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聽到了馬蹄聲,都陸續走了出來。
天啟城如今行了閉城令,武二品以上全都被足在各自的府中不能出來,就連北離軍伍第一人葉嘯鷹都不能走出他的將軍府。又有什麽人敢在天啟的深夜這般縱馬?
“是戰馬的聲音。”蘭月侯低聲說道。
所有的賓客都已經走了出來,卻都停在了千金臺的門口,不敢離開。
蕭羽了一眼龍邪,龍邪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我們的親兵。他們不會傻到在這種時候縱馬。”
長街的盡頭,那輛巨大的馬車終於顯出了他的型。
整整六匹黑的夜北馬拖著那輛金的巨大馬車緩緩地朝著千金臺行了過來。
就算青州沐家號稱青州首府,坐攬敵國之富,他們的馬車也終究隻能用五匹馬,再多一匹也不可能。因為六馬之車,天下隻能有一個人能夠使用。
馬車之旁,還有跟著馬車快速行進著的武士們。他們的肩上紋著的虎首圖案,代表著他們的份——虎賁郎。快速地行進中,鎧甲錯著,發出森冷而莊嚴的聲音。
車夫輕輕地揮著馬鞭,似乎並不著急,畢竟宴席已散,他們已是翩翩來遲的客人,又何須在乎這最後的一點時間呢?隻是這位車夫卻穿著好漂亮的鎧甲,一銀甲,映著月閃閃發亮,上背負著那把的銀長刀,也展現了他非同一般的份。
“這是?”李若重一驚,雙已經了。
“怎麽可能!”刑部尚書周德皺眉道。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車夫率先走了下來,走到了最前麵後退到了一邊。
馬車的簾幕被拉開了。四個人從上麵走了下來。
一人手著端著香爐。
一人手裏捧著典籍。
一人拿著鎮國寶劍。
一人舉著傳國玉璽。
掌香監瑾仙公公。
掌冊監瑾玉公公。
掌劍監瑾威公公。
掌印監瑾言公公。
第五人從馬車中走了出來,那人一紫蟒袍,眉宇間有威嚴,兩道眉已經雪白,他站在了四位大監的後,沉默地著千金臺前的眾人。
大監,瑾宣公公。
整片街道無比安靜,沒有人敢說話,因為瑾宣公公還沒有開口說話。
先是軍統領、虎賁上尉黎長青以車夫份下馬,接著又是五大監親臨,並且以最盛大的迎賓儀式出迎。這樣的儀式,除了年祀祭奠這樣的場合,也隻有在迎接最尊貴的來賓時才會出現。而有資格用這套儀式的主人,北離也僅一位罷了。
馬車上樹掛的神鳥大風旗獵獵飛揚,上麵那展翅可覆天空的大鳥仿佛就要騰飛而起一般。
瑾宣大監雙手攏在袖中,朗聲道:“陛下駕臨!”
千金臺前所有的人立刻彎下了膝蓋,沒有人有猶豫,就連麵聖可不跪的太師董祝和國師齊天塵也彎膝跪了下來。
這就是此刻馬車中的那個人帶來的威嚴。
齊刷刷的,千金臺門口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恭迎陛下!”
唯一有一人沒有跪。
他就那麽站在那裏,學著瑾宣公公的樣子,將雙手攏在袖中,向瑾宣,仿佛就像對峙一般。這個人,自然,也隻能是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