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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天錄》 第52章 白虎裂

要離開了。

老鐵跑到滿是水晶球的大殿中,衝著水晶球的楊戩絮絮叨叨的嘀咕著。

巫鐵則是在幾個金屬大殿走來走去,手指輕輕拂過潔如鏡的金屬牆壁。他在這裡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從一個孱弱的孩擁有了以前不敢想象的力量。

他對古神兵營充滿了

高數米的大鐵懸浮在巫鐵後,他走到哪裡,大鐵就跟到哪裡,就好像一頭忠心耿耿的碩老獵犬。

大鐵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還是沒能和老鐵一樣開口說話。

他只能用各種古怪的音調,極力的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巫鐵知道他舍不得自己,舍不得老鐵。

但是,他沒辦法離開古神兵營。

他是古神兵營的核心,是古神兵營的大腦。經過老鐵的調製,那些金屬蜘蛛可以離開古神兵營數百裡隨意晃,唯有大鐵不能離開。

很多年很多年漫長的歲月,老鐵自暴自棄的蜷在泥土中沉睡。

而大鐵,則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在空的古神兵營遊走。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

巫鐵也無法想象,大鐵是如何熬過這麼漫長的歲月。

反正,整個古神兵營被他打理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

“我們會回來的。”巫鐵拍打著大鐵堅的面頰:“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但是老鐵既然讓我們離開,那麼就一定有道理。”

“我們會回來的。一定。”

巫鐵用力的拍打著大鐵的面頰,發出‘啪啪’的脆響。

大鐵的眼眸中一陣閃爍,他微微傾斜,雙眼凝視了巫鐵一陣子,目轉到了巫鐵背後背著的長槍上。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發出尖銳的‘嗚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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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響起的‘嗚嗚’聲極其嘹亮,極其刺耳。

巫鐵被嚇了一大跳,正在金屬大殿中和楊戩告別的老鐵也憤怒得咆哮起來:“大鐵……你這個沒腦漿的混蛋,你瘋了麼?”

“不對,你沒有這個功能……你想瘋都瘋不了!你幹什麼?”

老鐵帶著一道狂風衝了過來,大鐵則是‘嗚嗚’的著,突然轉過,向著一座金屬大殿的牆壁衝了過去。幾個呼吸間他衝到了那一面牆壁前,眸子裡無數條極細的噴出。

在金屬牆壁上烙印出了一個極其複雜的符印,就聽得低沉的轟鳴聲響起,那一整面牆壁冉冉升起,出了後面一個不大的空格。

一柄長槍,靜靜的懸浮在一抹芒中。

老鐵張大了,他呆呆的看著那一柄通慘白,但是被照耀得遍猩紅的長槍,半晌沒說出話來。

過了好久好久,老鐵才嘶聲尖起來:“大鐵,你這個蠢貨……你居然敢對我打埋伏?”

大鐵轉過,飛快的翔了過來,湊到了巫鐵和老鐵面前,低聲的‘嗚嗚’咕噥著。

他的眸子裡無數縷極細的和老鐵的雙眸錯,用一種巫鐵無法理解的方式,大鐵向老鐵傳輸了大量的信息。

“你……忘了……”老鐵白慘慘的面孔上沒有組織,所以也沒辦法做任何的表變化。

但是聽他的聲音,巫鐵能幻想老鐵‘面皮發青’、‘一臉黑氣’的樣子!

大概,就是巫鐵小時候,巫銀、巫銅兄弟兩個喝酒,喝了個酩酊大醉,一把火燒掉了巫家石堡小半礦奴窩棚後,巫戰的臉吧?

那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棒之下出孝子’的毒打。

自那之後,從小調皮搗蛋的巫銀、巫銅兩位小夥伴,就變得格外的乖巧、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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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心酸突然湧出,巫鐵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

巫戰等人的面孔在他面前一晃而過。

巫鐵笑著握了拳頭,輕輕的在大鐵的腦袋上打了一下:“老鐵,沒說的,打他……哈,他居然能忘記事?”

老鐵狠狠的盯了大鐵一眼,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果然是臨時調劑的未完品……你的記憶……出問題了……不過沒關系,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等我回來。”

老鐵邁步向那牆壁後的空格走去,一邊走,他一邊嘀咕道:“還好,因為小鐵的關系,居然了你的模塊,強烈的刺激,讓你記起了這段已經被忘的信息。”

“小家夥,這是你的好運氣……還是你的壞運氣呢?”

