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問你,你是怎麼將那十二個金山神不知鬼不覺弄出去的?」雲淺月下心中的鬱悶,低聲音又問了一遍。這個才是最關心的。
「你確定要在這裡說?」容景也低聲音反問。
雲淺月默了一下,拉著他轉就走,一邊走一邊道:「去醉香樓吃飯!就點你說的荷葉熏。」
「好!」容景緩緩抬步,被雲淺月拽著走。
二人終於走到門口,絃歌已經坐在車前,看二人像是擰了麻花一般拖拉著出來,他角了,他家好好的世子啊,從遇到淺月小姐之後半形象都沒了。歎息歸歎息,扼腕歸扼腕,但他還是趕給二人挑開車簾。
雲淺月先上了車,見容景站在車邊看著,無奈,又手將他拉上車。
容景靠著車壁坐穩,雲淺月才手了酸疼的胳膊,這些日子廢寢忘食看書同樣力虛。而且都是拜這個傢伙所賜。瞪了容景一眼,從懷中掏出帕子去抹額頭上的汗。
容景掃了一眼雲淺月手中還是用的他那塊帕子,如詩似畫的容綻出一抹暖意,也手懷,掏出帕子抹了抹臉上的汗,對絃歌溫聲吩咐,「去醉香樓!」
「是!」絃歌一揮馬鞭,馬車穩穩地走了起來。
雲淺月抹完汗,將帕子又揣進了懷裡。
容景瞥了一眼,淡淡提醒,「那是我的帕子,你不打算還給我了?」
雲淺月手一頓,又將帕子往懷裡塞了塞,半不客氣地據為己有道:「你不是有老皇帝給了你一匹雪蠶錦的緞子嗎?能做多帕子?我覺得這布料好用,又吸汗,我要了。」
「你可真不客氣!」容景瞥了一眼。
雲淺月哼唧了一聲,算是認同。這些日子算是明白了,跟誰客氣也不能跟他客氣。這人不值得人家客氣。因為他黑起人來從來都不客氣。黑了他一塊帕子算什麼?比起他黑心差遠了。
容景不再開口,疲憊地閉上眼睛。
雲淺月見這會兒上了車,除了絃歌外再無人聽到他們說話了,還惦記著那佛像被他怎麼弄出香泉山的藏到哪裡去了,但見容景氣的確不好,他所說的染了涼氣本來認為他是胡謅的,但給他把了脈之後知道其實的確是真的,扁了扁角,終是沒問出口。覺得這人病著,不能太不人道再問東問西。
雲淺月在較場亭子睡了一覺,如今半困意也無,挑開車簾看向外面。
容景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並沒阻止挑簾子向外看的作。
今日的大街上人流依然如往日一般繁華鼎盛,賣吆喝聲不絕於耳,各種古玩、玉、字畫、食、雜耍、玩等等都擺出來賣,目都是在現代沒有的真正手工藝品。隨著馬車走,這一條街道兩旁熱鬧非凡。
雲淺月從來到這個世界不是在馬車中睡覺度過就是在雲王府和榮王府被人管著識字,還沒有真正地逛過街。頗有興致地看著人們或買或賣,前世今生逛街的次數有限,如今方覺得最下層人的生活才做生活。
「聽說了嗎?淺月小姐要嫁給文伯候府的公子,今日居然在武狀元大會上向皇上請旨賜婚。文伯候府十年前被人滿門殺害,聽說就留下這麼一個後人。」一個聲音忽然傳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雲淺月耳中。
