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任何一門技巧，不停地練習，練到爛於的境界，足以毀天滅地。天 籟 小說刀魔的這一刀，化繁爲簡，就是簡單的“砍”，他邁著大步，執刀的手臂掄出一個巨大的圓弧，寬刀看上去笨拙，度也並不快，但偏生氣勢驚人，彷彿盤古開天闢地一般，蘇韜籠罩在這氣場之中，竟然有種無法逃的覺。

這刀魔練出了自己的領域。古代有武林高手，練到十步殺一人的境界，也就是說，十步之，那是自己的絕對領域，刀魔此刻就練出了那種神莫測的領域，蘇韜如同待宰的羔羊，只能著脖子，任人宰割。

咦!

刀魔寬刀落下，現蘇韜竟然不見了，心頭一片詫異，這原本是十拿九穩的一招，不可能生失誤。

蘇韜此刻跌坐在一邊，覺冷汗直冒，自己真與死神肩而過了。

刀火石間，蘇韜用了脈象，整個人矮了半寸，然後扭了一個古怪的姿勢，竟然逃離刀魔刀芒的鎖定，往旁邊一個滾翻，靠在牆角。

據《醫經》中記載，脈象最高的境界能達到易容易的境界，也就是說，通過七竅和經脈的聯繫，讓整個人的變形，甚至還能改變容貌。

蘇韜一直認爲，那是忽悠人的，不可能出現，但剛纔臨危之下，靈一閃，卻是讓他到了那個臨界點。

刀魔朝蘇韜瞟了一眼，冷哼一聲，手裡握刀柄，終究還是怪一聲，拔步朝遠奔去。大約十來秒之後，就看到燕無盡揹著手，突然出現在刀魔剛纔站的地方。燕無盡淡淡地掃了蘇韜一眼，問道：“你沒傷吧?”

蘇韜點了點頭，淡淡笑道：“皮外傷而已!”

燕無盡輕吐一口氣，擡起腳尖，往前一下子躥出好幾步，他自言自語道：“這是欺負我年紀大，跑不過你嗎?”

燕無盡出現之後，蘇韜知道自己得救了，回想起刀魔剛纔凌厲的殺氣，也是後怕不已。自己的武功對付普通人，還是輕而易舉，但面對刀魔這種宗師級的高手，還是略顯不及。

畢竟蘇韜此前都是將所有的力全部花在醫上，人的力是有限的，若是他將所有力花在武上，那刀魔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主要是業有專攻，人不可能十全十。

蘇韜將門打開，坐在大廳等了半個小時，燕無盡果然折返而歸，他青的練功服，袖口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劃口，足見剛纔的兇險。

燕無盡見蘇韜正在烹茶，不聲地接過茶杯，道：“老巷深井，井水泡出來的茶水，果然名不虛傳!當然，這茶葉也不錯，應該是空靈山茶樹王今年的新茶，每年產量只有幾百斤而已。”

蘇韜暗忖燕無盡果然厲害，表面上不聲，事實上心藏著千山萬壑，他點頭道：“燕老，目如炬。刀魔，如何了?”

燕無盡搖了搖頭，道：“功夫練到我和他這種境界，除非雙方都決意要個你死我活，任何一方想要逃，那都是誰也管不了誰的。你能在刀魔刀下活兩次，已經實屬不易。”

蘇韜無奈苦笑道：“只能說我運氣太好，剛纔我有好幾次，都以爲自己要進鬼門關，結果差錯之下，才從他刀下逃。”

燕無盡擺了擺手，笑道：“千萬不要這麼說，如果被刀魔聽到，你是憑運氣躲過他的暗殺，恐怕他的鼻子得氣歪了。”

蘇韜給燕無盡又續了一杯茶，想了想，還是提醒道：“燕老，有句話我上次就準備說，今天再遇見你，卻是不吐不快。”

燕無盡豁達一笑，擺了擺手，道：“你實話實說便是!”

蘇韜思忖片刻，組織了一下話語，緩緩道：“其實你已經不適合與人手!”

