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林清遠手了一把臉，所有的緒都收斂起來，他又是那個一臉儒雅斯文的中年男人。

“對不起，你休息吧。”

他轉，開門離去。

林清媛一直到此刻，才終於忍不住雙手捂著，嗚咽地哭出來……

……

張大川回到兒子的病房，見到兒子正在玩手機，他走過去，“兒子，你不用擔心了，老爸已經把你的手費都湊齊了。明天我就找醫生，他給你手。”

病牀上的男孩年約二十歲，因爲病重而黝黑，聞言目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

“爸，你哪來的錢？”

“這你就別管了。”張大川神頗有點得意。

男孩知道自己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你是在哪騙來的錢吧？”

張大川斜了他一眼，“嘶”了一聲：“你這臭小子，胡說什麼？”

男孩這時才發現張大川的臉上有傷痕，服也是髒兮兮的，“你臉怎麼了？還有你這上，跟人打架了？”

“沒有，就是……路，我摔了一跤。”

“我纔不信，你肯定又惹事了。”

“那你別管，等著老爸帶你吃香的喝辣的就行。”

男孩雀躍道：“我還要買蘋果！”

“知道了，等你病好給你買。”

男孩傾過來，悄悄地問：“爸，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認識什麼有錢人？”

“呦，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清楚？”

“你真當我傻啊，這麼多年，每次我們快沒錢的時候，你就忽然又暴發戶了一樣，要不是認識什麼有錢人，肯定不會這樣。你快跟我說說，那個有錢人是誰啊？”

“你打聽這麼多做什麼？”

“我就是想知道！”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切，小氣，你是怕我知道了，去找那個人要錢？”

張大川拍了一下兒子的頭，“對，你這臭小子，別把我的搖錢樹給挖了！”

男孩很不服氣，嘀咕一句，“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個人姓葉對不對？還是一個大總裁！”

張大川很是吃驚，“你怎麼知道？”

“哼，我纔不告訴你。你說的那個人，我上網都查了，家裡很有錢，葉氏集團的總裁是不是？前幾天才出來他老婆給他戴綠帽子了！”

“你說什麼？”張大川震驚地快說不出話來，“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快跟我說說！”

男孩別開臉，“我纔不告訴你。”

張大川心急的要命，只能哄著，“你告訴老爸你怎麼知道的？你還知道些什麼？老爸回頭不僅給你買最新的蘋果，還給你買一個筆記本電腦，最好的那種，好不好？”

男孩這才爽快地笑了，“那還差不多。”隨後打開手機，找到之前他截圖保存下來的容，正是那晚慈善酒會上被出葉涼煙非葉家兒的新聞容，當時這個新聞在網上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就立刻被刪除了。像張大川這種不怎麼上網的人自然不知道，而他天天住院無聊，就只有玩手機，看到是有關於葉家的新聞，他就順手保留了下來。

男孩得意地笑起來，“你看，我說的是真的吧？”

張大川盯著新聞看了許久，目裡漸漸出難以置信，他怔怔地問：“兒子，你快告訴我，這新聞到底是真是假的？”

“應該是真的吧？我記得我剛保存下來，網上就刷不出來了。這些有錢人，就是會作！”

張大川卻好像沒聽見他說什麼。他目裡盯著“非親生兒”那幾個字，突然想到了昨天遇到的葉涼煙。可以肯定的是，是林清媛的兒，母倆眉眼間長的特別像，可要是不是葉禮誠親生的，那是……

想到某種可能，他心有種說不出的激！

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他這往後的日子，更可以高枕無憂了！

“對了，兒子，你快幫老爸在網上查查看，這個孩的信息。”

男孩一臉頹喪，“我查了，本什麼都查不到。”

“啊？爲什麼？”

“我哪知道？不說了，我要吃哈達斯，爸你去給我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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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川彷彿沒聽見，男孩不滿起來，“爸，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啊？”張大川回過神，又湊過去道：“那你有沒有辦法查到這個孩的一些基本信息，什麼名字？什麼學校？多大了？”

男孩奇怪：“你要查這些幹嘛？”

“那你別管了。”又加一句，“查出來，你想吃什麼老爸都給你買。”

男孩將信將疑，拿出手機百度，翻了很久才找到今年江、葉兩家聯姻的新聞，他大起來，“爸，查到了！這個的好牛啊，居然嫁人了，而且嫁的還是江家的大爺！江氏集團啊，超級超級有錢，我一個同學的哥哥據說就在江氏裡上班，我們老羨慕了！”

張大川激不已，“快給我看看。”

網上關於葉涼煙的新聞不多，一直很低調，除了婚禮那時候的新聞，確實也沒其他新聞資料了，不過還有一些有關於的簡略信息，姓名，出生日期，目前是盛京醫科大學醫學系的學生等，有了這些，足夠張大川知道他想知道的了。

……

葉家的大門外，徘徊著一個人。

葉欣佳站在家裡的二樓，從窗外遙，一直見那個人在來回走。

葉欣榮走過去，“大姐，你在看什麼？”

擡了一下下，“你看那個人。”

葉欣榮踮起腳尖，也看到了那人，“他誰啊？認識的？”

“不認識。”

“那他在我們家門前幹什麼？”

葉欣佳沉一會，“去，告訴門口的保衛，問清楚那個人幹什麼？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把他轟走。”

