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李希潼，你找死

沈讓一臉的疲憊，他也已經不年輕了，這番折騰下來，他也有些心力瘁。

「雅琴，你帶著君澤先回去吧。」他抹了一把臉，說道。

盧雅琴不想走，但是也知道在場的人都不歡迎的出現，眼中有些難過，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沈君煜，點點頭，「好，我跟君澤先回去了，要是老爺子醒了，你再給我打電話。」

沈讓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盧雅琴拉著想開口說話的沈君澤離開了醫院。

「君煜，這次的事是君澤的錯，也是我的錯，我沒有教好他。」沈讓疲憊地說道，他無法想像，要是老爺子這次不過來，他該如何。

沈君煜神淡淡，只是眼底卻滿是冷意，「二叔，你也離開吧，爺爺要是醒了，看見你在這裡會不高興。」

沈讓神一僵，「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面等著，等你爺爺醒了我就離開。」

沈君煜不再看他，走進了病房，看著沈清瀾的模樣，沈君煜溫聲開口，「瀾瀾，你先去休息一會兒，這裡有我，等爺爺醒了，我第一時間你。」

沈清瀾搖搖頭，不說話。

沈君煜就知道是這樣，也不再勉強，在旁邊坐下來，看著老爺子，對於外面的那個人，沈君煜沒有再去理會，他已經給沈謙打過電話。

沈謙匆匆趕到醫院，沒有先去看老爺子，而是先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瞭解老爺子的病之後才去的病房，在病房門口看見那抹悉些影，沈謙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憤怒。

一雙軍靴停在自己的面前，沈讓抬頭，看見沈謙，「大哥。」

「沈讓，你跟我來。」沈謙沉聲開口，沈讓起，跟在沈謙的後。

醫院花園裡的僻靜角落，沈謙定定地看著這個二十多年未見的弟弟。

「大哥。」沈讓開口，聲音微啞。

「沈讓，你終於回來了！」沈謙說道，語氣平靜，可就是這樣的平靜卻讓沈讓的心神猛地一震，他寧願沈謙罵他一頓。

「大哥，對不起。」沈讓低聲說道。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沈讓沉默，是的，他最對不起的人其實是去世的母親，他是沈家的小兒子，從小，沈對這個小兒子就格外疼，而他也確實爭氣，各方面都很優秀，是寄托了二老的很大的希的，但是他是怎麼回報他們二老的呢？

他從不後悔跟盧雅琴在一起，唯一後悔的是沒能好好照顧自己的父母，甚至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但凡對沈家的消息關注一點點，都不會留下這樣的憾。

「大哥，是我錯了，是我太過自私，讓你們失了。」沈讓無從辯解，而且辯解也不是他的格。

沈謙看著二十多年的弟弟，心卻幷不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麼無於衷，他們兄弟的從小就好，即便弟弟比自己優秀，沈謙也從來沒有嫉妒過。

這個弟弟是父母的驕傲，也是沈謙的驕傲，但是有一天，這個弟弟卻帶回來一個人，說要跟結婚，而那個時候，沈讓上是有婚約的。

沈老爺子和沈不同意，尤其是後來知道沈讓喜歡上的這個人曾經竟然當過陪酒小姐，雖然沒有跟其他男人有過關係，但是沈家二老即便再沒有門第觀念，按照沈家的家世也絕對無法接這樣一個兒媳婦。

反對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沈讓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這個人在一起，甚至跑到他未婚妻的家裡要求退婚，惹得對方家長大怒，揚言要跟沈家斷，沈老爺子一輩子都是要臉的人，那一次卻著臉爲這個小兒子的事道歉，被人家駡的狗淋頭。

而當時沈讓又做了什麼？他離開了沈家，跟一個陪酒小姐跑了，讓沈家徹底淪爲了京城的笑話。沈老爺子甚至因此而大病了一場。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沈謙看著沈讓的目很冷，「既然走了，又爲什麼要回來？」