雲淺月一怔,順著聲音轉過頭去,只見在街道拐角聚了一群人,其中說話的人是一個男子,大約三十多歲,一臉絡腮鬍子,其餘那些人則是有老有,有男有,皆是一臉吃驚的八卦像。
「我也聽說了,那文伯候府倖存留下的唯一公子做容楓!」又一男子道。
「是,是,就是做容楓的。文伯候府是榮王府的旁支,這容楓公子昨日剛剛進京,如今就住在榮王府呢!」又一個年歲小一些的男子連連點頭,「我家昨日在榮王府二夫人院子侍候的一個姑姑回家探親說的。說這容楓公子很得景世子照顧呢!」
「這淺月小姐莫不是和那容楓公子早就認識?要不怎麼今日就向皇上請旨賜婚呢!據說還非卿不嫁?將太子殿下給氣壞了,聽說剛剛回府後將書房的東西全砸了。我一個表親剛剛從太子府傳出來的話。」又一男子疑地道。
「應該是以前就認識。不過這也說不準。淺月小姐做事向來都不顧忌,為所為,想到就做,快人快語,大概是覺得太子殿下不好了,又看上容楓公子了。」又一男子也點頭附和,「誰太子殿下那日在皇宮要拿淺月小姐關押天牢傷了淺月小姐的心呢!」
「嗯,聽說今日在武狀元大會上,容楓公子武功無人能及,要連戰千人。還是淺月小姐替他覺得不公平,請示了皇上,說怕累壞了容楓公子,咱們天聖就了一個人才了。染小王爺也看不過,才向皇上請旨下場,與容楓公子平分了參加武狀元大會的人,皇上準許了呢!最後是染小王爺和容楓公子一起勝出,明日再決一勝負。」又一男子又道。
「據說這容楓公子不僅武功好,且長得也好。不遜於景世子的容貌呢!既然是文伯候的後人,那定也是個有才華的。據說淺月小姐怕明日他奪得了武狀元大會之後被別的人搶走,就捷足先登非要嫁了他不可。不過淺月小姐份非比常人,皇上沒同意,淺月小姐險些以死明志……」又一男子道。
……
雲淺月聽得角搐,沒想到男人也如此八卦,且八卦起來比人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候是真想讓老皇帝指婚嫁給容楓的,但什麼時候以死明志了?極其無語地看著那些人。
「這容楓公子若是明日得了武狀元,前途不可限量!淺月小姐有眼!」一個中年大嬸,胳膊上掛了一筐蛋,對雲淺月表示讚揚。
「是啊,容楓公子的畫像如今在墨寶齋有賣呢!我剛剛從墨寶齋出來,看到了容楓公子的畫像了呢!當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呢!我也覺得淺月小姐有眼。」一個小的子在人群中,有些地道。
「淺月小姐的畫像也是在墨寶齋有得賣的。我也看到了,那兩幅畫像放在一起,當真是一對璧人呢!」令一個子羨慕地道。
「男子有才,子有貌,若是真能結連理,也是千古佳話一樁。」一個大約六旬的老太太,手裡抓了一隻,聲音蒼老,但阻擋不住一顆年輕的心,「說書的都是這麼說的,才子佳人嘛!戲本子也都是這麼演的。」
雲淺月看著那個老太太手中的,小臉扭曲,這容楓不是昨日才進京今日才轟嗎?他的畫像出來的也未免太快了。沒想過古代也有聰明人知道抓住商機啊!
