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神儀式結束後, 主持人和場務引導著導演組和演員們分散站到兩個機位旁, 在齊數三二一後,掀起了蓋在攝像機上的紅布, 放響鞭炮, 宣告著開機儀式的完。
開機儀式後,馬上進行的是簡短的發布會。主持人有請主創人員們上臺,導演顧靈峰和編劇饒桉先上臺,而後是演員們自覺地按照戲份依次上臺站開。季侑言跟在景琇的後, 準備落後景琇小半步登臺, 景琇卻在臺階旁站定子,朝著出了手示意。
抿著, 面上平靜無波,眼底一閃而過的卻讓季侑言心神一。
季侑言放棄了理智的考量,手挽住了景琇來的手,落落一笑,攙著的胳膊一起登上了臺。
站在景琇的右側, 與景琇一同面對著臺下紛雜熙攘的鏡頭與老師。
這不是第一次以電影人的份站到這樣中心的位置上,前世, 甚至走到過電影人最榮耀的位置上過,可沒有哪一次能讓像現在這樣,慨萬千。
這是第一次,和景琇一起相對平等地站在這樣的位置上。
就像是一場做了多年的夢終於圓了,可和想象中的不一樣。有已久的滿足與歡喜,但更多的居然是沒有預料的釋然與輕松。
季侑言側目看向與並肩而立的景琇, 眼底有溫慢慢溢出。
主持人照例先采訪的導演和編劇,詢問他們關於電影籌備時長、劇本創作背景之類的常規問題,最後是問顧靈峰,關於兩個主選角的考量:為什麼會選擇景琇和季侑言來出演。
顧靈峰的回答非常方:“自然是因為景老師和季老師都是非常合適的人選。我和景老師從前合作過,我很欣賞,所以合作後就一直打算,有機會要再合作一次。這次也很高興,景老師接我的邀約。而季老師,我在《全民製作人》的時候與接過後發現是一個非常優秀非常有想法的演員,讓我眼前一亮,而且本人和這個角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的。”
頓了頓,像玩笑話般,他拋出了一個煙霧彈:“還有一點重要的,是我覺得,景老師和季老師對到一起,是我想要的那種覺。”
“嗯,就是,很有火花。”
開機發布會,不能太多東西,但又要適當地抖一些東西出來,引得觀眾對電影有所好奇與期待。
他這這話一出,臺上臺下的人都笑了,主持人看著季侑言右邊兩個可憐的男演員打趣道:“導演你這麼說,我要開始重新考慮周老師和李老師在這電影裡的份了。”
因為是雙主電影,所以關於季侑言和景琇的采訪,對臺本時和顧靈峰確認過,兩人可以纏繞在一起問的。
順勢走到景琇和季侑言旁,采訪兩人道:“對導演的話,景老師和季老師你們怎麼想的呢?”
景琇單手兜,抬起話筒淡淡一笑道:“我覺得我也需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和季老師在電影裡的關系了。”
主持人輕笑,又問季侑言:“季老師你覺得呢?”
景琇的視線隨著主持人的話落在季侑言的上。把話筒遞給季侑言,季侑言接話筒時,不聲地在手心中輕撓了一下,撓得景琇心微,咬牙才繃住了表,不著痕跡地嗔了季侑言一眼。
季侑言笑得明,接過話筒,把長發別到耳後:“我覺得有點憾呢。”
“怎麼說?”主持人配合地問。
季侑言注視著景琇,略有些哀怨地調侃:“景老師今天才準備重新考慮我們的關系呢,這說明之前一直沒有到我們之間的火花呢。”
一語雙關,幽默道:“可能是我第一次電,掌握發電火力還不夠好?”
景琇角弧度加深,從容應道:“那可能是季老師發電量太大了,我久在其中,麻木了。”
大家又是一陣笑。
玩笑過後,主持人言歸正傳:“兩位老師在生活中也是很好的朋友呢,所以當得知對方和自己一起參與到這部電影時,有沒有覺得驚喜或者意外呢?”
此刻話筒在季侑言的手上,季侑言卻沒有回答,而是把話筒到了景琇下前,示意景琇先答。
景琇與季侑言對視一秒,眉眼了下來,低頭就著季侑言舉著的話筒,言簡意賅道:“有驚喜,但沒有很意外。因為真的非常適合這個角。而且知道這個角是到了的手裡,我也到了很有信心。”
臺下的人都有些驚訝,這番話出自於一貫斂、說話平實的景琇,算是很高的評價了。
季侑言見景琇沒有要再發言的模樣,才收回話筒,正了些神低緩道:“我知道景老師參演,只有喜,沒有驚。”
“我相信任何角到景老師的手上,景老師都能夠很好地演繹出來。雖然生活中我和景老師很悉,但在熒幕上,我和景老師還是有很遠的距離的。某種程度上,景老師算是我演戲的啟蒙老師,所以這次能夠有機會和景老師合作,我覺得非常榮幸。我也希,我不會辜負顧導和景老師對我的信任。”認真起來,角慣有的笑收斂了許多,凝視著景琇時,眼神誠摯又溫,側臉線條,分外迷人。
景琇帶著些不自覺地寵溺,與相視而笑,“季老師過譽了,也過分謙虛了。”
兩個人站在臺上,得各有千秋,卻毫沒有爭妍鬥豔的覺,反而氣場契合,相得益彰。
“兩位老師都謙虛了。”主持人不由慨:“我好像覺到了兩位的火花了。”說完擔心失言,又不著痕跡地圓場道:“讓我們接著來一下周老師帶給我們的火花吧。”
采訪順利地向了後面的演員們。
景琇和季侑言樂得清淨。
開機發布會散場後,季侑言和景琇稍作休整,各自還有的後臺采訪要做。
休息間歇,林悅小聲地給季侑言打預防針:“季姐,你剛剛和景老師一起上香,一起上臺,可能會被有心人做文章。”
季侑言喝了口水,擰上蓋子,饒有興趣地問林悅:“我和景老師站在一起的時候,般配嗎?”
