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雪著他一晚上細致微的照顧，忍不住打趣他：“容承洲，你以前真沒談過嗎？”

男人作微頓，接著換位置繼續按：“是哪里讓你產生的錯覺？”

江茗雪故意說：“你照顧得太周到了。”

容承洲不語，暫時收回手，從床頭柜上拿來手機，給看紅件上最近的點贊記錄，語氣幾分嚴肅：

“網上都是這麼教的。”

帖子向下劃了一分鐘才到底，江茗雪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把手機關掉，回抱了抱他，像是平一只金大狗狗：“好啦，我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騙我。”

容承洲臉緩和了些，在黑暗中把手機放回去，繼續幫腰。

安靜的臥室，只有他牽布料發出的窸窣聲。

江茗雪閉著眼睛，懶洋洋地窩在他懷里，著高級服務，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起床，一起發現床上沾了一抹紅。

很小的一塊，但印在潔白的床單上還是膈應。

這兩年衛生巾廠家工減料嚴重，睡覺已經算安分了，但還是容易側。

昨晚顧著悲傷，忘了在床上多墊一張毯子了。

江茗雪嘆了口氣，先到衛生間換子，然后掀起床單一起洗。

容承洲見許久沒出臥室，以為起晚了，從客廳進來喊起床。

聽見衛生間的水流聲，才看到在盥洗池前面洗服和床單。

瞥見流水里淡淡的紅，很快明白了怎麼回事。

走近接過手里的床單：“你先去洗漱吃飯，我來吧。”

江茗雪臉微紅，拽著沒松手：“沒事，我自己洗就行。”

都是很私的，就是因為不好意思讓連姨洗，才自己上手的。

容承洲沒答應，將床單拿過來，握住的手用水龍頭洗了洗：

“等會兒還要上班，別遲到了。”

江茗雪拗不過他，臨走前低眸看了一眼盥洗池的床單和睡。

幸好剛剛先把單獨洗完了。

容承洲站在盥洗池前，側臉下頜線清晰明朗，垂眸一點點細致地將床單和子上的經掉。

黑襯衫卷起幾折到小臂，袖口的扣子暖下折出閃爍的，男人瘦結識的手臂用力時青筋微微暴起，那雙開國家最新型最先進戰機的手，如今正在幫洗著極其私的。

江茗雪站在衛生間門口，出神地看了一會兒。

容承洲拿著洗到一半的床單，手上還沾著泡沫，轉頭看：“再不去洗漱，上班就要遲到了。”

江茗雪悻悻收回目：“哦，我去了。”

等洗漱完吃過飯，容承洲剛好洗完，放到洗機里甩干晾在臺上，等送完江茗雪才回來吃早飯。

夏天悄然而逝，溫度卻沒降下來，八月的最后一周，除了上班的行人，還有背著書包提前開學的初高中生。

一眨眼三天過去，江茗雪坐在越野車的副駕駛座上，忽然意識到，容承洲的休假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了。

“容承洲，你之后回部隊還是在海寧嗎？”轉頭問。

駕駛座上的男人手握方向盤，回：“海寧的任務結束了，下次去安城，不過時間很短，之后就不用經常外派了。”

江茗雪哦了聲，靠在座椅上轉頭思考著什麼。

安城也位于華北，離得倒是不遠，但容承洲只要回部隊，他們就很難像現在一樣經常見面了，甚至很有可能像之前一樣，半個月都回不了消息。

聚離多，怪不得很多人說軍嫂難做。

周一要去北醫藥給新生開講座，江茗雪沒有請假，只是進行了調休，六日正常上班，這周有雙休，周一二再休息。

言澤接了三四天，終于在周六這天把手頭上的所有工作都給小梁，他也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周六值班的醫師和學徒，等江茗雪忙完手頭的活，言澤到休息室和道別，順便和坦白之前的事。

“我之前告訴你我是孤兒不是假話，我媽是和寧國輝結婚前認識的，但因為家里無權無勢，所以寧國輝背信棄義拋棄了，選了現在的寧夫人結婚。但他又放不下我媽，婚后和藕斷連，懷了我。在我三歲的時候，我媽對寧國輝徹底失，丟下我跑到國外，聽說找了個有錢的國佬。”