厚厚的金屬牆壁後面,被充盈的空格寬三尺,厚一尺,高有三丈上下。

那柄長槍就懸浮在中,巫鐵小心的跟著老鐵走到了空格前,只是了一眼這柄長槍,他的眼球就一陣刺痛,被這長槍上無形的鋒芒刺得酸痛難忍、流出了兩顆淚水。

只是一撇的功夫,巫鐵也看清了這長槍的全貌。

槍長一丈左右,槍桿潔,沒有任何修飾紋路。

一顆造型猙獰的白虎頭顱鑲嵌在槍桿頂部,白虎兩排尖銳獠牙中,足足有兩尺四寸長短的槍頭吐出,在中反出了森森寒芒。

長槍的槍頭形如長劍,最寬足足有一掌寬,造型尖銳,可劈砍、可穿刺。

中,長槍通都有無數極細的流紋若若現,好似天空變幻莫測的流雲漩渦,又好像海面下的暗流奔湧,更好像無數花鳥蟲魚紋路在急速的奔跑旋轉。

再仔細看看,這長槍通潔,白慘慘的沒有任何紋路閃爍,好似剛才看到的所有細細流都只是幻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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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鐵?”巫鐵呆呆的看著這柄槍。

他莫名的覺,這柄槍很強大,而且……很可怕。

它靜靜的懸浮在中紋,就好像一尊遠古的兇神沉睡在陵墓中,隻待有一日時機到來,就會從無盡的休眠中蘇醒,吞噬所向的一切生靈。

這是一柄徹頭徹尾的兇兵。

老鐵背後兩團電流轉,兩條修長的手臂從他背後展出來,他一手抓住了這柄兇兵,一手抓住了巫鐵背在背後的長槍,將那長槍拔了出來。

雙手揮兩柄長槍,老鐵隨意的用兇兵斬擊了一下。

無聲無息的,巫鐵原本的長槍就被兇兵的槍頭鋒芒切了兩片,切面如鏡能反出人影。

槍頭‘叮當’掉落在地,滾了兩下,到了巫鐵的腳尖後才停了下來。

“這是……”巫鐵瞪大眼直勾勾的看著這柄兇兵。

“白虎裂!”老鐵雙手揮這柄兇兵,狠狠的向前筆直刺去。

長槍急速前刺,空氣穿過白虎頭顱,‘嗷嗚’一聲猛烈的咆聲響起,大團氣向四周猛地擴散開來。

巫鐵悶哼一聲,他的膛好似被人用鐵錘狠狠的錘了一下,眼前金星閃,‘哇’的一口猛地噴了出來,被氣衝擊,猛地向後飛出了十幾米遠。

老鐵拎著白虎裂,反手一掃,巫鐵噴出的那一口一滴不浪費的,全都落在了白虎裂上。

白虎裂槍頭上的白虎頭顱雙眸驟然亮起,兩團森森閃爍,猶如兩團火焰鑲嵌在眼眶中,散發出無窮的寒煞氣。

從槍尖,一點點猶如火焰的流亮起,不斷的順著槍桿流淌,很快流覆蓋了整條白虎裂,一聲聲低沉的虎吼聲從虎頭中傳出,被震飛的巫鐵莫名的察覺,他和這柄兇兵有了一種奇異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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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閉上眼,他也能到這柄兇兵就在前方,正在大聲咆哮著呼喊自己。

有無數人的喊殺聲從白虎裂中傳來。

有滔天的煞氣、氣憑空冒了出來。

巫鐵眼前有無數人影在閃爍,他們手持統一製式的白虎裂,瘋狂的嘶吼著,整齊劃一的向前狠狠突刺。

驚天地的虎吼聲震碎了虛空,那些人影面前的各種扭曲的影紛紛崩解碎,大地被炸出了一個個巨大的窟窿,頭頂有一顆顆燃燒的巨石呼嘯著墜落。

一柄柄白虎裂朝著天空刺了過去,一頭頭通慘白、雙眸燃燒著炎的白虎虛影衝天而起,伴隨著震耳聾的虎吼聲直衝高空,將那些巨大的熊熊燃燒的巨石轟碎。

幻象驟然消失,只有剛剛那一聲虎吼聲殘留的‘嗡嗡’聲響在耳朵中盤旋。

巫鐵著劇痛的口站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虎裂。

“他是,我的了?”巫鐵哆嗦著,一步一步的走向老鐵,雙手出自本能的了出去。

“這是一柄,屬於真正戰士的槍。”老鐵握白虎裂,目深沉的看著巫鐵,芒落在巫鐵上,巫鐵皮上的溫度快速升高,烤得他汗水都流淌了下來。

“或者說,這是楊戩的第二兵。”老鐵沉聲道:“那個不要臉的家夥,他說顯聖真君用的是三尖兩刃刀……所以,他也偽造了一把……”

