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背心冒冷汗，尷尬笑道：“大爺，你.....你醒了？”

“你是不是要找人家？”瘋子道：“我要找到我的刀，你幫我找刀。你知道人間在哪裡？”

“我.....我不知道。”秦逍無奈道。

瘋子到呼吸之間，臭氣燻人：“你不知道？那你爲什麼要走？”似乎明白什麼，道：“你是不是不想幫我？說話一諾千金，絕不可悔改，原來你是言而無信之人。”說到後面幾個字，語氣已經森然。

秦逍從沒有遇見過如此難纏之人，只能道：“大爺誤會了，我不是要走。我只是山裡沒有吃的，所以想去找些東西吃，大爺肯定也了吧？”

“你了？”瘋子有些失，道：“看來你真不知道人間在哪裡。”輕飄飄下了馬，一隻手將秦逍從馬背上扯下來，還沒落地，已經將秦逍扛在肩頭，秦逍驚駭間，瘋子就像風一般，撒便走。

秦逍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呼，夜之中，也不知道老瘋子要將自己帶到哪裡去。

但老瘋子的速度，卻是讓秦逍真正知道了什麼做高手。

他腳步如飛，速度甚至超過一匹快馬，秦逍想到方纔自己要騎馬離開，即使沒有被立刻發現，以這老傢伙的速度，恐怕徒步就能追上自己。

好一陣子，老瘋子終於停了下來，秦逍這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這老傢伙竟然帶著自己來到了一牧場，前面有羊圈，裡面有數十頭羊。

老瘋子放下了秦逍，也不廢話，跑了過去，輕飄飄躍進羊圈，裡面的羊羣頓時驚，不羊咩咩起來，附近的幾隻帳篷裡，立時衝出五六名牧民來，有人手中拿著長矛，已有人拿著弓箭，聽得有人大聲喝，秦逍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也能猜出來，無非是喊有人羊。

不過看這些牧民早有準備的樣子，再加上老瘋子方纔輕車路，這自然不會是初犯。

這老瘋子說也有六十歲上下，而且很有可能是大天境高手，如此人，竟然跑來羊，秦逍若非親見，很難相信如此人會做這樣鳴狗盜的事。

牧人們向羊圈那邊衝過去，秦逍心下一，他唯恐老瘋子手殺人，這些牧民都是普通百姓，有人盜牲畜，自然要阻止捉拿，而老瘋子古怪，出手狠辣，莫說這五六個牧民，就算再來十幾個，恐怕也不夠老瘋子殺的。

好在老瘋子本不去理會那些牧民，已經抓了一頭羊，從羊圈躍出來，跑到秦逍這邊，一手拎著養，另一隻手將秦逍扯到自己的肩頭，腳下如風。

聽得後面傳來馬蹄聲，秦逍回過頭，只見幾名牧人已經打馬來追。

老瘋子竟然也回頭看了一眼，見後面追過來，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覺得被人追趕是件很有趣的事，速度更快，秦逍依然是覺得耳邊呼呼風聲直響，本來還能聽到後面的馬蹄聲，但片刻之後，聲音越來越小，再回頭時，夜之中，非但瞧不見那些牧人，便是馬蹄聲也聽不見。

秦逍先前就覺得這老瘋子的速度只怕比駿馬都要快，這下子卻已經是千真萬確了。

回到了山，老瘋子放下秦逍和羊，火堆幾近熄滅，老瘋子很麻利地添了火，秦逍看那頭羊，早就沒了氣息。

老瘋子坐下來，指了指那綿羊，道：“了就吃。”見秦逍不手，上前抓住一隻綿羊，猛力一扯，鮮四濺，竟是從綿羊上生生將一隻羊扯下來，遞給了秦逍。

秦逍看著淋淋的綿羊，睜大眼睛，看了看老瘋子，再看看綿羊，問道：“這.....怎麼吃？”

他的意思是說，這羊還沒有烤，如何能吃？

老瘋子卻誤會意思，以爲秦逍不會吃羊，撕扯開外面的羊皮，出裡面的羊，張口就咬了一口，花白的鬍鬚頓時被鮮染紅，他嚼的津津有味，將羊遞給秦逍，秦逍見他生吃羊，腸胃一陣噁心，幾乎要嘔吐出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老瘋子竟然如同野一般，生吃羊。

老瘋子見秦逍臉上顯出古怪之，歪著頭，問道：“你不？”

秦逍便是打死也不可能生吃羊，勉強笑道：“大爺，我.....我吃法和你不同，你先吃，我.....我自己解決。”