燕無盡微微一怔，無奈地搖頭，苦笑道：“人在江湖不由己。踏這個圈子，就別想著哪一天能金盆洗手。”

蘇韜暗忖燕無盡這等高手，其實對自己的很悉，哪裡出現問題，也是心知肚明，他只能儘量勸說，“你年輕的時候練過八極拳，這套拳路太過剛猛，屬於損敵一萬自毀八千的那種霸道武功。雖然進四十多歲，你改練太極，試圖緩和年輕時修煉八極拳留下的後癥，但是太極雖然有強健的功效，但若是過度使用，還是會損傷人的氣。”

燕無盡知道蘇韜的醫高明，他輕聲道：“說丟哪能輕易丟下，走一步算一步吧。”

蘇韜想了想，暗忖燕無盡對自己有兩次救命之恩，作爲一名醫生，不能看著他這麼有病不醫，霍然起，走到藥櫃前，練地拉開藥屜，信手抓藥。

燕無盡在旁邊仔細觀察，抓藥是中醫堂的基本功，單靠手功，藥品的重量分毫不會差，蘇韜已經練到了這等境界。

前後不過一分鐘，蘇韜提著個牛皮紙包好的藥包過來，笑道：“養氣散，回去煎服，早晚各一次，對你的老病會有作用。”

燕無盡倒也沒有拒絕，將茶水飲盡，然後提著牛皮藥包，起離開。

蘇韜將燕無盡送到門口，著他略顯單薄的影，心中一片慨，從燕無盡上能夠到一種高手的孤獨，他們的世界，常人難以企及，對於國的追求，已經到了癡迷的境界，讓他放棄國，那是一件很錯誤的判斷，蘇韜有點後悔說出方纔某些話。

燕無盡提著牛皮藥包走得很慢，蘇韜剛纔提醒自己注意中之言，讓他到了一真誠。燕無盡這麼多年來，一直被奉爲武學宗師，常人都只看到他鮮亮麗的一面，但鮮有人關心他的心，高不勝寒，舊傷導致他默默地忍痛苦，但他不得不咬牙堅持，江湖人，一旦踏，除非閉眼蹬，否則絕不輕言放棄。

不知不覺，燕無盡已經回到門前，剛準備推門，燕莎就已經打開門，雙目清澈，上下打量著燕無盡，低聲道：“爺爺，你又跟誰手了?”

燕無盡嘆了口氣，道：“還不是那個粵州刀魔，去而復返。這一次他傷上加傷，諒他沒有膽子，再繼續回來了。”

燕莎皺眉，轉進了屋子，再出現時手裡提著一把寶劍，蹙眉道：“要不我跟過去，補他一劍?”

燕無盡搖了搖頭，道：“你還欠缺了點火候啊?”

燕莎不開心地了寶劍，劍及劍鞘，出噌噌的聲音，脆聲道：“爺爺，你不是說我是天賦異稟嗎?區區一個刀魔而已，我相信自己肯定能解決他。”

燕無盡淡淡一笑，解釋道：“若論紙面上的實力，他現在負重傷，你或許不比他弱。不過，刀魔之所以能長到現在，皆因在生死中磨礪，越是於困境，越是危險，而你一直缺歷練，我不能讓你犯險。”

燕莎嘆了口氣，眼中流不甘之意，道：“ 爺爺，下次一定要帶上我，我肯定能幫到你!”

燕無盡輕輕地了一下燕莎的頭，笑道：“你媽呢，又在加班嗎?”

燕莎眼中閃過一道失落之，道：“媽，這兩天帶隊省追捕一個毒販團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

燕無盡嘆了口氣，道：“就是太拼了，忘記了這個家庭。”

抓捕毒販團伙，雖然聽上去有點危險，但燕無盡對自己兒媳婦的本領，還是有所瞭解，在任境之中想要自保，那是沒問題的。

燕莎寬容地一笑，道：“爺爺，我不這麼看。媽媽，是中豪傑，等我長大之後，一定也要爲那樣的刑警，爲社會清除毒瘤，懲惡揚善。”

燕無盡眼中出暖，兒媳婦對燕莎的影響很大，自從自己的兒子去世之後，就一直醉心於工作。燕無盡淡淡道：“明天你還得上學，早點休息吧。”

燕莎點了點頭，甩著青蔥般的長辮子，往樓上行去。燕無盡著燕莎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複雜的。

燕無盡的年齡已經很大，他也不知道能守護這對母多久，雖然倆都懷武功，但想要在社會上長久的立足，不被欺辱，必須還得依仗其他的力量。所以燕無盡纔會爲毒寡婦晏靜工作，這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希能給這對母的未來提供一份保障。

燕無盡咳嗽了兩聲，取了紙巾，拭了下脣，痰中帶著，蘇韜的眼力很毒辣，這是一個讓人驚訝的年輕人。

燕無盡突然想起上次晏靜與自己提起過，若是收蘇韜爲徒，是否合適，他一直在觀察蘇韜，這是一個心堅韌，心懷韜略的年輕人。燕莎和自己的兒媳婦，雖然都懷武功，但畢竟都是流之輩，在這個男權當道的社會，想要傳承自己的武學理想，還是得要找個合適的男兒才行。

自己的兒子天賦優異，只可惜死得太早。

燕無盡站起，步院子，著晴朗的星空，心中百念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