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洲睜了下眼皮,還沒睡醒的聲音幾分慵懶沙啞:“它自己滾下去的。”
江茗雪:“……你想騙誰啊。”
男人不答,手把重新抱在懷里:“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
話音剛落,堅實的手臂便上的腰。
江茗雪:“……”
詭計多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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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婚期只有不到兩周時間,還有很多事需要籌備,包括確認婚紗、敬酒服和妝造,伴娘伴郎、伴手禮、喜糖、酒店、宴請名單和布置婚禮場地等等。
這些能不讓江茗雪心的,容承洲直接就和容夫人定了。
定制婚紗經過一個多月的連夜趕工已經完了,怕還有需要調整的,等不到江茗雪周末休息,周一晚上就送到松云庭了。
江茗雪大致試了一下,沒有問題,包括婚紗的設計、版型,以及各種做工細節,都是容夫人親自督促過的,挑不出來任何錯。
化妝師又給重新做了一套更致的造型,一整套試下來,一晚上就過去了。
連帶著試了出門紗、敬酒服,化妝師還帶來了迎賓服和晨袍,江茗雪連忙婉拒:
“不用試了,三套服就夠了。”
等設計師和化妝師走后,江茗雪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還沒結婚就已經開始累了。
容承洲抬手幫按了按肩膀:“累了?”
江茗雪點頭,腦袋歪在他肩膀上:“好累。”
攬住的手臂,把茶幾上提前準備好的牛遞給,溫聲安道:“辛苦了。”
江茗雪接過來,靠在他上搖頭:“你更辛苦,這些事都是你在忙。”
容承洲:“我休假沒什麼事,本就該我負責。”
“對了,伴娘你想選誰?”
江茗雪想了想,周圍的同齡人都結婚了,沒幾個可選的:“伴娘就程影和阿妍吧,我明天問問們有沒有時間。”
容承洲嗯了聲:“伴郎我打算選俞飛捷和宋邵鈞,你覺得如何?”
江茗雪點頭:“他們倆的確最合適。”
俞飛捷格跳,能活躍婚禮氛圍。
宋邵鈞相對沉穩點,畢竟是商人,人世故這方面更是沒得說。
至于裴屹川,江茗雪約猜到最大的原因是他的份,不適合出席這樣的場合。
容承洲略一頷首:“宴請名單呢?你想邀請誰。”
江茗雪輕咬了下吸管,喝了兩口:“除了家人和朋友,我想把醫館里的人請過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人太多。”
畢竟是館長,結婚不邀請他們不合適,但又擔心容承洲的職業不宜請這麼多人。
“不會。”容承洲說,“場地很大,想請誰都可以,不用考慮那麼多。”
江茗雪放下心:“那就好。”
“對了,還有盧教和老林,他們倆年紀大了,不知道該怎麼請過來。”
容承洲語氣沉穩:“他們給我,我來安排。”
“嗯,好。”
吸管吸了半口空氣,不知不覺牛見了底。
江茗雪休息得差不多了,起去卸妝,容承洲跟一起,站在后幫拆掉頭發。
先后洗了澡,又順手把臭熊撿了起來。
象征拍了拍它上不存在的灰塵,抱著它躺在床上。
容承洲從浴室出來時,眉心再次擰起:“怎麼這麼喜歡抱它。”
江茗雪:“因為它可以隨便抱,也不用擔心半夜會著它呀。”
容承洲走近幾步,神幾分嚴肅:“你說的這些,我也可以。”
江茗雪不自覺笑起來,把臭熊挪到另一邊:“那我睡中間,可以了吧。”
男人眉頭松了兩分,關燈躺下來。
只是因為臭熊的存在,他的床位小了一半。
而且江茗雪非要抱絨熊,他就只能從后面抱住。
心底多還是有些不爽。
但沒關系。
江茗雪睡得快,他有的是時間把那只礙事的熊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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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熊不出所料又躺在了地上。
江茗雪都不用猜,就知道是容承洲的杰作。
急著去上班,江茗雪暫時沒空跟他計較。
坐著容承洲的車去醫館,路上順便給程影發消息,問婚禮那天有沒有時間當伴娘。
【程影】:當然有時間,你的婚禮老娘就是辭職不干了也得去!