老瘋子也不廢話，又撕咬了幾塊，這纔將羊丟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面壁不語。

秦逍聞到這腥味，想著方纔老瘋子茹飲模樣，上發寒，實在不知這人到底是怎樣的過往，竟然會有這樣的生活習。

山雖然不狹窄，但暗大王等人的首還在裡面，再加上一頭綿羊，就顯得頗有些擁了，而且人和羊的腥味在山之彌散，著實讓人覺噁心。

秦逍看老瘋子的樣子，一時半會肯定不會離開，這老傢伙不走，自己肯定暫時也不了。

這裡有首爲伴，總是讓人不舒服，當下將暗大王等人的首一拖了出去，他拖首出去，老瘋子也不理會，秦逍幾次想著趁機逃，但知道那老瘋子像鬼魅一樣，先前一次自己還能解釋，若是再被他發現自己要逃離，說不定真的要惹惱那老傢伙，和那老傢伙也講不通道理，他一個惱怒，一掌拍死自己也是大有可能。

眼下還是安全爲上，順著老傢伙的髮去，回頭再找機會。

首都拖出山，秦逍順便在這幾首上搜找了一番，還真是找到了自己的魚腸刺，此外還從這幾人上搜出了一些銀票，不過數量不多，加起來也才二三百兩銀子，秦逍自然都笑納，至若這幾人上的武，他自然不。

不過其中一人上戴著一隻油紙包，裡面正是一些燒烤的佐料，除了鹽，還有麻醬、孜然和辣椒末，甚至還有一小瓶黃油。

秦逍回到山，這時候還真有些飢，不過自然不會生吃羊，用魚腸刺割下一條綿羊，去了皮，又拿過之前刺客用的大刀，將羊串在刀刃上，就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好一陣子，眼見得羊烤的差不多，撒上作料，還倒了些黃油在上面，沒過多久，一隻羊烤的發黃，香氣四溢。

便在此時，卻見老瘋子忽然轉過，著鼻子嗅了嗅，猛然盯住了刀上的羊，緩緩靠近過來，那雙眼睛，就像看見獵的野一般。

秦逍看他眼神就後背發涼，忙將羊遞過去，道：“大爺，要不.....你嚐嚐？”

老瘋子也不客氣，手將羊拿過去，左看右看，就像看到什麼新奇的事一樣，秦逍愈發覺得詫異，暗想難道這人經從沒有吃過烤羊？

這時候在火下，看他樣貌便愈發清晰，雖然有滿臉的鬍鬚遮擋住容貌，但樣貌廓，與兀陀人十分酷似，不過他的中原話卻是說的十分順暢。

老瘋子手撕下一塊烤，放口中，先是嚐了嚐，很快眉宇間就顯出歡喜之，狼吞虎噎起來。

轉眼間，一條羊，除了骨頭，片不存。

老瘋子一臉滿意，向秦逍道：“好吃，你是好人，很好。”從那綿羊上又扯下一條羊遞給秦逍，隨即衝著火堆指了指，秦逍自然明白這老傢伙的意思，分明是讓自己給他再烤一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秦逍無可奈何，只能又如法炮製，重新烤了一隻，老瘋子坐在邊上看著秦逍烤，烤還沒好，幾次就想手去拿，秦逍好言相勸，老瘋子倒還算聽話，等烤好之後，秦逍剛遞過去，老瘋子立馬就抓了過去，狼吞虎噎。

秦逍看在眼裡，心想這傢伙的胃口還真是大的驚人，換做自己，半隻羊也就飽了，這傢伙是生生地吃了兩條羊。

好在兩條烤羊吃完，老瘋子也終於吃撐，向秦逍道：“明天再吃。”轉繼續盤坐冥想。

秦逍心想你還真當老子是廚子，今天吃完，明天還要幫你烤？

他自己切了半條，烤好吃完，心裡尋思著該如何。

不如騙他說人間在西陵，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回到西陵，到了西陵之後，再找之法？

但細細一想，如果到了西陵，擺不了這老瘋子，到時候還不能找到他要的刀，他定然會覺得自己欺騙了他，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對這老瘋子還真是從骨子裡有些害怕。

“大爺，你要找刀，找了多久？”山寂靜無聲，沉悶無比，秦逍終於忍不住問道。

這一次老瘋子倒是有了反應，轉過來，歪著頭，想了想，眉宇間顯出愁悶之：“不記得了，好像是在昨天？又好像.....很久很久了，久的我都記不起來了。我只記得被他打敗之後，他說我手中有刀，卻非真刀，只是一把殘刀，殘刀.....殘刀與真正的刀相差甚遠，只有找到真正的天刀，才能再與他一戰，也只有真正的天刀，纔有可能戰勝他。”

秦逍詫異道：“誰？你武功這麼厲害，還能被人打敗？”猛地一震，看向地上的魔刀，問道：“你是說，這把刀.....這把刀真的是你的？”

“很久以前是我的。”老瘋子認真道：“不過我輸了，一把殘刀自然不能再用，我就隨手丟棄，忘記丟在哪裡了，今天才知道被人了，我的刀，真是該死。”

他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但好歹能讓人明白意思。

“你.....你是魔老祖鄭千秋？”秦逍睜大眼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