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騙子,你是小狗,你說你會送我回去的。」安安一聽彼得不願意送他回家,立刻就急了,「你剛剛說送我回去的,你這個大騙子。」
「是啊,我是答應送你回去,你在這裡陪這個叔叔三天,三天後我親自送你回家,或者讓你父母來接。」
安安使勁搖著小腦袋,「我不要,我要回家,我現在就要回家。」
「不行,你現在不能走。」彼得板著臉,可是安安卻一點都不怕他,哭鬧著。
「我送你回去。」艾倫說道。
安安看向他,卻不敢走近,「你送我回家?」
對上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艾倫不自覺溫了神,放緩了語調,「是,我送你回家。我現在就給你父母打電話。」艾倫拿起電話就要撥號,卻被彼得直接拔下了電話綫。
艾倫冷冷的看著他,「彼得,你在幹什麼?」
彼得看了一眼安安,俯在艾倫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艾倫神莫測,幽幽的看著安安的臉,良久,才緩緩點頭,隨即看向安安,「我讓這個叔叔去給你父母打電話,要是能聯繫上你父母,我們就送你回家,要是聯繫不上,那你就在這裡陪我三天,三天後我親自送你回家好不好?」
安安有些不願意,小聲說道,「我現在就想回家,我想爸爸媽媽了。」他一臉委屈的神,那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得艾倫心頭一。曾經也有一個小姑娘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就像是這世間最清澈的一汪泉水。
「乖,叔叔現在就給你父母打電話。」艾倫給彼得使了一個眼神。
彼得無奈,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是沈清瀾的,不過很可惜沒有打通,他看向安安,「你看,不是叔叔不想送你回家,是我們聯繫不上你父母。」
沈清瀾和傅衡逸對想不到,就在傅衡逸強迫沈清瀾去休息的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之,竟然就錯失了這麼一個重要的電話。
「那我爸爸的呢?我知道我爸爸的號碼。」安安不死心,沈清瀾很早的時候就教過他,記住父母的電話號碼,要是萬一遇上了事可以給父母打電話。
彼得卻將手機往口袋裡一放,「手機沒電了,打不了。」
安安定定的看了彼得幾秒,隨後跑過去抱住了艾倫的,仰頭看著他,「叔叔,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他的大眼睛裡積蓄了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艾倫心了,拿過彼得的手機就要給傅衡逸打電話,卻被彼得一把搶了過去。
彼得再次看向安安的時候,臉已經沉了下來,「傅宸軒,我現在不是在跟你談條件,而是在通知你,你在這裡陪我們三天,三天後我讓你父母親自來接你回家,這次保證不騙你。」
安安低著頭,「我媽媽會擔心的。」
彼得指著艾倫,「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安安搖頭,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彼得蹲下,視線與安安齊平,看著安安的眼睛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一塊玉?」他比劃著玉的樣子。
這個安安有印象,他的小手拉著脖子上的服,好不容易從厚服下將一塊玉佩拉出來,「你說的是這個?」
彼得和艾倫都沒想到,沈清瀾竟然會讓安安隨攜帶著這塊玉佩,尤其是艾倫,他以爲按照沈清瀾對他的厭惡程度,這塊玉佩早就不知道被丟在了哪裡呢,在這一刻,他的心忽然變得,他的小七呀,永遠這麼善良。
「對,這塊玉佩就是你出生的時候,這位叔叔送給你的禮。而且他的手機裡全都是你的照片哦,你覺得他會是壞人嗎?」彼得說著,不由分說的拿起了艾倫扔在一邊的手機,翻出了相冊,「你看,叔叔沒有騙你。」
艾倫的手機裡全部都是沈清瀾與安安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拍的。
安安自然是認得自己的照片的,他抬頭看著艾倫,「你真的認識我媽媽?」
艾倫點點頭,「我認識。」
「你知道這位叔叔為什麼站在一直坐著不站起來嗎?」彼得又問道。
安安看著艾倫叔叔,「叔叔,因爲你的傷了嗎?我媽媽說只有傷的人的,才需要坐這種椅子。」
艾倫溫和地笑笑,這是彼得第一次看到艾倫的臉上出如此溫暖的笑容,即便是曾經提到沈清瀾,都不曾有過的溫暖,「嗯,叔叔傷了。」
「叔叔,你的傷什麼時候能好?」大概是知道艾倫不會傷害自己,安安的膽子大了不。
艾倫眼神一暗,「不會好了。」彼得曾經就說過,他的能站起來已經是幸運之神的眷顧,但若是二次傷,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那一次的炸,他雖然沒有死,卻傷到了,所以被救上來之後,他的就徹底廢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你知道他為什麼會站不起來嗎?爲了救你媽媽。」彼得嚴肅地說道。