江茗雪笑著回:
【好,想要什麼禮告訴我,多貴都沒事,正好不知道伴手禮送你什麼。】
【程影】:放心,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結束聊天,江茗雪又把這邊的宴請名單整理出來發給容承洲。
他們的婚禮不打算收份子錢,所以邀請了很多醫館的學徒。
翻通訊錄時,江茗雪瞥見寧嘉靈三個字,指尖不由一頓:
“對了,要請寧嘉靈和寧言澤嗎?”
姐弟二人的份一個比一個特殊,倒是讓犯了難。
容承洲手握方向盤,側臉廓朗:“寧言澤可以請,寧嘉靈請不請看你。”
他當然不想看見寧言澤,但婚禮另說。
至于寧嘉靈,他更傾向于不請,原本關系也沒好到那種程度,只是想看看江茗雪什麼態度。
江茗雪腦子直的很,直接敲定:“那就一起請吧。”
恰好上紅燈,容承洲偏頭看,狀似漫不經心問:“你不介意嗎。”
江茗雪往下翻著通訊錄,頭都沒抬:“我介意什麼?”
“……”容承洲一口氣哽在嚨里。
算了,在他的預料之中。
到醫館邀請許妍當伴娘時,比程影更激:“茗姐,我不用伴手禮,我還是第一次給別人當伴娘呢,你讓我倒錢去當都沒問題!”
江茗雪忍俊不,剛從學校走出來的大學生就是心單純:“伴手禮一定會有的,承洲那邊還有一些部隊的戰友會來,到時候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我幫你牽線。”
還記得許妍一直想找個飛行員當男朋友。
“啊啊啊啊——”許妍激得險些跳起來,“那可太好了!茗姐萬歲!!”
容承洲那邊的伴郎敲定得更快,直接在群里艾特俞飛捷和宋邵鈞。
【C.Z】:9.20有空當伴郎嗎。
裴屹川的消息先一步彈出來:【孤立我?】
【C.Z】:預算有限,請不起你。
【裴屹川】:別放屁。
俞飛捷和宋邵鈞都哈哈大笑,接著回復“沒問題!”。
俞飛捷又艾特裴屹川:
【裴哥趕跟你那小朋友結婚吧,回頭我和老宋都結婚了,你連倆伴郎都湊不齊。】
裴屹川直接發了一條語音:“呵。”
四位伴娘和伴郎就這樣敲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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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茗雪洗完澡,到書房整理了一會兒醫案,十點半回臥室時,沒見到容承洲的人影。
便轉到他的書房,敲門進去。
容承洲正坐在書桌前,手上拿著一只筆寫字。
江茗雪站在門口問:“你在寫什麼呢?這麼晚了還不睡。”
容承洲寫完最后一個字,放下筆,沖抬了抬手指:“過來看。”
江茗雪走過去,目剛及到他面前的燙金紅頁,就怔在了原地。
燙金紋路在燈下閃著細碎的,剛寫完的墨水還沒干,他用的是小楷,卻不似尋常小楷那般拘謹。筆鋒清勁,每一筆都遒勁有力,比他平時的字跡多了幾分鄭重。
上面是幾行繁字:
“喜今日嘉禮初,良緣遂締
送呈恩師應耀 親啟
謹定于公元二零二五年九月二十日
農歷乙巳年七月廿九
舉辦新郎容承洲與新娘江茗雪新婚典禮
席設錦閣
敬邀 ”
應耀是大學時的導師,對有知遇之恩,發給容承洲的名單里有他。
寬大的書桌上攤開幾份還未干的紅頁,左上角整齊擺好的高高一摞。
都是容承洲一筆一劃親手寫下的婚禮請柬。
墨香混著紙頁的氣息漫上來,江茗雪眼眶驀地一熱。抬手輕過紙面,指尖在自己名字上頓了頓,聲音不自覺放得輕:
“請柬買現的就好了,何必自己寫呢。”
容承洲手指輕扣在桌面,掀起眼簾看:“和你的婚禮,不想敷衍了事。”
他的語氣莊重,的左心房像是被細小的針了,涌上一溫熱的暖意,又酸又。
原來被重視是這樣的覺。
江茗雪收起眼底的酸,彎了彎角,語氣放輕松:
“我也想試試。”
容承洲將筆遞給:“好。”
左右環顧,沒有多余的凳子。
便對容承洲說:“你要不然先站起來一下。”
男人不語,抬手握住的腰,向下。
江茗雪猝不及防彎了膝蓋,與此同時,后傳來男人寡冷平淡的調子,沒有毫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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