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皆絕不換氣,反而以比倒退之勢更為迅猛的度,再度在先前那條直線上劇烈撞擊。
這一次相撞之地,要稍稍偏向南方一些,因此又有被殃及池魚的數百北莽騎軍,人馬皆飛!
北莽大軍完完全全停下向南推進的腳步,是不敢。
哪怕拒北城外十八位宗師,將近已死半數,剩下半數又有半數徹底失去戰力,可當北莽蠻子親眼目睹這幅震撼人心的恐怖場景之後,人人呆滯。
兩道虹,一次次快過先前的轟然相撞,等到不幸位於那條直線上的北莽大軍,貫穿拒北城下到四十萬大軍最後方的那條線上,等到那些人終於來得及向兩側瘋狂逃命四散,已是整整二十余次撞擊之後!
在這條直線之上,任你是天象境界高手,只要擋住了雙方去路,定然轉瞬即死!
不知有多北莽步卒騎軍,不知有多百夫長千夫長,不知有多南朝將領北庭權貴,就那麼莫名其妙死了。
後世曾有武道宗師自肺腑地慨:拒北城外一役,大概只有呂祖與呂祖之戰,才能媲。既然世間呂祖唯一人,那麼兩人之戰,千年未有!
接下來那次聲勢更為驚人的撞,便是尋常士卒都能夠眼可及那道砰然激出去的氣機波紋。
這一次,那道金黃影差點直接退出大軍戰場!
那位北莽軍神形稍作停頓,然後一步一步向前踏出,怒吼與腳步皆響如雷聲大震:“徐年!我要你全筋脈盡斷,竅盡毀!”
拓拔菩薩顯然已經怒極,一掠向前,直撞拒北城下同時的徐年。
這一次,換做徐年整個人都嵌拒北城的城牆之中。
眾人終於能看清楚拓拔菩薩的魁梧影,十八條如碗口的金蛟龍,環繞軀急遊走,他大聲冷笑道:“我看你還能剩下幾斤鮮,繼續沸騰轉為氣機!”
一襲白的徐年落回城下,全上下染塵不染,果真沒有半點鮮痕跡!
拒北城城頭的擂鼓臺之上,那鼓聲不曾停歇片刻。
擂鼓不停的薑泥滿臉淚水,本不敢去看徐年。
突然高聲道:“北涼寒苦參差百萬戶,多鐵裹枯骨!”
來來來,試看誰是間人屠!
來來來,試聽誰在敲人鼓!
背對拒北城,背對城牆下那些僅存的中原宗師,那位早已撕去藩王蟒袍的年輕人赤腳站在城外,聽到城頭的聲音後,沙啞道:“放心,我絕不會輸!”
徐年仰起頭,深呼吸一口氣,怒喊道:“鄧太阿!”
天空遙遠,傳來笑聲,“我已至天門外,你放手廝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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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劍神鄧太阿,已步步登天,一人仗劍,來到天門之外!
鄧太阿懸空而停,橫臂且橫劍,笑問道:“試問天上仙人,誰敢來此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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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年聞言後隨即輕輕吐出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北涼三十萬鐵騎、整整二十年的積鬱之氣,都一起吐出腹。
他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那我可就真要來一次人間無敵了!”
只見這一襲白,臉上神快意至極。
如釋重負。
容我暫且不管那中原狼煙有幾縷,且不管兩國邊關戰事之勝負,且不管那離朝廷有罵聲幾句,且不管你北莽百萬騎大軍又如何,且不管清涼山有名石碑有幾座……
容我徐年隻做一回徐年。
徐年哈哈大笑道:“天地人間!且待我徐年懶腰!”
年輕人果真了個大大的懶腰。
一條似有形又似無形的雪白巨蟒,驟然現,只見這如同山巒的龐然大盤踞於拒北城,出現在年輕人後。
它那蟒探出那座巍峨的拒北城,向北方整座草原,出一聲驚天地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