「彼得。住口!」艾倫冷斥,這些事不應該告訴一個三歲的孩子,彼得卻沒有就此停下來,繼續說道,「這位叔叔救了你的媽媽。卻傷了,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你作爲你媽媽的兒子,是不是應該替你媽媽照顧這個叔叔幾天?」
安安不相信彼得的話,他轉頭看著艾倫,「叔叔,你的是因為我媽媽傷的嗎?」
艾倫手安安的小臉,安安沒有躲,小孩的細膩,手極好,艾倫忍不住又了,「別聽他胡說,叔叔天生就是這樣,跟你爸媽沒有關係,不過你的眼睛長得很像你媽媽,你媽媽小時候也像你這樣。」
安安瞪大了眼睛,「叔叔,你連我媽媽小時候都認識呀。」
艾倫笑著點頭,「是啊,我見過你媽媽小時候的樣子,很可,很漂亮,就跟你一樣。」他順著話題見安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彼得在一邊看的很是無奈,艾倫就是對沈清瀾太沒有原則了,按照他的想法,別說是三天,就是一個星期也是可以的,讓傅衡逸和沈清瀾擔心幾天又如何。
安安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艾倫轉移了,「叔叔,孩子才用漂亮,男孩子要用帥,你應該誇我長得帥。」
艾倫輕笑,「嗯,你長得很帥。」要是長得更像沈清瀾一點,那就更帥了。艾倫在心中默默想到。
不過安安最終答應了在這裡陪艾倫三天,「叔叔,我陪你三天,不過三天後你一定要送我回爸爸媽媽邊,我媽媽真的會擔心我的。」
艾倫點點頭,「好。」
見安安心甘願的留在這裡,彼得也鬆了一口氣。若是安安繼續哭鬧,艾倫一定會送安安回家,那麼他花費的這番心思就白費了。原本彼得也在猶豫,這樣抱走安安是否妥當?可就在剛才,在看到艾倫臉上的那抹笑容時,他忽然就堅定了心中的想法,既然沈清瀾無法陪伴艾倫,那麼就讓他的兒子陪伴他幾天吧,哪怕只是短短的三天。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冷酷也罷,這些都無所謂,他只想艾倫能過得快樂一點。至於之後沈清瀾或者是艾倫如何責怪他,他幷不在乎。
安安折騰了這麼一天,早就了,彼得讓人去給安安準備吃的,等客廳裡只剩下彼得與艾倫兩個人時,艾倫才看向彼得,「現在就給傅衡逸打電話,讓他來接孩子。」
彼得微愣,「安安不是同意在這裡陪你三天了嗎?」
艾倫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著彼得。彼得瞬間就明白了,「艾倫,你對沈清瀾終究是太在意了,就連這麼短短的三天,你也不捨得擔心,可是艾倫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這幾年來,你自己是如何度過的?」
艾倫神幽幽,眼底泛著冷,「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艾倫,我話也撂在這裡,如果你真的當我是朋友,那麼就讓安安在這裡陪你三天。三天後,我親自給傅衡逸打電話,我保證。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這件事算是我求你第一件事。」
艾倫沉默,這麼多年來,唯一陪在邊陪在他的邊,對他不離不棄的人就是彼得,現在的他除了一雙殘疾的和一條茍延殘的命,什麼都沒有。
曾經他用金錢留住彼得,威利他爲自己治病,但是現在,彼得卻什麼都不要,傾盡全力醫治自己,陪伴自己,這份深厚誼,就算是冷心冷的艾倫也做不到無於衷。
「艾倫,我知道你是捨不得沈清瀾擔心,可我也只是想圓你一個小小的心願,這兩年來,你每天都在關注著沈清瀾的一切,卻不去見,甚至不讓知道你的任何消息,無非就是擔心看見你現在的你會覺得愧疚,你什麼都爲想了,這次就爲你自己活一次吧。」
良久,艾倫才點看了頭,「三天後,你找人送他回去,別讓沈清瀾知道我在這裡。」
「好,我知道了。」見艾倫同意了,彼得也輕輕舒了一口氣,說服艾倫簡直太難了。
事談妥了,彼得推著艾倫去了餐廳,安安坐在椅子上正在吃飯,他不太會用筷子,所以用的是勺子。大概是極了,他大口大口的吃著,桌上卻幹乾淨淨的,能看得出,即便是年紀小,他的餐桌禮儀卻很好。
「好吃嗎?」艾倫聲問道。
安安點點頭,「叔叔,你吃嗎?」
「叔叔已經吃過了,你吃吧,喜歡什麼你就說,叔叔讓人去做。」
安安看向艾倫,「叔叔,你給我媽媽打電話了嗎?」剛才艾倫答應他會給沈清瀾打電話,然後讓沈清瀾三天後來接他。
艾倫眼神微暗,彼得連忙說道,「打了打了,你媽媽說三天後來接你,現在你媽媽已經知道你在哪裡了,你總該放心了吧。」
安安小腦袋一扭,看都不看彼得,彼得不讓他回家的事他記仇了。
「嘿,小小年紀的竟然還記仇了。」彼得說了一句,惹來艾倫的一個冷眼。
「得得得,他是你的寶貝,我不說了。」彼得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人就是典型的屋及烏。
