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校服

驗結果出來得很快，數據顯示，路星辭和段嘉衍的信息素匹配度達到了驚人的99%。

在等待驗結果的這段時間，段嘉衍自己在網上搜了搜資料。

Alpha應激癥算是一種較為常見的病癥，但大多數得病的Omega都很難找到和自己高匹配度的Alpha，出於安全考慮，只能在發期把自己隔離起來。

如果能找到高匹配的Alpha，通過換信息素的行為就能有效地治療病癥。

段嘉衍往下一拉，想看看什麼算是換信息素的行為。

超過一夜時間的同床共枕。

換唾的親吻。

臨時標記。

終標記。

使用沾染Alpha信息素的品，也可以一定程度緩解癥狀。

……

注：若單憑其中一項行為無法緩解應激癥，可以將以上各項行為進行疊加。如臨時標記的同時接吻、接吻的同時擁抱等。

這些治療手段一個比一個野，段嘉衍一開始還覺得變扭，現在已經想通了。

他是那種接能力很強的人，如果做個臨時標記就能避免被隔離，他會選臨時標記。

段嘉衍拿著那張報告單，開始試探：「要不，你咬我一下？」

路星辭的聲音不咸不淡，聽不出什麼緒：「要不，你還是隔離吧。」

段嘉衍見他這麼一副見死不救的樣子，一瞬間有些想跟他來的。他想直接拽著路星辭的領他咬一口自己的脖子。

但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幹過路星辭。

段嘉衍下了那陣不理智的衝，非常理智地思考了一下。

「路爸爸。」段嘉衍放輕了聲音，敬語都用上了：「您行行好，咬我一口吧？」

「……」

路星辭真沒想到，段嘉衍還有這種手段。

「就一下，很快的。」

「……」

和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對視了十多秒，路星辭瞥開眼，聲音有些低：「你知道要是給了臨時標記，會產生什麼影響嗎？」

Alpha一旦標記了Omega，不管是臨時的還是終的，本能都會讓他們對那個Omega產生強烈的保護和控制，獨佔Omega的慾甚至可能令Alpha喪失理智。

「我覺得，」段嘉衍見他有松口的意向，一臉真誠地吹捧：「以你的定力，你是不會被本能影響的，畢竟你是那麼優秀的人。」

「……」路星辭看他一眼，半晌後，角微揚，意味不明地笑了：「那來吧。」

一聽他答應了，段嘉衍眼睛一亮。

眼看著段嘉衍把外套拽下來，馬上就要解襯衫了，一副讓我們速戰速決的架勢。

路星辭打斷他：「去廁所。」

他都開始覺得段嘉衍分化晚不算壞事了，不然按照對方這個毫無自覺的格，他有些懷疑段嘉衍能不能好好長到這麼大。

段嘉衍停下手，一臉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路星辭看他這個樣子，有種自己才是那個等待被標記的Omega的錯覺。

醫院的廁所隔間。

消毒水的味道令整個空間都漉漉的，路星辭鎖上門。

「你背過去，手撐一下牆。」

「不用。」段嘉衍說著，人倒是轉過去了：「我能站穩。」

路星辭也不堅持，他的視線落在段嘉衍上。

屬於Omega的脖頸細膩，往下一點，是男生線條清瘦的肩膀。

段嘉衍的發和瞳都很淺，高一的時候，年級主任以為他染髮，還讓段嘉衍去把頭髮弄回黑。他皮也白得剔，好像整個人都有點缺乏素。

越靠近他，Omega信息素的香味就越濃郁。

段嘉衍等了半天沒等到對方咬下來，再加上路星辭離他近，另一個人的溫和氣息變得格外有存在。

他忍不住催促：「你怎麼還不……唔啊！」

對方咬下來的那一瞬間，段嘉衍全都僵住了，他下意識想掙扎，手肘不由得往後拐了一下。

後的人卻早有防備，路星辭用力一拉他的手腕，扣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為了防止段嘉衍再襲，路星辭乾脆把他兩只手都反剪在了背後。