“好。”葉欣榮很快打電話給了門口保衛，對方接了電話後，很快出了保衛室，走到那個人面前，從葉欣佳們這角度看過去，只見那人跟保衛爭執了幾句，後來就有點不捨地離開了。

很快電話響起，葉欣榮接了起來。

“二小姐，那人說他就是一個過路的，也不說幹什麼，我們已經把他轟走了。”

“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葉欣榮如實轉達。

葉欣佳皺起眉，“以後這樣的人，看到了就立刻趕走。”

“嗯，知道了。”

“對了，昨晚爸沒有回來吧？”

“大姐，你問這個幹什麼？爸沒回來，不是很正常嗎？”

葉欣佳若有所思，“不，我不覺得正常。”

“怎麼說？”

“欣榮，你知道林清媛現在住哪嗎？”

葉欣榮撇，“大姐你問這個幹什麼？我才懶得管住哪呢！”

“你不覺得，爸會去找嗎？”

“這怎麼可能？”葉欣榮吃驚地睜大眼，再一想，又覺得好像那麼回事，“大姐，我看爸他是糊塗了吧？那個賤人都離開家了，他還惦記著？”

葉欣佳想了下，“這樣吧，欣榮你想辦法找一下林清媛住在哪，再派人監視，或者再跟著爸一點，看他都去了哪裡？如果他去找林清媛，你立刻告訴我。”

“不是吧，大姐，你要我跟蹤爸？萬一他知道的話，會罵我的。”

“你小心點，別讓他發現就好。”

葉欣榮點點頭，又有點憤憤不平，“爸也真是的，我們好不容易把那對母趕出家門，他還惦記著那個賤人！氣死我了！”

……

張大川被趕出了葉家大門，他心底不服氣，原本他是想找機會約見葉禮誠，向他證實一下那個新聞的真假，但是既然葉家不給他機會，他也只好用另一個辦法了。

林清媛正在家裡休息，張大川的電話打來了，一看，本沒接。

電話響了幾聲後停下來，很快又有一條短信過來，“我有話要問你，我們見面談。”

林清媛依舊當做沒看到。

過了一會，短信又來了。

“如果你不來，我就會說出我們之間所有的事，公佈於衆！”

“青西大街66號，我在那等你。”

像是篤定一定會去一樣，張大川發完短信就直接去約定的地點。

林清媛手指輕地著手機，半晌後，拿起東西，換了服，出門。

葉涼煙到了碧海藍天，用鑰匙開門進去，卻沒發現林清媛的影，在家裡等了一會，卻還不見回來，只好給打電話。

“媽，你在哪呢？”

“我出去一趟，你是不是過來了？”

“恩，我在家裡呢，沒看到你人。”

“我這可能還要點時間，你先回去吧。”

“媽，你還沒恢復好呢，去哪了，要不要我過去找你？”

“不用，你自己回去吧，路上當心啊。”

林清媛很快掛了電話，葉涼煙蹙了蹙眉，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沒事可做，只好拿了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去了。

電梯門打開，迎面卻見到了林清遠走出來。

“舅舅？”

“涼煙啊，你也來了？”

“嗯，我正準備回家呢，我媽不在家。”

“不在家？”林清遠微蹙起眉，“那有說去哪了嗎？”

“沒說，就說出去一趟，聽語氣好像有事。”

“有事？”林清遠微微思索，忽然神一變，他連忙轉進了電梯，葉涼煙不明原因，還是跟著進去了。

“舅舅，你怎麼了？”

“哦，沒事，就是想到了你媽可能去的地方。”

葉涼煙疑起來，“你怎麼知道？”

林清遠沒有說話，同時他一臉沉鬱地給林清媛打電話，但並沒有接。

想了想，他又給張大川打了電話。

電話一通，他劈頭就問：“你是不是約了清媛？”

“是啊，你這消息倒靈通啊。”

“你們約在哪？”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一百萬，你不想要了嗎？”

“……”張大川沉默了一會，說了地址。

林清遠掛了電話，葉涼煙見他面冷沉，心底疑卻什麼都沒再多問。

……

這是一家高檔的咖啡店，林清媛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張大川正坐在門口顯眼的位置。

見到，他高舉著手，“清媛，在這邊。”

林清媛面無表地過去，坐下後，直接道：“你有什麼話要說？”

張大川不似之前那麼無賴，他招來服務員點了兩杯咖啡，著林清媛的目充滿了曖昧和一說不清的覺。

林清媛皺起眉，一臉冷淡地站起走，“你不說話，我就走了。”

“哎哎，別啊，我有話問你，咱們坐下慢慢說。”

林清媛坐回去。

“清媛，我知道你這麼多年其實過的辛苦的，都怪我，是我不好……”他說著，假意拍打自己的臉，“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沒想到你還能對我這麼好……”說著說著他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

林清媛覺得莫名其妙。

“清媛，事我都瞭解過了，你看……什麼時候讓我跟兒見一面？”

林清媛倏地擡眼，看到張大川那一臉迫切期待的樣子，震驚之餘，終於明白他爲什麼這麼說了，臉冷了冷，道：“你別癡人說夢話，我的兒是我的，跟任何人無關。”

“我知道你生氣，你發火我也不會在意，但是，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對吧？你總不能讓我們父……”

“你是？”林清媛冷笑，“張大川，別往自己臉上金，我那時候做什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憑什麼說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