他語氣無波無瀾地向坦白這些過往遭遇，麻木到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寧國輝雖然一直養著我，教我規矩和禮儀，但從未當我是親生兒子。只有在寧家了氣，才會回來拿我當出氣筒，里總是罵我為什麼不是他老婆生出來的。上大學的時候，我想跑出去，選了離北城最遠的城市，最后卻換來一頓毒打，和被寧國輝強行改到北城金融專業的志愿。”

“我遇見你的那天，其實不是意外，是我從寧家逃出來，想跳下去一死了之。”

江茗雪目沉靜：“我知道。”

當時看出來他是想自殺，但怕刺激到他的緒，所以故意裝作以為他是作失誤。

言澤意外地抬眸，隨后又釋懷地笑了。

是他天真了，向來如此聰敏。

代完這些，他誠懇地著的眼睛：“我不是故意瞞的，我只是怕你知道了不愿意接我，要把我送回去。”

江茗雪：“現在知道，你也還是要回去的。”

當初撿他回來，只以為是一個生活或學業失意的大學生，不想讓他流落街頭。

“但至來的這兩年，是我最快樂的日子。”言澤清淺地笑了，像回到了剛到醫館時的干凈、純粹。

他目希冀地看著：“江醫生，我們之后還能做朋友嗎？”

江茗雪抿一笑，拒絕地干脆：“抱歉，不能了。”

男人握拳頭，眼底的碎盡數熄滅。

“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江茗雪輕聲提醒他，“回去之后，好好做你的寧家爺。寧嘉靈和你一樣都是無辜的，不要恨錯人。”

“我知道。”言澤低垂著眉眼，失落地起，“再見，江醫生。”

江茗雪目送他離開。

在他走出去的那一刻，忽然喊住他：

“寧言澤。”

他轉過頭看向。

江茗雪微笑，溫聲說，像是初見時救下他那天：

“好好活著。”

他深深向，鄭重答應：

“好。”

第44章

江茗雪目送言澤離開, 又接了一通程影的電話。

“江大館長，明天可有空去跳傘？”

江茗雪看了眼時間，容承洲快到了, 邊接電話邊收拾東西往外走。

在電話里回：“不行, 我這周調休了, 明天要上班。”

“啊？？”程影大吃一驚, “你要開講座, 多正當的請假機會你都不用, 還非得調班，你是加班狂魔吧！”

江茗雪單手拿著手機關門：“程主任，你倒是教教我能向誰請假。”

“……”程影被噎了一下, “行, 老板帶頭加班, 我說不過你, 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看我能不能調班。”

江茗雪：“周二吧, 這一天目前是空的。”

程影：“行, 應該沒問題, 你等我消息。”

兩人認識這麼多年，程影早已習慣的工作模式, 要想約江茗雪出去，再忙的中醫藥科副主任也得遷就的時間。

掛斷電話, 江茗雪鎖好醫館大門，轉上了容承洲的車，一起回去。

晚上洗過澡，把講座PPT重新潤了一次，容承洲坐在旁邊替把關, 檢查細節問題。

“應該沒問題了，明天稍微練一下就可以了。”點擊保存，關掉件。

容承洲嗯了聲，問：“后天什麼時間？我能去聽嗎。”

“應該可以吧？”江茗雪不是很確定，“我明天問問孫校長能不能帶家屬進。”

也是畢業后第一次回去，只知道校友可以進，不清楚校友的家屬能不能進校。

容承洲：“嗯，好。”

周日同時迎來孫校長可以的答復，以及程影調休功的消息，一下就將未來一周的時間填得滿滿當當。

九月一號正好周一，是京北中醫藥大學大一新生正式開學的日子，第一天的開學容就是很多很多領導和學生代表演講以及七八糟的講座。

江茗雪作為優秀杰出畢業生代表，被榮得安排在了開學典禮后上午的第一場。

這天，很早就和容承洲一起出發到京北中醫藥大學，刷校友卡進門，距離講座時間還早，帶著容承洲先去參加開學典禮。

久違地回到曾經的大學校園，到掛著“歡迎新生”的紅條幅，道路兩邊的綠化重新翻新，但建筑的布局和設施基本沒變，江茗雪看著路邊悉的教學樓，像是回到了七年前。

他們慢悠悠走在校園里，看著結伴趕往開學典禮現場的新生們，一張張素面朝天卻青春肆意的笑臉，覺自己心態都變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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