段嘉衍意識到，Alpha和Omega是真有力差這回事的。

至在標記時，路星辭一隻手就能制住他。

標記過程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生理反應讓段嘉衍的頭腦開始發熱。

標記即將完時，路星辭最後一次將信息素注他的腺。

段嘉衍微微睜大眼睛。

他能覺到，離開的那一瞬間，路星辭的舌尖有意無意了他一下。

段嘉衍：「！」

這個想法，加上標記完時帶來的衝擊力，讓段嘉衍一險些跌下去。

路星辭及時撈了他一把。

男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語氣散淡，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都說了讓你撐著牆。」

-

段嘉衍回家時，付媛也已經到家了。

付媛見他慢吞吞地趿拉著拖鞋走來走去，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喝。

「聽你賀叔叔說，你跟同學出去玩了？」

段嘉衍應了聲，他暫時不想告訴付媛他得了應激癥，唯一能幫他的人還是路星辭。不然按照付媛的格，不僅要擔心，還可能拉著他去路家登門道謝。

段嘉衍回過頭：「媽，我想從下個月開始住校。」

付媛一怔，隨即微微蹙眉：「住校的話，你能適應嗎？」

「宋意也住校，他們宿舍只住了他一個人，還有三個空床位，我想住過去。」

「可你賀叔叔那套房子……」

「和賀叔叔他們住我可能不太習慣。」段嘉衍垂著眸子喝水。

付媛抿了抿：「阿也，我不放心你。你從小到大都沒住過集宿舍，而且你現在這個績，要是住校，我真沒辦法瞭解你平時是什麼況了。」

「……」

付媛見他不說話，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

知道，自從再婚之後，丈夫和大兒子彼此間多多存在著隔閡。現在這孩子長大了，知道有了新的家庭，就安安靜靜選擇了離開。

付媛有些心疼，到底是不忍心難為他，輕聲道：「你們快要月考了吧？你月考績要是比以前有進步，你想住校就去住吧。」

段嘉衍見松了口，眼睛一亮。他看向付媛，決定先探一下他媽的口風：「你想我考什麼樣子？」

付媛想了想，其實對段嘉衍的學習也沒多大要求。就是希學習能稍微分散點兒段嘉衍的注意力，讓他乖一點，別不就惹是生非。

「考過年級倒數五十名吧，」付媛提了個不能算要求的要求：「你考倒數五十一名都行。」

段嘉衍思考了一下：「這可真是太難了。」

「……」

明天就要上學了，學校里到都是Alpha，為了驗證路星辭的標記靠不靠譜，段嘉衍給沈馳烈打了個電話，讓他在他家樓下等他。

他和沈馳烈住在同一個小區，兩個人有時候還會一起回家。一見面，段嘉衍就直接給了沈馳烈一個擁抱，沈馳烈不問他為什麼，十分配合張開雙臂：「兒子！爸爸抱！」

段嘉衍忍住了一腳踹死沈馳烈的衝，他出手，了一下沈馳烈的肩膀，又了一下他的脖頸。

沈馳烈：「……」

沈馳烈：「……兒子你在幹甚麼？」

沈馳烈：「難道你變O之後突然意識到我的英俊和偉岸，決定投爸爸寬闊的懷抱了？」

段嘉衍懶得理他，在他上蹭了好幾下。

沈馳烈：「就算是你，這樣來也是不可以的。」

沈馳烈的信息素對他沒有攻擊，看來路星辭的標記還是管用的。

段嘉衍抬了抬眼皮：「行了，你可以滾了。」

沈馳烈見他說完真的扭頭就走，一瞬間覺得自己被用完就扔：「……段嘉衍我尼大爺啊！深更半夜你讓我滾下來就滾下來，滾回去就滾回去？」

段嘉衍回頭，出一個不近人的笑：「那你想怎麼樣，跟我搞嗎？」

沈馳烈被他那個笑容弄得打了個哆嗦：「不了吧。能駕馭你的Alpha，我估計還沒出世。」

「知道就好。」段嘉衍懶洋洋地轉過，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看他一眼：「明天見啊，乖兒子。」