牛頭不對馬,林悅被問得莫名其妙。但還是點了點頭,由衷道:“般配。”
季侑言站起,擼了一下林悅的頭髮,不以為意道:“那就沒事,他們做文章要是能多配幾張雙人圖就好了,最好能修一下圖。”
林悅平複自己被的頭髮,哭笑不得。這是重點嗎?
“走啦,跟上,去做采訪了。”季侑言回過頭。
林悅瞥見了季侑言眸中的閑適的笑,心也跟著輕快了起來。算了,季姐開心就好,讓魏姐多辛苦一點吧。
晚上是劇組開機宴,飯桌上,勸喝酒幾乎是不文的習慣。演員不多,景琇大家都不敢鬧,便有不知深淺的投資人和監製逮著給季侑言敬酒,說是常聽顧導說季老師酒桌上是中豪傑,和季老師喝過一次酒後就對季老師刮目相看了,想見識一下。季侑言推不過,應酬了兩杯,對方酒興上來了,拉著季侑言一杯接一杯。
景琇坐在季侑言的邊,氣越來越低。在季侑言準備再一次舉杯時,手輕巧地取走了季侑言的酒杯。
纖白的兩指著杯腳,把酒杯旋轉到印著季侑言淡淡口紅印的方向,對著投資人挑了挑眉,笑不達眼底道:“季老師胃不好,喝多了容易難,這杯酒我幫敬趙總吧。”說完,不等投資人反應,垂首,紅潤的雙覆蓋住了季侑言的口紅印上,仰頭把酒飲盡。
比起重逢後第一次在酒桌上看見季侑言與人狂飲的又氣又無奈、只能旁敲側擊嗆季侑言。這一次,不滿得坦坦,明正大。
季侑言輕咬下,凝視著景琇因為喝酒微仰起脖頸而在空氣中拉出的致線條,眼神漸熱。
難自,試探地挪手指覆在景琇放在桌面上的荑。景琇察覺到了,不僅沒有挪開,反而微張了五指,由著季侑言的五指穿過的五指,與地扣在一起。
季侑言接收到景琇無聲的許可,眼底的意,便不加掩飾地流了出來。
投資人笑意僵住了,求救般地朝顧靈峰投去眼神,顧靈峰曖昧地笑,幾不可覺地點了點頭。
投資人懂了。
“季老師胃不好啊,那是該注意點。哎,季老師平時喝茶嗎,我這裡有上好的紅茶,很是養胃,回頭我給季老師捎點過來。”投資人順坡下驢,絕口不再提讓季侑言喝酒的事了。
桌上的人都是人,誰都看懂了景琇無言的宣示和警告,一席飯,再沒人敢打季侑言的主意了。
季侑言由著景琇保護,無意去分辨別人對和景琇投來的是怎樣的眼。難得在酒桌上得到了息,卸下了多年來長袖善舞的面,恢復了安靜的本。
簽約劇組都有保協議,劇組夫妻在這個圈子裡都是見怪不怪的了,更何況其他況。出去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大家心裡都有數。季侑言不擔心有人出去對著料。就算真有人料,那也沒事,最多是比計劃提早了一點公開。景琇不怕,便也不怕。
鼻尖縈繞著景琇上傳來的淡淡香氣,明明沒喝多酒,卻覺得自己有些飄飄然的醉意了。
一直都是一個人在撐著。
原來,安心依靠另外一個人的覺,是這樣踏實和幸福的。
景琇像清冽的甜酒,無聲無息地侵了的所有神經,麻痹著的所有不安。從前的自卑讓保留著最後一點警覺,讓負隅頑抗,而今,願意全心地投降、清醒地沉淪。
願意讓所有人知道,屬於景琇。
因為知道,景琇也屬於。
們是互相平等地屬於彼此的。
景琇能給的,也許是給不起景琇的;可能給景琇的、景琇想要的,也只有季侑言能給。別人知不知道不重要,知道,景琇知道,這就夠了。
晚宴散後,時間已經不早了,季侑言和景琇上都沾染了煙酒的味道,回到宿舍後,們分開洗了澡。
季侑言洗完澡,景琇還沒有出來。想起編劇宴散時和說的,劇本新修版已經發到郵箱了,季侑言著頭髮去到了書房,開了電腦打印劇本。
打印機在吱吱呀呀地打印,季侑言靠坐在電腦椅上,百無聊賴地查閱網上的消息。
《夜中的向日葵》開機發布會算是從簡進行的,劇組也沒有買熱搜,所以熱度不算很高,但由於季侑言和景琇兩人自帶流量,還是在話題榜的中部佔據了一個位置。
點開話題,廣場裡前幾條都是中規中矩的開機消息播報,下拉後才發現,還是有幾條意料中的不和諧聲音,在指責季侑言心裡沒點數,搶番位,甚至搶合影時候的C位。
這種可能,林悅已經和魏頤真報備過了,季侑言不願意在這上面多費心思了。連評論都沒有點開,只是看著和景琇一起對著天地鞠躬的配圖,想收圖又有點嫌棄圖糊。
噢,對了。
作為一個優秀的優秀CP,應該已經幫們修好了很多的雙人圖吧?季侑言角噙著笑,點進了優秀CP超話。
果不其然,優秀er沒有讓失,超話裡一片歡欣,喜氣洋洋,恨不得每一幀同框畫面都幫們修出一百種調,甚至幫們把拜天地的圖都p上了紅的喜服。
季侑言喜滋滋地收了一張又一張圖,甚至忘記了頭髮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