜來了啊?”
“……”
秦晴笑容一頓,微窘了下。
現在大概也隻有最喜歡直接喊小名了。如果是在家裏也還好,可放在外麵,還當著陌生人的麵……
秦晴真是怎麽想怎麽有點莫名的恥。
隻是秦把這當做親昵,秦晴自然不好意思說出來掃興,便自己小聲應了一聲,然後快步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