「大哥，我只是想回來看看爸跟媽。」沈讓乾的解釋，這麼多年，他雖然人在異鄉，但是他的心中卻每天都在思念著在國的親人，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他一定會早一點回來……

沈讓的臉上充滿著悲傷。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爸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你先回去吧。」沈謙開口，語氣冷淡。

沈讓看著沈謙的側臉，張了張，卻終究什麼也沒說，轉離開，他的背微微彎著，看上去很是蕭索。

沈謙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讓，轉去了沈老爺子的主治醫生辦公室，他需要跟醫生商量一下後續的治療方案。

第二天，沈讓一家三口又來了，不知道沈讓和盧雅琴回家之後跟沈君澤說了什麼，沈君澤這一次很乖，見到沈清瀾甚至了一聲「堂姐」。

沈清瀾掃了他一眼，沒有答應，沈君澤一直低著頭，似乎緒不佳，就連沈清瀾的態度都沒有理會。

沈君煜還沒有來，他回家拿換洗的去了。

「清瀾，你爺爺他還好嗎？」沈讓溫和地問道。

「況很穩定。」沈清瀾開口吐出幾個字，語氣疏離淡漠，沈讓完全不在意，眼睛落在沈老爺子的上，眼底是其他人看不懂的悲傷。

盧雅琴的臉也很不好，眼睛都是紅的，神憔悴，沈清瀾倒是有些好奇這三人回去之後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今天竟然是這樣一副樣子。

沈讓三人到了沒多久，沈君煜就來了，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溫兮瑤。

「兮瑤姐，你怎麼來了？」沈清瀾看到溫兮瑤，有些意外。

溫兮瑤看了一眼沈君煜，「今天給君煜打電話，才知道你爺爺住院了，所以就一起過來了，你爺爺他還好吧？」

「還好，醫生說雖然沒有見到好轉的跡象，但是也沒有惡化，況很穩定。」沈清瀾說道。

「二叔。」沈君煜開口人，卻沒有理會盧雅琴和沈君澤。

沈讓點點頭，對著沈君煜笑了笑，眼睛看向的卻是溫兮瑤。

「這是我朋友溫兮瑤，這是我二叔。」沈君煜介紹，對於盧雅琴母子是一句話也沒提，溫兮瑤跟沈讓打了招呼，見沈君煜沒有給介紹其他兩人的意思，心中了然，只是對著盧雅琴和沈君澤善意地點點頭，就不再開口說話。

「對了清瀾，這是給你帶的服和洗漱用品，你先去洗漱一下。」溫兮瑤想起手裡的袋子，將袋子遞給沈清瀾。

沈清瀾接過，道了一聲謝，走進了病房的獨立衛生間。

「爺爺需要靜養，二叔，你們沒事的話就先離開吧。」沈君煜開口。

盧雅琴看了一眼神黯然的丈夫，想了想，終究開了口，「君煜，你二叔很擔心你爺爺，昨夜一夜沒睡，你就讓他在這裡陪你爺爺一會兒，你要是不想看到我和君澤，我們馬上就離開。」

沈君澤不滿地了一聲「媽」，剩下的話卻在盧雅琴的一個眼神裡消聲，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手握了握，「爸，我跟媽在車裡等你。」

沈讓看了妻子一眼，眼中滿含著歉意，盧雅琴對著他安地笑笑，示意自己沒事兒，帶著沈君澤離開了病房。

「媽，爸爸都那樣了，爲什麼我們還要一直退讓，這件事不是你跟我爸單方面的錯啊。」走出病房，沈君澤不滿地抱怨著。

盧雅琴紅了眼眶，低聲開口，「你也知道你爸爸的況，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你的去世對你爸爸來說就已經是個很大的打擊，你爺爺現在又是這個樣子，你說幾句。」