「……」沈馳烈看他非要把這個便宜佔回來，有些好笑地應了聲。

了卻了一樁心事，段嘉衍當晚睡得很踏實。

星期一的早晨，一中照例舉行升旗儀式。

馬上就要月考了，等待升旗儀式開始時，有不學生拿著口袋筆記本背知識點。

段嘉衍混在人群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上有些疼。

這種覺時有時無，他正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旁邊的宋意忽然拍了下他。

「兄弟，看你神。」

段嘉衍抬頭，藝班的學生們剛好從他們這兒經過。江祈念的校服里套著衛，今天一頭長髮披在肩膀，顯得人很溫。

段嘉衍朝江祈念笑了一下，後者大大方方對他揮揮手。

剛揮完，江祈念旁邊的生小聲道：「自從知道段嘉衍是Omega，我覺得他也沒那麼橫了。」

江祈念笑了：「他本來脾氣就不差吧？」

其他幾個生也跟著議論：

「我那天看他揍杜許晨都見了，一想到他是Omega，我居然覺得……有點可？」

「念念，你要不考慮考慮吧，Omega好稀有的，能和Omega談，說出去吹一年啊。」

「吹什麼吹，」江祈念笑道：「我要是和誰談，只會是因為我喜歡他，跟別沒關係。」

藝班的學生們走後，段嘉衍上的疼痛不減反增，脖頸逐漸傳來了灼燒，似乎還有些泛紅。

Omega的腺就長在脖頸上，這塊皮對信息素的敏程度最高。段嘉衍意識到他的應激癥可能又犯了。

場上人太多了，大家還站得近，是段嘉衍附近的一小片區域就有四到五個Alpha。

他下意識去尋找路星辭的影，男生就站在他後排的不遠，段嘉衍剛想喊他的名字，突然意識到不對。

就算路星辭知道他犯病了，難道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去拉路星辭的手，或者找對方要一個擁抱嗎？

怎麼想都不合適。

……

對了。

段嘉衍忽然記起來，網上說使用沾染Alpha信息素的品也能緩解癥狀，他可以找路星辭借一借校服。

他正要回頭，突然看見年級主任領著一名風紀委員，一路朝十班走過來。

年級主任姓蔣，是個事兒很多的中年男人，蔣主任一路讓風紀記下沒穿校服的學生名字，還讓那些學生出列了。

旁邊有人嘀咕：「老蔣今天是要找事啊，沒穿校服的都被去場跑五圈，一班那幾個已經開始跑了。」

宋意下意識扭過頭，看向段嘉衍。

果然沒穿校服。

段嘉衍嘖了聲。

他不穿校服都習慣了，要是他穿了校服還能和路星辭換一換，可他現在這麼，他也不太好意思找路星辭要校服。

要不直接走了吧？

可蔣主任就在十班的隊伍後面，他要是溜了，對方肯定能看見他。

段嘉衍有些煩躁，想著要不就去場跑圈算了，正好場人……

正想著。

有一件校服搭在了他上。

段嘉衍反抬眼朝旁邊看，路星辭沒說話，把自己的校服給他以後，轉走向了十班的隊伍末端。

路星辭的校服上滿是他的信息素，段嘉衍被對方的味道包裹著，繃的神經逐漸放鬆。

段嘉衍分辨不出這是什麼味道，但應該有草木香，還有一點酸酸的乾爽氣息。

像是沾有檸檬味的森林，其上落了層薄薄的雪。

宋意看著路星辭把校服搭在段嘉衍上，然後徑直走向被罰跑圈的隊伍。

宋意都快看傻了，他忍不住問：

「班長這是……什麼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好，他，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