「可惜,淺月小姐是榮王府的嫡,要想嫁給容楓公子恐怕真不容易。」其中一個子蒙著面紗,,站在人群最後面,由婢扶著,穿得服極好,顯然是路過,聽到人們說便停下來聽了,看起來像是大家閨秀。
「是啊,容楓公子雖然是榮王府的旁支,但據說也是百年前的旁支了,和榮王府的緣早就淡了不。從二十年前文伯候被封了侯爺,也算是另立門戶了。這文伯候府如今就剩下容楓公子一人,孤立無援。與淺月小姐門不當戶不對,就算皇上不顧及始祖爺的祖訓同意了的話,雲老王爺和雲王爺怕是也不會同意的。」又一個人道。
「那可不一定,淺月小姐是什麼子?那是無法無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真是下了狠心非容楓公子不嫁的話,連皇上和雲老王爺也是拿沒轍,恐怕這事兒沒準就真了。」另一人又道。
「是啊,淺月小姐那執著勁,若是認準了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呢!還記得前年淺月小姐出去打獵嗎?據說追一隻雪狐,追了三天三夜,終於將那只雪狐給累得跑不抓了回來。」另一人附和道。
「對,對,我記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兒,當時茶館酒樓都說這件事兒呢!所有人都贊淺月小姐英勇不輸於男兒。」另一人也附和。
「今日這事兒茶館如今有說書先生也正在說,我們大家不如去聽聽?」一人詢問。
「好,走,去聽聽!」眾人立即同意。
說走就走,轉眼間一群人嘩啦啦向著對面的茶館沖了去。就連那抱著小孩的婦人,掛著蛋籃子的大嬸,抓著的老太太都跟了去,那站在人群最後面的蒙著面紗聽眾人談論的小姐和的婢猶豫了一下也跟了去。
雲淺月看著那一群人浩浩湯湯進了茶館,盯著那茶館看了半晌,才無語地收回視線。今日一不小心又轟了一把,怕是嘩然天下也不為過。為古代廣大人民貢獻了茶餘飯後的輿論談資。最重要的是為那家茶館增加了生意,為那墨寶齋拿出畫像賺了商機。
雲淺月抬眼天,只見上午還好好的天晴日朗,這麼片刻就籠罩上了烏雲,一如如今那顆巍巍的心。收回視線,又盯著那茶館看,只見那人聲鼎沸,只有人進去,沒有人出來,過窗子可見人頭人頭,生意火得不行。有心也想去聽聽,不過想著以如今自己武功盡失的小板也不進去,只能打消了念頭。
但還是有些不甘心,目移向茶館門面上方的牌匾上,只見一方大牌子上面寫著「一縷茶香」四個大字。默記下了名字,才收回視線,剛要落下簾子,發現絃歌似乎忘記了趕車一般,手中攥著馬韁也看著那間茶館,臉怪異,馬車停滯不前,怪不得能聽了這麼久呢!原來剛剛那些人的話這傢伙也聽到了。
「咳咳,絃歌,你想你家世子真變死鬼嗎?還不快走!」雲淺月狠狠咳嗽了兩聲。想著八卦無不在啊!
絃歌一驚,連忙收回視線,回頭看向雲淺月,冷峻的臉無比怪異,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還是回過頭,一揮馬鞭,馬車快而穩地走了起來。
雲淺月手額頭,想著今日這地雷踩大發了!怎麼收場啊!
再沒有看外面大街熱鬧的心,落下簾幕,子回來繼續靠著車壁,見容景依然靠著車壁閉著眼睛,呼吸均勻,似乎睡著了。即便睡著,即便如此虛弱,他看起來還是那麼欠扁的溫吞樣子,瞪了容景一眼,想著若不是知道他是容楓叔叔,聽到這些人的話大約是很高興的。都是這個黑心的傢伙。
這樣一想,恨不得掐死他。想到就做到,雲淺月立即出手去掐容景脖子,手還沒到,惡狠狠地聲音就傳出,「你說,說你不是容楓的叔叔,我就不掐死你!否則我就掐死你。」
容景恍若未聞,依然閉著眼睛睡著,一不。
雲淺月的手到了容景的脖子上,他脖頸的溫涼潤骨,剛到手立即了回來,改為抓住他的領,依然惡狠狠地道:「不準睡了,快說!」
「你掐死我也好,我的牌位會供奉進榮王府祠堂。等你以後嫁給容楓,也是每年要去給我叩頭上香的。這樣也不錯,能每年得你三個響頭,與日日得你晨昏定省請安問好喊叔叔相差無幾。我就勉為其難著吧!」容景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雲淺月惡狠狠的表,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聞言只覺一口鮮突然從腔湧出來,看著容景溫潤如畫的臉險些噴到他臉上,一雙眸子惱怒地盯著他,你了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