「媽，如果我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昨天肯定不會那樣說的。」沈君煜也低了頭，想起半夜起床看到的爸爸坐在客廳裡著煙默默流淚的樣子，沈君澤的心中就無限的後悔昨日的莽撞。

沈讓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優秀的，偉岸的，他用自己的肩膀撐起了這個家，對於沈君澤來說，沈讓是山，是家裡的主心骨，是堅強的代名詞，但是昨夜那樣脆弱的父親卻讓他的心生疼生疼的。

他看見父親在客廳裡流淚，而他的母親則靠在我是門前，看著父親的背影無聲哭泣，眼睛裡充滿了悲傷與絕。

沈君澤是被盧雅琴慣得脾氣大，任，衝易怒，但是本質不壞，其實從看見沈老爺子倒下去的時候他就害怕了，也知道錯了，只是他倔強地不肯認錯，還。

「媽，你說爺爺會沒事嗎？要是爺爺真的出了什麼事，爸爸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沈君澤低聲問著盧雅琴。

盧雅琴看著兒子，想笑，卻笑不出來，扯了扯角，安著兒子，「不會的，你爺爺會沒事的，你爺爺可是大名鼎鼎的沈將軍呢，曾經可是上過戰場，保家衛國的英雄，怎麼會輕易倒下。」

在心中默默祈禱著沈老爺子沒事，不然也不知道丈夫的可以撐多久，也是昨天才知道，原來沈讓的在國外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大問題，半年前查出了肝癌中期。

雖然發現的還算及時，但是治療的效果卻不大，醫生建議開刀，可是沈讓卻不想他們擔心，拒絕了醫生的建議，三個月前，癌細胞轉移了，甚至擴散的速度非常快，就連醫生也束手無策，判斷頂多就是半年的事了。所以這一次，沈讓才會堅持要回國，看看沈家二老，卻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媽，我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會說那些話的。」沈君澤強調。

「媽媽知道，但是君澤，你已經十八了，是個大人了，以後做事不能再這樣任妄爲，其實也是媽媽的錯，是媽媽沒有將你教好。」

這話說的沈君澤更加難過，也越發自責，「媽，你放心，等爺爺醒過來我一定好好跟爺爺道歉，絕對不會再氣爺爺了。」

盧雅琴欣地笑笑，垂著眸，沈君澤幷沒有看見眼底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而盧雅母子幷沒有發現，他們的對話都被一個穿著黑子的聽到了。等母子二人走遠了，李希潼才看向母子來時的方向，正好看見沈君煜出來，朝著這邊走來，李希潼連忙四看看，閃進了旁邊一間病房。

一直等到沈君煜走遠了，才從病房裡出來，想到沈君煜的出現，結合剛剛聽到的對話，李希潼的心中有了猜測。

從包裡拿出墨鏡戴上，遮住了大半張臉，朝著護士站走去，「你好，我是沈元易沈老爺子住在哪個病房？」沈元易是沈老爺子的名字。

護士站的護士打量了一眼，狐疑，「你是？」

李希潼微微一笑，「我是沈老爺子好友的孫，我爺爺聽說沈老爺子病了，特意我來看看他。」說著還舉了舉手裡提著的果籃，好讓護士站的護士看的清楚。今天是來醫院看一個朋友的，順便在醫院門口買了一個果籃，沒想到竟然用到了，李希潼心中不嘆自己的運氣。

護士笑了，翻了翻記錄，「沈老爺子住在b102，不過現在不是探視時間，你暫時不能進去。」

「我能問一句老爺子得的什麼病嗎？」李希潼問道，「我爺爺剛剛接到消息說沈老爺子病了，卻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我趕來的也匆忙，所以……」

護士理解地笑笑，「抱歉這位小姐，這是病人的私我們不能，你要是想探老爺子，可以現在這裡登記，等到了探視時間你就可以進去了。」

李希潼搖頭，「謝謝，那我過會兒再來吧，順便再去留下買束花，不然是一個果籃看著太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