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
一聽這昵稱,程蘇然豎起了耳朵。
“可可,來首都玩嗎?”電話裡裴初瞳語調輕快,聽起來心不錯。但江虞敏銳地察覺到一不對勁,說話似乎有點鼻音。
“你冒了?”
“沒有啊。”
“我怎麼聽你說話有鼻音。”江虞皺起眉。
裴初瞳笑著說:“聽錯了吧,江可可,年紀輕輕耳朵就不靈了。”
“你在你爺爺那兒?”江虞繞過話題。
裴初瞳聲音低下去:“嗯,昨天陪他看閱兵,我跟劇組請了兩天假。”
“你跟阮……”江虞猜到幾分,話還未說完,就聽見裴初瞳不知朝誰大喊了一聲:“別煩我,滾!”
然後電話瞬間掛斷。
江虞握著手機愣了一會兒,有點擔心,又撥過去,響了幾聲被掛掉,接著收到了裴初瞳的短信:[沒事,心不太好,我冷靜一下,晚點再和你說。]
松一口氣。
程蘇然看著眉心擰起,又慢慢舒展,一會兒張擔憂,一會兒放松平靜的樣子,心裡不打起了小鼓。
tongtong?不會是姐姐的另一個人吧……
昨天周年閱兵,裴初瞳特地請假回了首都老家,一家人陪爺爺看儀式。
裴爺爺生於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十六歲參軍,上戰場,從小班長升到高級將領,戰功赫赫,勳無數。如今老人家八十多歲高齡,子骨依然朗,神矍鑠,頭腦清晰,德高重,人尊稱一聲“老首長”。
九歲以前,裴初瞳一直隨爺爺住在部隊大院裡,是孫輩中最兩個老人家喜的孩子,故而與他們深厚。
這次,家裡長輩叔伯姑姑、同輩兄弟姐妹、小輩外甥侄都回來了。四世同堂,老爺子高興得不得了。
一高興就給裴初瞳介紹了個對象。
男的比大兩歲,一米八,模樣儒雅標致,海歸博士,高乾家庭出,爺爺跟裴老爺子是戰友,門當戶對。
“瞳瞳啊,你們先接一段時間,覺得合適再考慮,不合適也就當個朋友。你放心,爺爺絕對不會干涉你的自由,你想乾事業就乾事業,想談就談,只要坦坦,明磊落……”裴老爺子拉著孫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
裴在旁邊老花鏡,笑著打斷道:“這還不算干涉呀?看你,都恨不得替瞳瞳跟人家吃飯了。"
“誒,我是真的很滿意小許,但是我滿意沒用啊,要我們瞳瞳滿意才行。”
“喲喲喲。”
老兩口逗起樂兒來。
裴初瞳心有些沉重,角雖掛著笑,眼睛裡卻沒有毫神采。但是個演員,明白應該怎樣演好一個哄長輩開心的孫。
“爺爺,我知道了,明天先和他吃頓飯,互相了解一下。”
“好好好。”
裴老爺子開心極了,連聲應好,然後又轉頭看向一旁靜默不語的阮暮,招了招手,“還有小暮,來。”
阮暮猛地抬起頭。
今天沒扎馬尾,黑發齊肩披散著,襯得原本偏的臉廓化了一點,上穿件棕皮質風,清清冷冷,不茍言笑。
裴初瞳心裡咯噔一下。
“老首長。”阮暮難得一笑,起走過去,挨著老爺子坐下來。
裴爺爺佯裝不高興道:“你這孩子,怎麼還是一口一個老首長,越大越倔了。那都是外面人取的虛名兒,我們是一家人。”
阮暮連忙改口:“爺爺。”
“誒,”裴老爺子笑起來,拉過一隻手與裴初瞳疊在一起,“你和瞳瞳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吃一鍋飯,睡一張床,比親姐倆兒還親,所以爺爺不會厚此薄彼……”
他又開始牽起了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