“其實,白虎裂,或者說,白虎裂殺槍,又或者說,白虎烈槍……這才是我們的標配武。”

“不過,哪怕是楊戩的第二兵,這桿白虎裂,他的材料也比我當年的那一桿要好出百倍……千倍……”

巫鐵雙手死死抓住了白虎裂槍桿。

老鐵沒松手,他們四條手臂同時握住了這桿兇兵。

巫鐵和老鐵直勾勾的對視,老鐵低下頭,湊到了巫鐵的面前,低沉的說道:“手持白虎裂的人……呼……你小子現在沒有資格擁有一桿白虎裂,更不要說,是楊戩隨的白虎裂……”

“但是,誰讓現在只有你一個人選呢?”

“所以,這桿白虎裂是你的了……如果你想從我手中接過白虎裂……就永遠、絕對、不允許,作出有辱他……以及他代表的那群人的事。”

巫鐵直勾勾的盯著老鐵:“我不會……你教我!”

老鐵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教你……你會很苦的……嘿。”

老鐵緩緩松開了手,他的作很緩慢,眸子裡的閃爍得厲害。

覺,就好像一個站在懸崖邊上、筋疲力盡的探險者,緩緩的松開了維系著懸崖下同伴生命的救生繩一樣。

他好似,松開的不是一桿長槍,而是一條珍貴萬分的命。

“不要侮辱了他。”老鐵喃喃自語:“真沒想到,大鐵這家夥,居然把他搜刮了回來……那麼,你要百倍的努力了。”

巫鐵緩緩接過白虎裂。

雙臂劇烈的抖著,巫鐵驚駭的看著這柄兇兵。

重,極其的沉重,如今巫鐵的運足元罡灌注後,他的力量極其可觀。

饒是如此,他也只是勉強能提得這柄兇兵,白虎裂得他雙臂劇痛,骨頭似乎都要被斷了。

一抹奇異的信息從白虎裂中湧出,巫鐵突然明白了很多相關的信息。

他低沉的呵斥了一聲,眉心金團一陣跳,無形力場籠罩了他。

白虎裂發出低沉的虎嘯聲,長槍表面無數流閃爍,這柄長槍的重量頓時變了五六千斤上下,長短大小也恰恰完契合了巫鐵如今的高。

雙手揮白虎裂,巫鐵驟然一個突刺。

空氣急速從虎頭中劃過,白虎裂只是發出了細微的‘呼’的聲音, 完全沒有老鐵剛才全力突刺發出的虎吼聲那般驚人的威勢。

“哪?”巫鐵驚愕的看著老鐵。

“實力太差……你現在,本還不配用他……”老鐵冷哼了一聲。

巫鐵似懂非懂的看了看老鐵,他雙手拎著白虎裂狠狠一抖,就聽‘鏗鏘’金屬撞擊聲大作,白虎裂的槍桿猛地回進了虎頭中,槍頭也驟然收彈回。

白虎裂的白虎頭猛地飛起,一道白裹住了巫鐵的右手手腕,‘鏗鏘’幾聲響後,巫鐵右手從手腕到手肘,就多了一件白的,鑲嵌了白虎頭浮雕紋飾的護臂。

“真巧妙!”巫鐵讚不絕口,這等變化如意的神兵,他不要說見過,他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大驚小怪,沒見識的小鬼。”老鐵大聲的訓斥著,他的兩條手臂回了,大聲的呵斥道:“好了,記住,這是一柄了不起的兵……不要辱沒了他……”

“哪,兇兵出世,一定要祭的……哈哈哈,我們去哪裡惹是生非一下,弄幾個不知道死活的家夥,祭一祭這寶貝呢?”

老鐵‘嘎嘎’笑著,然後猛地‘汪汪’吼了幾聲,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

大鐵在一旁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他知道,取走了白虎裂,巫鐵和老鐵是真的要走了。

大鐵的面頰上白的金屬開始融化,一顆顆金屬淚珠,不斷從他金屬面頰上落,然後快要滴到地上的時候,又重新被他碩大的腦袋吸了回去。

他是,真的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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