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還是……
如今師尊的口,當然不是他想看就能看的,他隻能憑著記憶回想那道創傷,淡淡的月牙,應當純粹隻是刀刃的劃痕沒錯,而不像楚洵,五指聚力刺,留下猙獰的窟窿。
終究是不一樣的。
這樣想著,墨燃稍稍鬆了口氣,楚洵和楚晚寧雖然是格上迥然不同的人,但他們上有著太多的相似之,從長相,到“有道者,眾生為首,己為末”,再到口那一道傷痕,巧合堆積在一起實是令人生疑。
可不知道是為什麽,或許是因為楚洵太過溫,與楚晚寧的暴戾恣睢全然不同,又或許是因為楚洵是個有妻有子的人,所以如果楚洵是楚晚寧的轉世,或者就是楚晚寧,墨燃覺得自己會不了,會崩潰。
幸好並不是這樣。
失去了楚洵護佑的臨安城會麵臨怎樣的災劫,自是不用多言。
鬼王當然不會信守承諾,夜之後,雨腥風,地愀然。護城河被鮮染紅,活人失智後的嘶嘶咆哮響徹夜幕。
城到是遊走的喪,掏吃著鮮的腸,大嚼腦花。
墨燃帶著楚晚寧避在一個破落的屋,屋主人早就死了,家皿都結著一層厚灰。
墨燃關了房門,四下封嚴,隻留廚房裏的一扇窗,可以探查外麵的況。
外麵時不時傳來尖利的慘,還有不祥的吞嚼聲。
墨燃把楚晚寧抱到角落的柴堆上,他的頭:“按十八姑娘的,擊敗鬼王我們就可以離開了。所以你乖乖待在這裏,不要。”
楚晚寧聞言,倏忽抬起頭:“你要出去?”
“現在不走,等鬼王現了我再出去。”
“可是外麵很危險。虛境已經實化,以你一人之力,如何抵擋?”
“那我也不能帶著個孩子去打架啊。”
楚晚寧搖了搖頭:“我與你一起走。”
“哈哈哈,師弟真可,但你還,跟我出去會拖了我後的。等你再大一些,遇到這種事我就不攔著你出頭了,但這次你要先聽師兄的。”
“我不會拖你後。”
“一般拖後的都會這麽。”墨燃道,“你乖乖的,不要胡鬧啦,好不好?”
“……”
見楚晚寧終於不再話,墨燃稍稍鬆了口氣,目過木窗的棱紋朝外去,神漸漸凝肅。
本是用作試煉的虛境究竟為何會突然實化?師弟的不錯,有人要害他。上輩子想要讓他死的人不計其數,但這輩子他尚未開罪任何厲害角,思來想去,唯一可能要他命的便是當初在金城湖遇到的那個假勾陳。
可那個假勾陳的原究竟是什麽人?能練地運用珍瓏棋局到此地步,上輩子為何不曾嶄頭角?
莫非這世上重生的,不止他一個人……
這個想法令他陡的不寒而栗,甚至目兇。
重生之後,他隻想把過往掩埋,若是有第二個轉世之人,那事恐怕就棘手得很了。
他眉頭越蹙越深,卻忽聽得楚晚寧又道:“……墨燃,我……”
“怎麽了?”
楚晚寧暗自咬牙,權衡利弊之後,便把心一橫,想幹脆把真相告知於他算了。
“你聽我,其實我可以幫你的,我是……”
可墨燃聽到“我可以幫你的”,隻覺得師弟是想再和自己掙紮一番,於是打斷了他的話頭,道:“好啦好啦,不讓你出去,就不會讓你出去的。你就別再逞強了,聽話。”
“不是,你聽我——”
墨燃正心煩著,於是道:“不聽不聽,王八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