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警又一次看向裴葉，裴葉這回看向小孩兒的魂魄。

小孩兒目留地看向媽媽。

做了足夠久的心理準備，這才點頭。

“麻煩大姐姐了。”

“不麻煩。”

裴葉給小孩兒用了“顯魂符”，讓人能暫時看到的魂。

當小孩魂顯現，白子軒的嚇得從凳子上坐到了地上，的父親也霍地站了起來。

唐警還算鎮定，只是做筆錄的那位嚇得手一抖，筆尖在本子上劃出一道長條。

白子軒的母親卻像是沙漠旅人看到了水，木然的目頃刻亮了起來。

“洋洋！”

去抱兒卻抱了個空。

“媽媽，我現在是鬼啦，你抱不到的。”

現場氣氛有些沉默，白子軒的父親率先發飆。

他緒激抓起桌上能抓到的東西向兒砸去。

“你不是死了嗎?”

“為什麼還魂不散跟著我們全家?”

“你想害死你弟弟是不是?”

小孩兒看著父親，居然從他驚恐失措的臉上獲得些許愉悅。

“警察叔叔阿姨，不是他們殺的我。”

這是小孩兒說的第二句話，毫無生氣的慘白臉上沒有多余緒。

白子軒的父親和卻緩過勁來，只是呼吸略有急促。

眾人面面相覷。

白子軒扯著嗓子道，“可我都聽到了，是他們害死你的！”

白子軒氣得要打孫子。

“真是養不的白眼狼，這麼多年白心疼你了！”

“你跟你媽媽一樣下、賤，盡吃裡外！”

白子軒嚇得躲到姐姐後。

“我聽到了，是你自己說你買了有那個什麼全的東西，害得姐姐生病！”

小孩兒默默補了一句。

“甲醛！”

“對，甲醛！”

白子軒出生之前，他們在市裡買了一套商品房。

搬新房是喜事，但也掩蓋不了這個家庭的矛盾。

白子軒媽思想封建，一直想要一個孫子，為此勸說兒媳不知多次，矛盾逐漸累積增大。

“一個丫頭片子能頂什麼事?”

“長大以後都有嫁出去，誰孝敬你啊。”

類似的話重複了百上千次。

“你以後老了還不是要兒子給你端屎端尿?”

兒媳來了火氣。

“兒子端屎端尿?您老上次摔斷，住院那麼久還不是我伺候著?他有請假一天?”

被頂，氣得臉都黑了。

“我兒子要養家，哪裡跟你一樣?”

“他工資也沒我高，才我一半，房子大半錢款是我爸媽和我湊的。”

“你嫁給我兒子就是我兒子的人，什麼你的錢我的錢。”氣道，“不要臉，那是你的錢?”

一次次爭吵，一次次不歡而散。

每次看到兒媳對孫要什麼給什麼，每天氣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沒有孫子，兒子拚搏大半輩子的家底給誰啊?

以後絕戶了便宜外人?

為了讓兒媳再懷一個，手段百出。

最後，想了一個損招。

新聞報道說甲醛超標會引起急白病，小孩兒免疫力不夠，特別容易中招。

不知道白病多可怕，但知道急白病能治。

孫如果患病，送去醫院就能治好。

這樣一來，兒媳也能知道一個娃不靠譜，自然會再要一個！

兒媳平日忙於工作，跟兒相時間再長也沒這個長。

的計劃很功。

洋洋得了急白病，但治療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輕松。

是第一個月高昂的醫療費就讓打退堂鼓。

反正是個丫頭片子，犯不著為了讓全家背債吧?

特別是兒媳提議說要賣房的時候，心如刀割，強烈反對！

奈何兒媳不吃那一套，只能想別的辦法，從洋洋下手。

那時候的洋洋並不知道有另一副面孔。

當平日慈祥和藹的告訴，活不長久，如果媽媽再生一個弟弟妹妹，媽媽就不會太傷心的時候，年早的思慮很久，選擇向母親撒，希能給自己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起初病還能控制，醫生也說孩子心好有利於治療，媽媽便答應了兒的請求。

懷孕的喜訊傳來沒幾日，洋洋墜樓而亡。

眾人聽了這個故事，不由得將懷疑的目轉向孩子的。

這也太毒了吧?

難道是將孩子摔下樓的?

洋洋卻搖頭。

“不是，是洋洋自己跳下去的。”

告訴，救不了了，多拖一天，媽媽肚子裡的孩子就要過上沒服穿、吃不飽飯的日子。這天告訴媽媽要賣房子給籌錢治病，另一天告訴今天又了多醫療費。

洋洋年紀小，但格外，對數字金錢很敏銳。

惡化的病、化療的痛苦以及施加的心理力，終於讓做出了選擇。

“我沒想讓跳樓，我只是——”

乾地試圖解釋。

洋洋明白的意思。

“只是希我心不好，生病更加嚴重，這樣就能治療幾天了。”

選擇了跳樓。

腦袋墜地，半個頭骨凹進去，死相十分慘烈。

但很開心，死後終於不是頭，漂亮的黑發回來了，還是媽媽給扎的雙馬尾。

“書上說人死掉會變鬼，鬼不會生病。洋洋變鬼之後，每天繼續跟小朋友上學，去媽媽上班的地方，陪著弟弟長大，跟他去兒園……除了媽媽不能看到洋洋，其他都跟活著一樣。”

甚至比活著更輕松。

的執念是媽媽和弟弟。

媽媽是最的人， 弟弟是和媽媽的希。興許是年紀還小，哪怕知道了的真面目，知道爸爸其實一直都知道做了什麼，但還是恨不起來。只希——

“媽媽，你跟爸爸離婚好不好?”

“帶著弟弟離開好不好?”

“附近的鬼叔叔和鬼阿姨都說爸爸不是好人。”

“洋洋不喜歡看到和爸爸，他們好兇好壞，他們都欺負媽媽，背後說你的壞話。讓爸爸你的錢，還說要給弟弟找個新的媽媽。洋洋一直想跟你說的，但是媽媽總聽不到。”

原本想讓弟弟跟媽媽說，但弟弟被和爸爸當做不懂事打了一頓，就不敢再說了。

媽媽頃刻淚崩。

多次試著去抱兒，最後仍是抓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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