等安安吃完了,艾倫將他抱到自己的上,「告訴叔叔,你怎麼會被人販子拐走的?」
安安將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艾倫,艾倫第一想法跟沈清瀾他們的猜測一樣,不確定這架勢的背後到底是巧合還是人指使,他看向彼得,彼得頓時了然,「這件事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叔叔,你跟我媽媽是怎麼認識的?爲什麼你會有那麼多我跟媽媽的照片?還有爲什麼沒有我爸爸的照片?」吃飽喝足了,也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落,安安的心也寬了,有了跟艾倫聊天的興致。
彼得聞言,再次翻了個白眼,艾倫的手機裡要是有你爸的照片,那才奇了怪了。
安安除了眼睛跟沈清瀾如出一轍之外,他的五其實更偏向傅衡逸,不過也能依稀看出沈清瀾的影子。艾倫盯著安安的臉瞧,試圖從他的上尋找沈清瀾的過去的模樣。
「我跟你媽媽認識了很多很多年,叔叔自己也忘了是跟你媽媽是怎麼認識的?」艾倫聲說道。
「那叔叔,你的傷了,我這樣坐在你的上,你會累嗎?」
聽了這話,艾倫看向安安的眼神越發溫,搖搖頭,「叔叔不累。能跟叔叔講講你跟你媽媽的事嗎?叔叔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你媽媽了。」
「咦,叔叔,你不是跟我媽媽是朋友嗎?為什麼不去找我媽媽?」安安疑。
「叔叔的不方便,不能去找你媽媽。」
「那叔叔,下次我讓媽媽開車來接你好不好?你去我家做客。我們家可大可大了,跟你家一樣大,我讓趙給你做好吃的,還有劉,他的蛋糕做的可好吃了。」
安安嘰嘰喳喳地跟艾倫聊著天,艾倫極有耐心的聽著,毫不覺得煩,還聽得津津有味的,時不時會給安安喂一口水果,或是開水。
彼得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心裡酸酸的,這樣的艾倫他從來沒有見過。
晚上艾倫原本是給安安準備了一個房間,不過安安卻主要求跟他一起睡,艾倫微微挑眉,「你要跟我睡?」
安安的手裡抱著一個枕頭,點點頭,「叔叔可以嗎?」經過一下午的相,安安對艾倫的悉了很多,對這個上看上去可怕,實則人很好的叔叔極好,起碼要比彼得好得多。在陌生的環境,有個相對悉的人在邊會讓安安有安全。
艾倫往旁邊挪了挪,「上來吧。」
安安一喜,爬上床,乖乖地在艾倫的邊躺好,「叔叔,我睡覺很乖的,不尿床。」
聞言,艾倫輕笑,「就算尿了也沒關係,叔叔家裡床單多。」
「叔叔,我能給媽媽打個電話嗎?」臨睡前,安安提出要求。
艾倫眼神一暗,「你想媽媽了?」
安安點點頭,他已經一天沒有見過媽媽了,他想回家,可是他也答應了眼前的叔叔要陪它三天。媽媽說過,男子漢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所以一定陪叔叔三天才能回家。
「現在時間已經晚了,你媽媽已經睡了,等明天你再給媽媽打電話好不好?」
安安點頭,「好吧,那叔叔你會講故事嗎?我睡覺前,我爸爸媽媽都會給我講故事的。」
艾倫一愣,這個他還真不會。
他一臉的尷尬,安安一看就明白了,「叔叔,你不會講故事啊,那我給你講吧。」
「好。」
房間裡是安安糯的音,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後變了均勻的呼吸聲。艾倫低頭看著躺在自己邊已經睡著了的小傢伙,心中升起一種很奇怪的覺。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驗,也從未設想過有一天他的邊會躺著一個孩子,還是一個跟他毫無緣關係的孩子。本該是讓他覺得討厭的臉,可卻因為這個孩子的上流淌著沈清瀾的而讓他倍親切。
他想手安安的臉,卻又怕驚擾了他,手懸在半空,過了好久才緩緩放回原位。
小七,原諒我自私一次。
艾倫在心裡默默說道,他知道,若是沈清瀾知道孩子在他的手上,必定是不會讓安安跟他待在一起的。
第二天一早,當安安起床的時候就發現他多了好多的玩,都是艾倫吩咐人一大早去買的,各式各樣的都有,到底才三歲,安安很快就沉浸在了玩的海洋中,哪裡還記得給沈清瀾打電話的事。
有安安陪伴的三天是艾倫人生中過的最輕鬆的三天,卻也是最短暫的三天。盡管祈求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但終究是到了三天後。
三天時間一到,艾倫就讓彼得給沈清瀾打了電話。
只是當沈清瀾出現在別墅門口的時候,艾倫是驚怒的的,因爲彼得明明答應過他不會讓沈清瀾知道他在這裡。
彼得默默鼻子,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他想讓沈清瀾知道艾倫爲了都犧牲了些什麼,他也想給艾倫一個明正大見沈清瀾的機會。
艾倫很快反應過來,微笑著看向沈清瀾,「小七,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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