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在師尊麵前表衷心,主打了三盤焦黑的豆腐,並保證自己一塊都不會丟掉,全部都要吃下去。

楚晚寧十分滿意,出了難得的讚賞眼。

跟在後麵的墨燃一看,不樂意了。踏仙帝君對於楚晚寧的認同有著莫名的執著,當即也要了三份豆腐。楚晚寧看了他一眼：“吃這麽多,不撐麽？”

墨燃和薛蒙飆著勁兒：“別三份，就是再來三份，我也吃得下。”

楚晚寧淡淡道：“好。”

然後給了墨燃六份豆腐,並道：“你也一樣，不可浪費。”

墨燃：“………………”

其他兩個都點了，師昧自然也不例外,笑道：“那……師尊,我也要三盤吧。”

於是玉衡長老閉結束的第一，他的三個弟子紛紛因為吃壞了東西而鬧了肚子。第二,戒律長老找到了楚晚寧,委婉地表達了孟婆堂並不缺幫手,請楚晚寧移步奈何橋,幫忙清掃落葉,拭柱子。

奈何橋是連接死生之巔主區和弟子休憩區的橋梁，可容五輛馬車並排馳過,橋柱矗立著白玉九，分別代表著龍生九子,另有三百六十獅首矮柱,氣勢恢宏。

楚晚寧默默掃著地，掃完之後，仔細地抹著玉。

忙了大半日，漸暗的時候，下雨了。

散了課的弟子們大多沒有帶油紙傘，嘰嘰喳喳地趟著水窪朝著住跑去。雨點子劈裏啪噠砸在石階上，楚晚寧遙遙看了一眼，見那些年們臉上帶著輕鬆自若的笑意，在雨幕裏淋得狼狽又明亮。

“……”楚晚寧知道，如果讓他們瞧見自己，那種明亮和輕鬆都會消失，於是他想了想，繞到了橋之下。

跑在前麵一些弟子來到橋前，看清景象，不由地“咦”了一聲。

“結界？”

“奈何橋上怎麽布了結界？”

“大概是璿璣長老布置的吧。”有弟子猜測道，“璿璣長老對我們最好啦。”

那半明的金結界籠在奈何橋上端，延鋪展，氣勢滂沱地一直布到弟子休憩區的主步道，把他們接下來要走的路全部覆蓋。

“肯定是璿璣長老布置的，這塊地方不是歸他管的嗎？”

“璿璣長老真好。”

“這個結界好漂亮，長老果然厲害。”

眾弟子抖著淋淋的頭發，嘻嘻哈哈地推搡著躲進了結界，一路議論著往休憩區走。

楚晚寧站在橋下麵，聽著橋麵上的人聲鼎沸，直到再無聲響，歸來的年們都已行遠，他才慢吞吞地收了結界，步履從容地走出了橋。

“師尊。”

驀地驚聞有人喚他。

楚晚寧猛然抬頭，岸上未見人影。

“我在這裏。”

他循聲仰頭看去，見墨燃斜坐白玉橋上，一襲銀藍輕鎧，懶散地架在橋欄邊沿。

年眉目黑的驚人，睫像是兩盞扇子，垂落眼前。正撐著一把油紙傘，似笑非笑地凝著自己。

他們一個在橋上，林葉瑟瑟。一個在橋下，寒雨連江。

就這樣互相瞧著，一時誰也沒有話。

地之間煙雨朦朧，纏綿悱惻，偶有落葉細竹隨著風雨飄搖而下，紛紛揚揚吹落於二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